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汉奸罪?人家只记了个“上课说话”

作品:《依萍重生爱上杜飞,你们后悔什么

    “何应钦这次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杜飞的话刚砸完,包厢门突然被猛撞开,刀疤攥着电报冲了进来。


    刀疤冲了进来,脸都白了,连“先生”都忘了喊。


    他手里的电报纸,被攥成了一团腌了三十八年的咸菜疙瘩。


    “出事了。”


    刀疤的嗓子干得冒烟。


    “南京刚来的电报。”


    他把那团纸拍在桌上,上面的铅字,每个都透着股子嘲弄。


    “何应钦那事……有结果了。”


    杜飞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伸手展开电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依萍也探过头,只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经查,何部长治家不严,为宵小蒙蔽,险酿大错。念其往日功绩,且于案中幡然悔悟,积极配合,故从轻处置。撤销部分职务,降一级留用。”


    降一级留用。


    就这?


    就五个字,比前任的“祝你幸福”还扎心。


    就这五个字,跟五个大嘴巴子似的,扇在杜飞和依萍脸上,火辣辣的疼。


    玩命让任卡西去偷拍,豁出去让邱音去搅局,透信给军统,把整个南京城闹得底朝天。


    到头来呢?


    就换来一个“治家不严”。


    “这他妈是卖国罪,不是小学咬同桌!”


    一场够枪毙十回的卖国罪,最后轻飘飘地成了一次内部处分。


    “怎么会这样?”


    依萍的声音都在抖,又气又觉得荒唐。


    “证据都在,他怎么脱身的?”


    “是那个鬼叔。”


    杜飞把电报纸扔回桌上,一张脸黑得吓人。


    他承认,这次是他看走眼了,不光小看了对手,更小看了对手养的狗。


    刀疤在一旁补充。


    “电报上说,专案组正没辙的时候,失踪的鬼叔自己冒出来了。他跟专案组‘坦白’了一切。”


    依萍拧着眉。


    “坦白?他能坦白个什么?”


    “他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了自己和高桥秀一的脑袋上。”


    刀疤的语气里全是窝火。


    “他说,是高桥秀一拿他家人要挟他,逼他背着何应钦干的。什么转移家产,伪造交易,都是他干的,目的就是要把何部长拉下水,逼他彻底投靠日本人。”


    “放屁!”


    依萍直接骂了出来。


    “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不是有人信,是有人需要信。”


    “鬼叔在何应钦被抓的时候,应该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所以,专案组的人什么都查不到。


    杜飞冷冰冰地接话,他已经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


    鬼叔这招,太他妈高了。


    他把自己弄成一个被逼无奈的忠心老仆,高桥秀一成了唯一的坏种。


    再让他们查无可查。


    那何应钦呢?


    从一个板上钉钉的卖国贼,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被日本特务和自家恶奴联手坑了的、脑子不太好使的受害者。


    杜飞冷笑:“不是他们信,是他们需要信。


    这故事是编得糙了点,可它给了那些想保何应钦的人一个天大的台阶下。


    “脏水全泼给了死无对证的日本人,何应钦那些老部下再跑去委座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个情,这事,不就这么揭过去了。”


    杜飞扯了下嘴角,全是自嘲。


    “好一招金蝉脱壳,我输得不冤。”


    他以为自己在下棋,没想到人家直接掀了棋盘。


    这一局,他被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鬼叔,摆得明明白白。


    ……


    南京,何公馆。


    书房里,死一样地安静。


    何应钦穿着家常的便服,坐在书桌后头。


    他脸上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冻死人的阴冷。


    命是保住了,可脸丢光了,权也削了大半,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他一遍遍在脑子里过筛子,从晚宴上的乱子,到照片,再到军统插手。


    军统那帮草包什么德性,他清楚得很,玩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


    他们就是一把枪。


    被人用完就扔的枪。


    桌上,摊着一份专案组的卷宗。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张让他颜面扫地的照片上。


    马尔斯俱乐部……隔壁的休息室……


    他叫人把晚宴当晚所有的宾客、服务生和记者的名单都调了过来。


    他的手指在名单上一路划下,滑到“《申报》记者,任卡西”这几个字上,停了。


    记者?


    多好的身份掩护。


    “来人。”


    管家立刻推门进来。


    “去把书桓叫来。”


    没一会儿,儿子何书桓被喊进来,蔫得跟三天没浇水的绿萝。


    被报社开除,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汉奸的儿子,何书桓整个人都蔫了,早没了当初那股神气劲儿。


    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眼神躲躲闪闪的。


    “爸……”


    “《申报》有个记者,叫任卡西,你认不认识?”


    何应钦问得直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何书桓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子怨毒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任卡西!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是杜飞的朋友!


    一想到杜飞正跟依萍出双入对,自己却成了全上海的笑话,他就恨得牙根痒。


    他几乎没犹豫,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找到了一个发泄怨气的口子。


    “又是杜飞,他现在抢走了依萍,还不肯放过我们家!”


    “爸,这次的事,绝对是杜飞在背后搞鬼!!”


    何书桓越说越来劲,把自己的倒霉事全算在了杜飞头上。


    “那个任卡西,就是杜飞的人!他们一伙的!”


    “好你个杜飞,上回在荒山野岭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又想借军统的手来搞我。”


    何应钦的瞳孔骤然缩紧。


    照片……记者任卡西……杜飞!


    “原来不是军统搞我,是杜飞那个小王八蛋!”


    所有线索,就在这一瞬间,全对上了!


    他全明白了。


    什么军统,什么政敌,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真正要扳倒他的,根本不是那些台面上的敌人。


    而是一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藏在暗处的年轻人!


    好,好一个杜飞!


    何应钦的身子向后,陷进椅子里。


    他脸上的火气一点点退去,最后剩下的,是那种毒蛇锁定猎物时的、不带一丝温度的狠毒。


    他之前,连仇人都找错了。


    现在,他找着了。


    一场猫捉老鼠,因为老鼠钻错了洞,现在,要变成两头野兽的厮杀了。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嘶哑的嗓音。


    “先生。”


    “是我。”


    何应钦的声音,冷得像块墓碑。


    “先把那个叫任卡西的记者给我抓来,我得先磨磨刀。”


    他停了一下,话里的杀气几乎要从电话里溢出来。


    “还有……他不是喜欢那个叫依萍的女人吗。”


    说完,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拿起桌上那张让他蒙羞的照片,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新的猎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