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命都给你
作品:《万人迷拿了漂亮炮灰剧本后》 祝无虞费力地把燕赤霞捂在她嘴上的手扒拉下去。
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心里衡量一番,试探着问:“真的……不是你?”
“可是,可是法海禅师看着就为人正直,马郎君又是我家娘子的家人,就你嫌疑最大,你别装,该不会亲了不敢承认吧?”
她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膀。
“你放心,我不找你麻烦,你把你捡的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燕赤霞居高临下地看她,淡淡出声:
“你连那个男人是谁都没认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投怀送抱?”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脸皮薄一些的人,恐怕就要开始羞愧地反省了。
幸好祝无虞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已经很苦了,所以能怪别人的,千万不要怪自己。
她立刻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奇了怪了,你这么有正义感,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阻止一下,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是不是看得挺起劲的啊?”
燕赤霞沉默了很久。
他当时在做什么呢?
他原本正在祝无虞和白郎君的卧房里,翻找枕榻上的发丝。
马文才循着动静追过来。
两人正闷声打斗时,马文才忽然偏了下头,像是听到什么动静,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这家伙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和他对峙,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燕赤霞停顿了一下。
终究还是先将找到的发丝妥善收好。
再赶过去时,就看到那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连自家娘子是谁都分不清,就那么软绵绵地扑进了马文才怀里。
他第一次痛恨捉妖人的视力太好。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是如何仰头张开嘴,被亲得喘不过气,鼻尖和下巴都被人蹭出晕红。
这种感觉,和他平时看到她和白郎君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这怪不了祝无虞。
是因为他们刚刚在白郎君房里逗留的时间太长,身上沾染上了那股冷冽的熏香,才导致她认错了人。
燕赤霞盯着女人细白的手指,颤抖地揪住那只妖的衣襟。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
心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盘旋着一句话:
「既然他都可以……」
自己身上也沾了同样的味道。
「如果……如果刚刚抢先一步扶她的人是我,那是不是代表……」
他不敢再往下细想。
某种陌生又滚烫的情绪,在胸腔里来回震荡。
*
看燕赤霞低眸不说话。
祝无虞顿时得意起来,乘胜追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说啊,为什么只在旁边看着不阻拦,你当时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唔唔!”
一句句不知死活的话语,敲打在燕赤霞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上。
在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之前,滚烫的呼吸猛地覆盖了下来。
燕赤霞从未亲过别人。
但他在那些荒唐的梦里,对着这张脸,练过无数次。
他以为亲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就像梦里那样,水到渠成,游刃有余。
但唇瓣真正相贴的那一刻。
理智忽然像扯断的弦一样,彻底地四散崩裂。
这个吻也不像吻,毫无技巧可言,更像是某种被本能驱使的兽类的吮咬,横冲直撞。
“嘶……”
祝无虞被咬疼了,下意识挣扎着往后躲。
可是她后面就是一堵墙。
燕赤霞不允许她躲。
一只手牢牢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垫在她脑后,将人死死困在方寸之地。
不给一点逃避的机会,也避免她开口,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话。
他故意咬得很重。
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报复心。
有那么一瞬间,祝无虞大脑里的齿轮彻底被卡死了。
她呆滞地想: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二次见面的邻居,把我按在墙上亲?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掐腰红眼,恨恨地说,“女人,命都给你。”
这剧情不对啊!!!
“你有病啊!”
祝无虞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燕赤霞,怒目而视。
如果说,乔迁宴那晚的吻,还可以勉强归结为一场阴差阳错的意外。
就算那天不是他,那现在呢?
人赃并获。
狗男人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
燕赤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过分平静。
除了呼吸有些急促。
他问:“怎么了?亲得不舒服吗?”
祝无虞下意识:“不舒服,很痛,你属狗的……呃?”
话说到一半,她回过神来,大怒,“闭嘴,这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是道德问题。”
燕赤霞垂眼想了想,给出他的反馈:“我觉得挺舒服的。”
祝无虞:“……”
她扭头就走,脚步虚浮。
不行,她需要立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的脑子快被搅成一锅浆糊了。
刚迈开两步,手腕被扣住了。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教一下我,我看那天晚上,你教马文才,不是教得挺好的么?”
燕赤霞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却比昆仑山巅的积雪还要冰冷。
*
祝无虞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从那条小巷子里走出来的。
太超过了。
天边已经被染成橘红色。
街上熙熙攘攘,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她拎着一包蜜饯粽,魂不守舍地往家走。
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坛雄黄酒和一串佛珠,分别是马文才和法海送来的端午节节礼。
至于燕赤霞,他也给塞给了她一样东西。
是一枚用皮绳串着的兽牙吊坠。
看着就煞气很重。
燕赤霞让祝无虞贴身戴着,说是可以保平安。
法海送来的那串佛珠,一看就不是凡品,颗颗圆润,隐有宝光,显然受佛法浸润多年。
倒是马文才……那雄黄酒就真的只是一坛普普通通的雄黄酒。
可能年份稍稍久远些。
祝无虞盯着那坛酒,磨了磨牙。
原来如此。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看不到这厮的人影了。
以前三天两头,变着法儿跑到许宅门口晃悠,找各种借口刷存在感。
被我揪出来了吧!
祝无虞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马文才狠狠记上一笔。
“娘子,我回来了。”
祝无虞进屋,把手里一堆东西放到桌上。
白郎君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随即嘴角扯出个冷笑。
很好。
挖墙脚挖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他还没死呢。
祝无虞转身,这才发觉不对劲,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平时,白郎君的脸只是略显病弱的苍白,今天却白得跟死人一样,体温也很低得吓人。
“是不是生病了,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白郎君抓住她的手,“只是有些累,歇一会儿就好。”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轻声说:“官人,我要出去两天,过了端午节再回来。”
祝无虞一愣:“出去?去做什么,你这样子怎么能出门。”
白郎君避开她的目光:“处理一点私事,很快回来。”
祝无虞:“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拖一拖,最近外面不太平,可不可以不走?”
“你希望我留下来?”
白郎君抬起眼,眼眸漆黑无光。
他宁愿悄无声息地死在外面,也好过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丑陋的样子。
最起码,至死也担着许官人娘子的名头。
祝无虞点点头:“嗯,你留下吧。”
白郎君看着她的脸,心里想到的却是桌上那些别有用心的礼物。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