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过来,我们要继续

作品:《万人迷拿了漂亮炮灰剧本后

    祝无虞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反应慢了半拍,含糊点头,“嗯……差、差不多吧。”


    她仰起脖子,尾音饱含痛苦,又像是,别的什么。


    这一刻,什么报告,什么继父,通通见鬼去吧!


    阮明舫现在只想弄清楚,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眼前人惹哭。


    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没关系,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这个动作会更有说服力。


    交错的灯光下,祝无虞死死咬住嘴唇,摇头:“没、没事,真的没事,你快走吧。”


    阮明舫只当她是不敢说:“不说也没关系,我这就去骂管家,他肯定能把人揪出来。”


    “等等!别!”


    树上的祝无虞被逼得有些慌乱。


    身后的人陡然加重力道。


    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从喉咙口滚了出来。


    她崩溃地大喊:“是你哥!是阮宴弄哭的行了吧……啊——!”


    幸好阮明舫在听到阮宴两个字时,心头一震,眼神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并未注意到祝无虞的异样。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躲阮宴。


    距离阮宴吩咐的让他周末之前交报告,已经过去三个周末了。


    他还在难产。


    阮明舫不由得对祝无虞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


    “咳,那什么。”他压低声音,“我哥其实不是针对你,他就是单纯的讨厌女人!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那样!”


    树屋窗边,祝无虞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像是想笑又死死忍住。


    她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可惜声音太低,又被夜风吹散。


    阮明舫完全没听清,愣在原地,盯着她红得要命的嘴唇,看得失了神。


    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


    他晃了晃脑袋,在心里谴责自己。


    阮明舫啊阮明舫,你真特么不是个东西!祝无虞都哭成这样了,你居然……居然还在想那档子事。


    呸呸呸!


    看来今天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他连站起来,爬上去安慰喜欢的女人都做不到。


    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没有听阮母的话,为了一时意气跟人赛车,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说实话,那个叫香雪的女人长什么样,他都快记不清了。


    阮明舫压下沮丧,冲上面招手:“祝无虞,你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树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下一秒,一张冷峻到极点、写满不耐的脸探了出来。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着他,薄唇轻启:“滚!”


    阮明舫:“…………!!”


    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轮椅上!


    不是……


    大哥??


    等等等等,他怎么在祝无虞屋里。


    这个时间!而且他从来没见过他那副样子!头发凌乱,嘴唇湿润,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恼火,从不离身的手套也摘了。


    再结合祝无虞刚刚的反应。


    饶是阮明舫脑子再缺根筋,也看出来这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半个小时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你哥会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仆,并且和她半夜在废弃树屋里私会。


    阮明舫肯定二话不说把人送进精神病院。


    他像个丢了魂的木偶,浑浑噩噩地推着轮椅逃跑了。


    树屋内,空气灼热黏稠。


    “你听见没有!你弟弟让我早点休息!”祝无虞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腿抖得很厉害。


    “你很听他的话。”


    阮宴鼻腔内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他把完全湿透的手套丢到一边,“过来,我们要继续。”


    祝无虞想穿越回两个小时前。


    把那碗十全大补汤全部泼掉。


    或者捂住自己的嘴,不要什么话都口无遮拦地往外说。


    现在好了,她明天真的下不了床了。


    *


    树屋的设施在一天天变得齐全。


    与之相对的,是阮宴的停留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最开始,他像完成一项交易,结束,抽身,整理衣服,吝啬给予祝无虞任何温情。


    试图把两人的关系钉死在金主和金丝雀的框架里。


    接着,不知从哪一次开始,事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在一切平息后,阮宴抱着祝无虞躺了一会儿。


    不是在床上,是在屋顶那个悬空的露台上。


    四下无人,裹着柔软的被子,月光照在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上。


    有那么一瞬,祝无虞恍惚觉得他们像相守的爱人。


    每当这种温情即将淹没理智的时候,阮宴会仓促起身,沉默而迅速地扣上所有扣子。


    等他站在门口,又变成了那个冷淡疏离的阮氏掌权人。


    离开之前,他背对着她,问:“还有什么想要的?”


    祝无虞歪歪头:“这算什么,补偿?”


    “你可以这么理解。”


    钱、珠宝、房子……


    给之前,阮宴想过,祝无虞会不会不收,天真地跟他谈一些“感情”“真心”之类的话题。


    幸好她收了。


    还收得很坦坦荡荡。


    有时甚至当着他的面挑剔他送的礼物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可不知为何,看到对方这副“一心一意攀高枝”的模样,阮宴心底又会出现隐隐的不悦。


    他将这归结于服务态度问题。


    祝无虞的身体很柔软。


    阮宴有严重的失眠,隔几分钟就要醒一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却很容易有困意,呼吸与另一道声音重合,缓缓坠入黑甜梦境。


    直到今天早上,他只比祝无虞早醒了十分钟。


    他罕见地连衬衫扣子都扣错了,抓起外套,匆匆逃离了那座树屋。


    走小径返回洋房时,撞见了早起的管家。


    对方目瞪口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被宠妃迷得从此不早朝的昏君。


    阮宴避开他的视线,下颌线绷得死紧,镇定地快步上楼。


    *


    阮宴走后,祝无虞睁开眼,静静抚摸着身旁带有余温的床铺。


    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最近的阮宴,竟然让她感觉有些畏惧。


    他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最开始凭着本能行事,开始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变成了一个极富探索精神的学习者。


    他会使用手段逼迫她。


    说出的话越来越露骨。


    他来树屋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频繁到老宅里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祝无虞旁敲侧击过,发现阮宴并没有深入调查她的过往。


    他固执地维持着一种界限。


    又或者,他在等祝无虞主动剖开一切,送到他面前。


    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像在悬崖边共舞。


    谁也不肯先向前一步,暴露真心,也不舍得后退,斩断所有。


    祝无虞心想,是时候添把火了。


    她快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