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请父亲,殡天吧

作品:《屠满门,夺天下,烂命一条我全押

    李德全冷冷一笑,后退了两步,和江淮与拉开距离。


    “侯爷这可贿赂错人了。昭辉公主之案,陛下和皇后已达成一致,全权交予太子殿下和永昭郡主处置,老奴就是一跑腿儿的。”


    江淮与一愣:“什,什么,永......永昭郡主?”


    本朝何曾敕封过什么永昭郡主?


    “呦,侯爷您还不知道呢?”


    李德全扯着嗓子,故意阴阳怪气道:“昨儿个,皇后娘娘便认了江二娘子为义女,还亲自拟了‘永昭’二字做封号。今早便已上达天听,得了陛下亲允,内阁已写好了圣旨,等晌午,便会下发于九州十二郡六十四乡。到时,天下皆知!”


    “义女?郡主......”


    江淮与先是怔愣一一瞬,旋即立马问:“那,那,那我家小二的姓名,可曾入皇家玉碟?!”


    就连李德全都被他一下子吓着了。


    “陛下和娘娘十分看重郡主,所持一切份例都比照明安公主,封号、封地一样不少,自然会进皇家玉碟。”


    听到了确切的答案,江淮与突然仰天大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列祖列宗啊!你们快睁眼瞧瞧,不肖子孙淮与也有出息了,生了一个入皇家玉碟的女儿!咱们江家,总算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喽!”


    江绪宁和江绪存皆是冷眼看着,心里莫名的想要发笑。


    ‘家族’二字,囚困了江淮与的一生。


    同样,也害了她们姐妹一辈子。


    狂笑了一阵后,江淮与终于停止。


    他双肩塌了下去,仿佛一直屏在胸口的气一下散了:“如此一来。本侯虽死,无憾......”


    “父亲。”


    江绪存唤了他一声,声音沙哑,情绪复杂难明。前世今生的债与恨,都将就此结束。


    江淮与没回头,好似是没听见。


    江绪存也不强求什么:“请父亲,殡天吧。”


    江淮与扯动嘴角,整个人仿若失了魂魄一样。


    “李大监。”


    江绪宁喊了李德全一声。


    李德全立马弓腰应声:“娘娘您吩咐。”


    “昭辉公主乃先帝独女,今上亲妹。《大夏律》中有言,天家血脉,损之斩首、害之株连。本宫想请大监将江淮与一众五名凶手,全部押解至陛下面前,听候圣裁。”


    李德全自然是连声应答。


    他转身,朝着守门的两名内监说道:“去,带人往侯府后院给咱家一间一间地搜!将主母江曹氏、老夫人江周氏带来!”


    “是,掌印。”


    二人立马去办。


    江二爷看着却无转机,立马开始大吼“大姐儿!听听你自个儿说的还是人话吗!”


    “就是啊大姐儿!我们可是看着你从小长到大的亲叔叔啊!你弑杀亲族,将来到了地底,有何面目去见我江氏的列祖列宗?!”


    江三爷更是拿着一箩筐的规矩道理就往上压!


    两个人急得一顿吱哇乱叫。


    江绪宁眸光冰寒,淡淡开口:“是啊,如此行事,江家祖宗确实不会放过我......”


    他们眼中突然闪出了希望的光芒。


    “二位叔叔一向疼我,那便请你们先去地底,在祖宗面前,为我说两句好话吧。”


    江绪宁收起假笑,冷声吩咐:“上枷锁镣铐,给本宫带走!”


    李德全不愧是统领司礼监的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五个人全部押走了。


    “娘娘、郡主,老奴这便回宫向陛下复命了,二位可要屈尊,随老奴一道前去?”


    李德全问道。


    她们刚欲回答,太子裴澈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李大监先行一步吧,等会儿孤带永昭和宸妃前去回禀父皇便是。”


    他身边没有一个侍卫和随从,看上去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参见太子——”


    李德全自然不会反对:“殿下愿意出手相助,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殿下、娘娘、郡主,老奴告退。”


    江绪宁和江绪存一齐回礼:“大监慢行。”


    等到司礼监的队伍走远了,裴澈才看向江绪存。


    他略有些生气地说道:“永昭,你行事实在太过大胆,太过随意了!”


    “今日这一桩,牵扯后宫朝政,便该细细商量着来,将利处、弊处都一一磨好。可你倒好,一封信传来,就说今日要灭了长安侯府,还扯出了昭辉公主案。你知道孤和母后在父皇面前顶了多大的压力才促成了这件事吗?”


    裴澈真是越说越来气:“孤也承认,你有头脑、有魄力,可月满则溢,慧极必伤!”


    “盛京水深,一步错步步错。你如此不计后果、胆大妄为,你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害了你姐,更会害了孤和母后!”


    江绪宁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事情都做了,甭管成了还是败了,你再多说也是没用。小二也没想这时候就跟江家撕破脸,她是为了我。”


    听到江绪宁这么说,裴澈才住了口,想了想,他还是追了一句:“话虽如此,但永昭,这绝不能改变你任性妄为的事实!”


    江绪存被说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啊对对对,是是是,我不计后果,我任性妄为。那殿下你就说,走到这一步,长安侯府还有没有转圜的转机?”


    裴澈咬牙:“......确实没有。”


    “那不就成了?”


    江绪存双手一拍:“今日这一招虽险峻了一些,可成果颇丰啊。”


    “成果?”裴澈不大理解:“你是说,扳倒江淮与,你不是为了私仇?”


    江绪存垂眸想了想:“一半一半吧。”


    “江淮与表面看似中立,实则早早地就投了霍从鹤一党。他手握一半的京畿护卫权,如今他倒了,护卫权便要另寻他主。这对殿下来说,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吗?”


    裴澈紧紧皱着眉,一脸的担忧:“可是......这时夺京畿护卫权会不会让父皇以为,孤有不臣之心?”


    闻言。江绪存一秒变脸,瞬间肃穆了起来。


    “殿下乃大夏储君,既是储君,怎可有臣子之心?”


    “只是一半的京畿护卫权而已,陛下若在意,大可握紧那一半便是。”江绪存一耸肩,继续说道:“再说了,殿下也不需真的去争那护卫权。”


    江绪宁和裴澈都不明白了。


    怎么一会儿让争,一会又说不需真的去争?


    江绪存说道:“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殿下要京畿护卫权,最终目的是要让文武官员看到您身为储君的魄力,让朝堂大臣对您生出臣服之心,而不是一味地夹杂在陛下、皇后、霍从鹤之间进行三方抉择。”


    “太子殿下,您不能躲在皇后的羽翼下长大,除非,殿下承认自己胸无大志、心无抱负,只想做一个被太后操纵的傀儡皇帝。”


    “如果是这样,殿下就全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