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黑豹就张口对着她叫了一声。


    长这么大个子，叫声却温柔得很，百转千回，很有特点。


    “恩？”王斌惊了，“黑豹可是我们这的优等生，他可从来没这样过。”


    许诺点头，很赞同他的话。


    “黑豹算是淡定的了，都没理我，你跟他说说，可以跟我讲话了。”


    王斌后知后觉，“黑豹，现在可以跟这个姐姐讲话，可以动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只觉得刚才是巧合，或者是黑豹刚才嗓子痒痒。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谁成想。


    话音刚落，黑豹整个狗都开始兴奋了起来，围着许诺转起了圈。


    她笑着伸出手，都没开口，黑豹就把他爆米花味的大爪子放到了她的手上。


    罗威纳的别名，叫口水纳。


    或许是见到许诺太兴奋了，他直接咧开了嘴，两道小溪顺着就滴下来了。


    她倒是见怪不怪，都是养狗的，这倒也正常。


    她忙掏出包里的卫生纸，直接就擦了上去，另一只手，捏着他的大爪子。


    “你真的好乖啊！”


    哪怕是脾气再好的狗，第一面就摸嘴巴还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这是“烈性犬”。


    王斌这个当主人的在旁边站着，都觉得心惊胆战，正要开口时，他被程诺拦住了。


    “没事。”


    犹豫了一下后，他没再动了。


    平常人这么说，他不敢。


    自愿摸狗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我摸一下，真被咬了，那就惹出事了，什么赔偿都出来了。


    但王斌相信警察。


    许诺进行的很顺利，纸被拿下来的时候，黑豹的嘴角已经干干爽爽的了。


    “汪汪汪——”


    【谢谢小诺姐姐，你真是个好人！但是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吓人？小黑豹腿有点抖。】


    动物的嗅觉一向敏锐。


    许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二埋汰的味道。


    想也知道，她跟二埋汰离那么近，身上怕是早就腌入味了。


    “没事黑豹你不用怕，他不在这，也不会伤害你的！”


    “汪～”


    【既然小诺姐姐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


    她点点头，“坎高犬，中亚牧羊犬，藏獒，来你们这里学习的多吗？”


    黑豹歪头想了想。


    【中亚牧羊犬和藏獒有几只，但坎高犬只有威武一只。】


    “汪汪汪——”


    说起威武，他忽然叫的很大声，她猜，俩只以前肯定是有什么过节。


    她转头看向王斌，“那只坎高犬叫威武？”


    “没错没错！”再傻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许诺心中了然，摸了摸黑豹的大平头脑壳，“你不喜欢他？”


    “汪哈——”


    应该是真讨厌，这都开始哈气了。


    【讨厌死了！他一点分寸感都没有！在我头上尿尿！】


    “……”


    这么一听，确实没有分寸感。


    她轻叹一口气，“当时打回去没？”


    他比你小，你让着他点，这话她说不出口。


    闻言黑豹坐的很直，表情也骄傲的不行。


    【欺负回去了，我把他主人给他带来的饭盆藏起来了！一直到他走的时候还没找到，现在还在我那里！】


    可惜了。


    这个饭盆，威武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了。


    许诺声音哑了，“姐姐想问问你，当时威武在被训练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过来过？或者跟他接触的比较多？”


    黑豹高高扬起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


    【威武怎么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的意味。


    【小诺姐姐你可不能骗我！我闻到你刚才很伤心！你都快哭了！威武是不是出事了？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挺可爱的。】


    话到这份上，许诺也就没有必要再瞒了。


    “威武和他的好朋友们，还有他的主人都去世了，姐姐想找到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死亡，对人来说都是一个很高深的事。


    更别说对狗狗了。


    许诺没想着他能听懂。


    可没想到，黑豹闻言竟是直接抽泣了起来。


    “呜呜呜——”


    【我主人的弟弟会经常过来看他，我闻到威武身上经常有他的味道，是离的很久，很近才留下来的。】


    许诺眯了眯眼。


    王斌的弟弟。


    一开始她可没听说过这个人。


    “汪汪汪——”


    【小诺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把饭盆还给威武？他每次用这个吃饭的时候，能多吃大半碗！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藏他的饭盆！】


    “当然可以了。”许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摸着他的脑袋。


    “汪——”


    黑豹围着王斌开始转圈。


    身为主人，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去吧！”


    话音刚落，黑豹一溜烟的跑了。


    许诺这才站直了身子，问道，“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王斌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有个弟弟。”


    “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后面。”


    许诺看了程诺一眼，随即道，“我想去见见他，不要声张，动静小一点。”


    “好，没问题，你们跟我来。”


    俩人跟上，往后是一圈平房，玻璃和门都是透明的，门内有很结实的金属栏杆。


    每个房间都被隔开了，能清楚的看到里面，里面分成了一间间的小隔间。


    至少住了十条狗，每个小隔间，都有空调，而且灯是亮的。


    许诺开口，“这些都是你们要训练的狗吗？”


    “没错，这不你们来了，我肯定要先配合警察同志，所以他们就先被搁置下来了。”


    程诺问道，“你弟弟就生活在这里？他是这里的员工？”


    王斌长叹一口气，“说员工也不算，我那个弟弟，从小内向，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意出去找工作，我爸妈又看他不顺眼，就经常催他，他也是命大，三年前寻死觅活的跳了楼，五楼下来就摔断了腿。”


    “自己亲弟弟我看着也心疼，我说那行吧，不想上班就不上了，那家里他住不下去，老人家思想没那么开放，我就把他带到这来了。”


    “他不爱跟人接触，我都是天半个月见不到他，他就晚上的时候，帮园区倒倒垃圾，每个月我给他点生活费，不多，就五千块钱，都让他充了游戏了。”


    提起这个弟弟的时候，王斌明显是又爱又恨。


    不对，这人，很不对。


    一阵沉默的张继平开口，“垃圾都倒哪去了？”


    “不远处有个废品回收站，我们这大，经常有用下来的纸壳子啊啥的，他一般都送到那去了。”


    张继平开口，“我去看看，你联系增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