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正要嗔怪,忽听鸡笼那边传来窸窣声。


    只见尚星野鬼鬼祟祟地蹲在笼子前,正偷偷往里面塞着什么。


    “星野!”苏苒唤道。


    尚星野浑身一僵,狼耳瞬间竖起:“我、我就是看看小鸡...”他摊开手,掌心是几颗新鲜的野果,“给它们加餐...”


    苏苒忍俊不禁:“它们还小,只能吃碎米。”


    “哦...”尚星野耷拉着耳朵,活像做错事的大狗。


    墨染见两人互动,有些紧张地收紧臂弯:“回去睡觉吧。”


    尚星野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一步三回头。


    苏苒突然叫住他:“明天早上记得帮我喂兔子。”


    狼耳立刻支棱起来:“好!”


    墨染送苏苒回到房门前时,夜风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


    那香气中掺杂着草药的气息,让苏苒心头一跳。


    推开门,烛光映照下,风箫正斜倚在床榻上。


    他仅着单薄的中衣,琉璃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流转着潋滟水光。


    见两人进来,他慵懒地支起身子:“妻主回来了?”


    墨染整个人僵在原地,蛇尾瞬间绷直。


    苏苒清晰地听到他鳞片摩擦发出的“沙沙”声,那是蛇族愤怒时的本能反应。


    “风箫,你怎么...”苏苒话未说完,就被墨染一把攥住手腕。


    “妻主。”墨染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鎏金色的竖瞳紧缩成一条细线,“这是何意?”


    风箫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掀开锦被。


    床榻上赫然铺着两床被褥,其中一个枕头上还放着苏苒常穿的寝衣。


    “昨夜不也是如此么?”他琉璃色的眸子扫过墨染铁青的脸,“怎么,只许州官放火?”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墨染的蛇尾危险地拍打着地面,新生的鳞片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翘起。


    苏苒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墨染,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墨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酸涩,“他从前最厌恶妻主,如今倒是殷勤。”


    风箫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掀被下床,赤足踩在青石地面上:“墨公子此言差矣。人心都是肉长的,妻主待我如何,我自然...”


    “够了!”苏苒一个头两个大,“都回去休息。”


    风箫突然变了脸色,琉璃色的眸子泛起水光:“妻主这是在要赶我走吗?”他指着自己尚未痊愈的伤处,“前日采药摔下山崖时,妻主明明说过会照顾我的...”


    墨染见状,立刻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腰间几片翻起的鳞片:“妻主,蜕皮期...疼。”


    苏苒被两人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风箫趁机握住她的左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圈。


    墨染则用蛇尾缠上她的右腿,鳞片若有似无地刮蹭着她的肌肤。


    “妻主...”两人异口同声。


    就在这尴尬时刻,房门“砰”地被撞开。


    尚星野兴冲冲地闯进来:“妻主!我抓到只特别可爱的兔子...”他的话戛然而止。


    屋内香艳的场景让尚星野瞬间涨红了脸。


    他琥珀色的眸子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风箫半敞的衣襟上。


    原来妻主还有这种癖好……


    “对、对不起!”尚星野的狼耳“唰”地贴住头皮,转身就要跑。


    “站住!”苏苒急忙喊住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尚星野僵在门口,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一溜烟跑了,连兔子都忘了放下。


    苏苒扶额叹息。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板起脸:“都出去!”


    “妻主...”风箫还想撒娇。


    “现在!立刻!马上!”苏苒指向房门,“不然明天谁都别想跟我去镇上!”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墨染的蛇尾不情不愿地松开,风箫也默默系好衣带。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在门口还不忘互相瞪视。


    “墨染。”苏苒突然叫住他,“蜕皮期的药膏在柜子第二层。”


    墨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示威似的瞥了风箫一眼。


    风箫冷哼一声,故意从袖中取出个香囊塞给苏苒:“安神的,妻主记得放在枕边。”


    房门终于关上,苏苒长舒一口气。


    她瘫坐在床沿,拿起风箫给的香囊嗅了嗅——混合着安息香的气息,确实有安神之效。


    正当她准备更衣就寝时,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苒推开窗,只见尚星野蹲在窗根底下,手里还拎着那只肥兔子。


    “妻、妻主...”他结结巴巴地说,“兔子...给你...”


    苏苒哭笑不得:“这么晚了,明天再...”


    “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尚星野的耳朵红得滴血,“就是...就是...”他突然把兔子往窗台上一放,变回狼形撒腿就跑。


    苏苒拎起兔子,发现它后腿绑着根红绳,绳上还系着个小纸条:“给妻主当宠物。”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尚星野的手笔。


    她心头一暖,正想唤他回来,却听见院墙外传来争执声。


    “...装什么可怜!”是墨染压低的嗓音。


    风箫的冷笑清晰可闻:“总比某些人强,借着蜕皮期...”


    “都闭嘴!”金溟的声音突然插入,“吵到妻主休息了。”


    接着是丘凌温和的劝解:“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苏苒轻叹一声,轻轻关上窗户。


    她将兔子放进临时搭的笼子里,又给添了把新鲜草料。


    这小插曲倒是提醒了她——明天得记得买些笼子回来。


    躺在床上,苏苒辗转难眠。


    风箫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烦闷。


    五个兽夫各有千秋,现在两个可这般争风吃醋就实在让人头疼。


    “要是能一碗水端平就好了...”她喃喃自语。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窗前的青石地面上。


    苏苒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有个身影在窗外徘徊。


    那人有着琥珀色的眸子和毛茸茸的狼耳,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次日清晨,苏苒被一阵香味唤醒。


    推开门,只见院中的石桌上摆满了早餐——煮鸡蛋、冒着热气的肉粥。


    五个兽夫齐刷刷站在桌旁,见她出来同时行礼:“妻主早安。”


    这阵仗把苏苒吓了一跳:“你们...”


    “我熬的粥。”墨染率先开口。


    “鸡蛋是我做的!”尚星野举起锅铲,脸上还沾着灶灰。


    金溟:“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