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莫雨燕想要送顾兴言去跟陈叙声当兵的事说出来。


    乔素仪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这事顾伯瑶以为就这么过了。


    没了烦恼，她全身心投入学习中。


    大抵是因为年纪大一点的缘故，各方面能力也更成熟，所以现在学起来没有以前吃力了。


    这一天是赶集日，乔素仪去赶集，顾伯瑶也跟着一起去了。


    要买的东西都买完之后，乔素仪带着顾伯瑶去打电话了。


    她们等了好久才转接到陈叙声。


    先是乔素仪跟他讲电话。


    乔素仪把她们下乡的事跟陈叙声讲了，母子俩的对话似乎不是很愉快，因为陈叙声似乎对下乡的事情很反对。


    顾伯瑶也不敢太靠近，她在一旁莫名的紧张。


    不知道陈叙声会不会跟她讲电话，要是不叫她接电话，她会不会难受？要是要她接电话，那要说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乔素仪叫她了，“瑶瑶，接电话。”


    “哦。”顾伯瑶懵了一下，机械般的上前接电话，“喂。”


    “瑶瑶。”陈叙声那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顾伯瑶的耳朵麻了一下。


    脑海里全是他的样子，好看清冷又愚蠢的样子。


    “嗯。”顾伯瑶习惯性的应了一句，捏紧了电话，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书念得怎么样了？”陈叙声找了话题。


    “挺好的。”


    “能及格吗？”


    顾伯瑶：……


    “小看谁呢！我上九十分了。”顾伯瑶道。


    “呵……”陈叙声轻笑了一下，哪怕很轻，但顾伯瑶也听到了，仿佛听到他的呼吸声。


    以前她分明没这么在意陈叙声这种细微反应的。


    “我过年就不回去了，你照顾好妈。”陈叙声道。


    “知道了。”顾伯瑶道。


    “要吃什么你们自己买，钱我都没花。”陈叙声又道。


    “知道了。”


    陈叙声：……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陈叙声有些气急。


    他捏了捏眉心，如果顾伯瑶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的话一定会发现他健壮了。


    怎么说呢！


    更男人了，少了一点稚嫩，多了一点成熟感，虽然不多。


    “少爷保重。”顾伯瑶呆呆道。


    陈叙声咬了咬牙，就这？


    也罢。


    “那就先这样吧，你们回去吧，要是在乡下太辛苦就回城。”陈叙声交代完这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顾伯瑶把电话挂上然后转身走向乔素仪。


    “走吧，回家。”乔素仪也没问她陈叙声说了什么，两人就朝家走了。


    刚回到家，石建华就找上门来了。


    “素仪，你们回来啦！”石建华笑嘻嘻的。


    乔素仪带着官方的笑容回应，“华叔，快进来坐。”


    石建华跟着她们进屋，坐下之后，他关心道，“素仪，你们今年打算回城过年吗？”


    “不回，今天刚好给叙声打了电话，过完年就要春耕了，得抓紧时间，要是回城，等走完亲戚又来回跑，会耽误春耕的。”乔素仪道。


    石建华眼睛一闪，走什么亲戚，她家哪里还有亲戚可走。


    不回城大概是因为没有亲戚了吧。


    “这样也好。”石建华道，“这些天我们给小妮相亲了，年底就要嫁人了。”


    “这是好事啊，恭喜了华叔。”乔素仪噙着微笑恭喜道，丝毫不提别的。


    石建华有些犯难，但为了小女儿的婚事，她还是硬着头皮道，“素仪，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借点钱，小妮要出嫁，我们家一分钱都拿不出，怎么着也要摆上几桌，我们……”


    “华叔啊，我这情况也不容乐观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管理高阳村那八十亩地，虽不用他们一个人力，可机器耗损大，我的家底可全都赔进去了，手上可没有钱了，实在是抱歉啊。”乔素仪道。


    石建华脸色一僵，这就很尴尬了，乔素仪以前出手很大方的，现在她都没听自己说要借多少就回绝了。


    可见她是真的对他有成见。


    “没事，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问你。”石建华坐立不安，“素仪，过完年就要春耕了，我想问问你在高阳村种的那些玉米可换点种子给我们？”


    石建华怕乔素仪不答应，他又道，“我想着你的种子可能高产一些，如果换了你的种子，说不定明年就能交得起粮了。”


    “这但凡是粮食多一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石建华苦着脸道。


    乔素仪也叹了一口气，“华叔，预备的玉米种子，高阳村已经先一步定走了。”


    “我们收回的玉米不像原先那些可以自留种子，我这些种子是杂交玉米，自留种种出来的植株大小不一，而且还有减产风险，所以我不建议你们种。”乔素仪的解释让石建华气得堵在胸口。


    “素仪，你是不是还在为我们不给你圈地的事生气？”石建华说着还哭了起来，“石临坡的人不团结，疑心重，想法多，我不是不想帮，实在是没办法。”


    “华叔，您多虑了，我说的是真的，并没有骗你，小妮结婚的事，我实在是没办法借钱给你，不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点玉米给你，你可以拿去卖了换钱先应急。”乔素仪又绕了回来。


    石建华一听也就没哭了。


    “这……那你的那些粮食也打算卖的吗？”石建华缓和道。


    “现在还没空去处理，等春耕完再说。”乔素仪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最后乔素仪给了石建华高阳村每户分到的玉米份额。


    他很珍视的让石荣来挑回去。


    顾伯瑶看到人走了，她小声道，“婆婆，您说华叔会不会不卖这些玉米，而是拿去种？”


    “这就是他的事了，我已经告诉他这种玉米没法留种了。”乔素仪道。


    都到了这一步了，石建华都没有松口给她圈地，而且也没有传出分家的消息。


    这老头还真是顽固，那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支援他了。


    “那这些是真的没法留种吗？”顾伯瑶也好奇。


    乔素仪点头，“嗯，不能留。”


    很快就到了年关，石建华家办喜事，陈婉华被请去登记人情簿。


    顾伯瑶和乔素仪也到扬喝喜酒。


    嫁女儿并没有像娶媳妇那样隆重，石建华做的菜也是很简单的，简单得顾伯瑶都不想提，她们包了份子钱，最后还是回家杀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