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揉了揉太阳穴,屋内此起彼伏的争吵声让她脑仁嗡嗡作响。


    她不动声色地搭上自己的脉搏,指腹下的跳动平稳有力,没有丝毫异常。


    “奇怪...”苏小声嘀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这几日明明休息得不错,每日戌时便睡下,怎么会突然晕倒?


    难不成和她回忆以前的事有关?


    苏苒不禁多看了几眼白夜。


    这家伙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既然无缘无故晕倒了,总不会真的和她记忆有关系吧……


    想到这,苏苒不禁猜测原主有没有被人篡改过记忆。


    虽说这个世界里没有这种能力……


    不对,这都能是兽世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妻主!”墨染突然凑近,带着清冽的草药气息。


    他鎏金色的竖瞳里盛满担忧,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金溟立刻挤过来,金色的长发半扎起来,一半披散着,,几缕发丝轻柔地拂过苏苒的脸颊:“肯定是这个冒牌货气的!”


    他说着狠狠瞪向被捆在角落的白夜。


    “就是!”尚星野变回人形,龇着锋利的犬齿指向白夜,“现在骗子最多了!上个月村东头的李娘子就被个小子骗走了十两银子!”


    白夜被粗麻绳捆得像粽子,却还梗着脖子喊:“我不是骗子!我知道妻主腰窝有颗红痣!右腿内侧有道三寸长的疤,是十二岁那年...”


    “闭嘴!”五个兽夫异口同声地怒吼。


    墨染眸色阴沉地盯着他。


    丘凌的粉色长发无风自动,指尖已经冒出锋利的爪尖。


    苏苒额头青筋直跳,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我停下!”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指向白夜,“你,”又转向五个兽夫,“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屋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墨染不安地看着苏苒。


    苏苒生气了。


    金溟蔫蔫地垂下头。


    尚星野还想说什么,被丘凌紧紧捂住了嘴。


    “现在,立刻。”苏苒加重语气,从袖中取出采药清单,“墨染去后山采灵芝,金溟去溪边看看有没有新长的水芹,尚星野和丘凌去检查陷阱。”她顿了顿,“风箫留下帮我熬药。”


    五个兽夫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墨染在门口回头,眼神阴郁地瞪了白夜一眼。


    白夜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待众人离开,苏苒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走到白夜跟前蹲下,掀开他染血的衣襟检查伤口。


    结实的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长出粉色的新肉。


    “恢复得不错。”她取出新配的药膏,指尖沾了些许,“再换两次药就能拆线了。”


    白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妻主真的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三年前在祭坛上,您用银簪刺伤巫救我...那时你说...”


    “?”苏苒猛地抽回手,药罐“咣当”掉在地上。


    她起身时无意间瞥见白夜手腕上的烙印,那个奇怪的狼头图案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我说了不认识你。”她背过身去整理药箱,声音冷硬,“等你养好伤就离开。”


    “妻主……”白夜还想争辩,可看着苏苒决绝离开的背影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


    傍晚时分,几人陆续归来。


    金溟带回一筐新鲜草药,衣摆还沾着溪水。


    尚星野扛着两只肥硕的野兔,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墨染提着几条肥美的河鱼。


    每个人都刻意绕开白夜所在的偏房,但眼神总忍不住往那边瞟。


    晚饭时气氛格外沉闷。


    灶台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鱼汤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


    苏苒小口喝着汤,感觉有五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风箫突然开口,银筷在碗边轻敲:“妻主,今晚我守夜。”


    “不用。”苏苒放下青瓷碗,碗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声响,“现在很安全,而且他伤好就走,没必要...”


    “我来吧。”墨染有些急迫的打断苏苒的话,他眨着金眸望着苏苒,“白公子到底是外来的,身份存疑,妻主,还是我来守着吧。”


    墨染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苏苒凝视他好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了。


    不管了。


    这几个人爱干嘛干嘛吧。


    夜深人静时,苏苒提着油灯去偏房给白夜换药。


    推开门就看见风箫正在给白夜喂水,动作粗鲁得洒了对方一身,单薄的里衣被打湿,贴在结实的胸膛上。


    “我来吧。”苏苒接过青瓷药碗,指尖不经意触到白夜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皱眉,“发烧了?”


    风箫冷哼一声,琉璃色的眸子闪着寒光:“装模作样。”


    但还是乖乖让开了位置,站到窗边把玩着苏苒的银针。


    苏苒重新调配了药剂,加入退烧的黄芩和安神的茯苓。


    白夜在昏迷中呓语:“妻主...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锁紧眉头,表情极度痛苦,似乎陷入了恶梦一般。


    风箫看他这副样子脸色愈发阴沉。


    他死死捏紧手上的银针。


    不过看在苏苒并没有在意白夜所说的话后,风箫这才舒展眉眼。


    ——


    换完药已是三更天。


    院里的桂花树沙沙作响,投下摇曳的阴影。


    苏苒揉着酸痛的脖子回到主屋,刚推开门就僵在原地——风箫只穿着单薄的白绸中衣斜倚在她的雕花拔步床上,琉璃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潋滟生辉。


    “风箫你...”苏苒话未说完,风箫已经掀开绣着并蒂莲的锦被。


    “妻主,我冷。”他声音轻柔似水,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带,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听说抱着睡会更暖和...”


    苏苒耳根发烫。


    “风箫,你的身体……”苏苒找借口拒绝,视线躲闪。


    却被风箫接下来的动作吓得一怔。


    只见风箫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衣物。


    “妻主,我的身体已经全好了。”


    风箫眼波流转地深深凝望着苏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