第27章 伤口凶险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淮王世子府内,一片兵荒马乱。


    江衡芜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拔步床上,脸色灰败,唇瓣毫无血色,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府医陈老面色凝重至极,手指搭在他腕间,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迅速解开江衡芜的衣襟,露出心口处厚厚的包扎。


    雪白的细布早已被肩头的茶水和冷汗浸透,更触目惊心的是,心口包扎的位置,隐隐有新鲜的、刺目的暗红色正一点点洇开!


    “伤口……撕裂了!”陈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动作极快地剪开包扎的布带。


    果然,那道狰狞的贯穿伤边缘,缝合的羊肠线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和撞击,被生生崩断了数处,皮肉翻卷,正有汩汩的鲜血缓慢却持续地涌出!


    “快!金疮药!最烈的止血散!参汤吊命!”陈老厉声吩咐,额角也渗出了冷汗。


    这伤本就凶险万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二次撕裂,失血加上剧痛冲击,后果不堪设想!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递上药瓶、热水、烈酒。


    浓烈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苏意浓被长风死死拦在屏风外,只能透过朦胧的纱绢,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和刺目的血色。


    她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凝固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耳边是陈老焦急的指令,是布料撕剪的裂帛声,是江衡芜偶尔溢出唇边的、极其压抑痛苦的闷哼。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世子妃……”长风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担忧,试图安慰。


    “别说话。”苏意浓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屏风后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他从不食言……”


    她像是在对长风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缓慢流淌。


    屏风内,陈老和助手们紧张地处理着伤口,烈酒擦拭皮肉的嘶嘶声,止血药粉洒落的声音,每一次都让苏意浓的心跟着揪紧。


    不知过了多久。


    屏风内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浓重的血腥味被更浓的药味覆盖。


    陈老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面色依旧凝重,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对着脸色惨白如鬼的苏意浓深深一揖:“世子妃,万幸!万幸!血暂时止住了!只是……世子本就元气大伤,此番又遭重创,失血过多,心脉受激过甚,已是油尽灯枯之兆……接下来十二个时辰最为凶险,若熬不过去……”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苏意浓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才没倒下。


    油尽灯枯……十二个时辰……


    “需要什么?无论多珍贵的药材,倾尽侯府之力,也要找来!”她道。


    同时对苏家更是恨极。


    “药石固然重要,但此刻,最要紧的是世子自身的求生之念。”陈老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意浓,“世子强撑赶去苏家,为护您又生生受那一击……他心中执念之深,非药石所能及。若能激起他强烈的求生意志,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执念……求生意志……


    苏意浓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陈老的话狠狠刺中。


    她看向屏风后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巨大的酸楚瞬间淹没了她。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此刻应该安稳地躺在床上休养,而不是在鬼门关前徘徊!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长风阻拦的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内室。


    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但她眼神却异常清明。


    她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江衡芜安静地躺着,身上盖着薄被,只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心口处重新包扎了厚厚的白布,没有新的血迹渗出。


    他呼吸微弱,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


    苏意浓在床边的绣墩上缓缓坐下,动作轻柔地握住了他露在被子外、依旧冰凉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


    将自己的温热一点点传递过去,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夫君……”她开口,声音低哑哽咽,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恐惧,“我在这儿……我没事了……苏酥和柳氏,还有父亲……他们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她感觉到掌心中他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苏意浓精神一振,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抬起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强忍的哭腔和刻骨的温柔,低低诉说: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媳妇儿挨刀……你说再疼也值了……”她顿了顿,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滴在他的枕畔,“可你现在……你躺在这里算什么?你说话不算话……江衡芜,你就是个骗子!”


    她的声音带着控诉,带着委屈,带着最深的依赖:“你让我别怕,说有你在……可你现在连眼睛都不肯睁开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她握紧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恐惧和力量都传递过去。


    “你答应过要护着我的……你不能食言……”她将脸埋在他冰凉的手掌中,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说过……你的脸往哪搁?江衡芜……你醒来……你醒来看着我……告诉我你不会丢下我……求你了……”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掌心。


    苏意浓仿佛要将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倾泻出来,那些被他挡在身后的惊惧,那些在苏家孤身面对千夫所指的冰冷,那些看到他挡下茶杯时的肝胆俱裂,那些守着他生死未卜时的无边恐惧……都化作了此刻滚烫的泪水和卑微的祈求。


    “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许诺,“我再也不跟你顶嘴了……你想怎么叫我‘夫人’都行……你想耍宝、想装可怜我都依你……我再也不嫌弃你那些歪点子了……衡芜……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