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 (沈盈番外篇完)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沈盈没有看他,只是指向夜空中飘得最高最远的那一盏。
“那盏灯,是我特意找老师傅做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陆之景听不懂的悲伤。
“希望她/他……这辈子能有机会来这世间看一看,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陆之景怔住了,完全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等他回过神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阿盈!”
他慌乱地大喊,四处张望。
可沈盈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攒动的人潮里,再也寻不见。
陆之景疯了一样冲回陆府,一路撞倒了无数摊贩,引来一片咒骂却充耳不闻。
“砰——!”
他一把推开沈盈院落的木门,急的四处寻找。
可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内也空空荡荡。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那些他送的玩意儿都被堆在角落。
连他亲手为她打磨、她平日里最爱用的手持菱花镜,此时也静静地躺在妆台上。
仿佛她只是出了趟门,很快就会回来。
可陆之景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找,给我去找!”他对着府里的下人怒吼。
可真要找人时,他才惊恐地发现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家在何处,不知道她有何亲人。
只知道她叫沈盈,是从南方来。
派出去的探子翻遍各个地方的名册,却找不到“沈盈”二字。
城南城北,客栈酒肆,无人识得这位姑娘。
沈盈这个人就像一缕青烟,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七日后,陆之景连日的不眠不休和殚精竭虑,终于拖垮他的身体。
在昏过去前,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导致他一醒来便不顾下人的阻拦,翻身上马冲向城南那处小院。
他径直走到后院的一面红墙前停下,仔细盯着墙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块毫不起眼的石砖上,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一推。
石砖竟然松动了。
他颤抖着将石砖拿了出来,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空洞,一封略有些褶皱的信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那熟悉的字迹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陆之景,当你能找到这封信时,想来应该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猜你一定又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把我的离开归咎于自己做得不够好。
可你作为相府嫡子,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家族需要保护,我也曾为了爱勇敢过一次。”
所以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对谁错,也不存在彼此亏欠。
为爱而活的人生我已经体验过一次,这一次,我只想选择自己。
陆之景,从今往后,沈盈也只是自己的了。
愿君今后,顺遂无灾。
落款:沈盈。】
信纸从他指间滑落,陆之景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数年后,京都相府。
“大人,这是吏部新递上来的文书,请您过目。”
书房内,檀香袅袅。
陆之景端坐于案前,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愈发清隽出尘。
他接过木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展开。
曾经那个总跟在沈盈身边撒娇的少年郎,如今早已褪去了青涩和稚气,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稳与冷厉。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写满字的木笺上。
下属躬身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谁都知晓这位年少拜相的陆大人,是新帝面前最得脸的肱骨之臣。
他以雷霆之势整顿吏治,弹劾了不知多少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
又以铁血手腕推行新政,革除盐铁旧弊,开海禁,通商路,让大周国库在短短几年内充盈了数倍。
朝堂之上,他言辞犀利辩才无双,堵得那些老臣哑口无言。
朝堂之外,他心思缜密手段狠绝,不知让多少贪官污吏人头落地。
人人都道,陆相权倾朝野却冷心冷情,不近女色,仿佛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只有陆之景自己知道,那颗心早在多年前那个花灯节的夜晚,就跟着那个叫沈盈的姑娘一起走了。
他将文书批阅完,扔回给下属。
“告诉吏部尚书,这几个人本相要亲自审。”
“是,大人。”
下属接过木笺,冷汗涔涔。
笺子上那几个被朱笔圈出的名字,又将是几条抄家灭族的亡魂。
待下属退下,书房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之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他习惯性抬起手伸进衣袖中,一枚小巧的菱花镜出现在他的掌心。
镜面上镶嵌的珍珠依旧温润光洁,细细感知好似还留有沈盈的余温。
“阿盈……”
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说想选择自己,我如今也活成了自己该有的样子。”
“你……还满意吗?”
风过,风信子簌簌而落,无人应答。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岭南水乡,一艘乌篷船正悠悠行驶在碧波之上。
船头立着一位白衣女子。
她身形纤弱,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
正是销声匿迹多年的沈盈。
“师父,前面就是杏花村了。”
船尾,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药童脆生生地喊道。
“嗯。”
沈盈应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
这几年她走遍了大周的山川大河。
见过北境的风雪,也见过南疆的蛊毒。
她从瘟疫肆虐的死城里救出过奄奄一息的灾民,也曾于万丈悬崖上采得能起死回生的仙草。
“医仙”的名号,便是这么由此传开。
船靠了岸,村口早已挤满了翘首以盼的村民。
“医仙来了,医仙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村民们立刻激动地围了上来。
“医仙,求您救救我儿吧.”
“医仙,我老伴快不行了。”
沈盈在一片嘈杂声中下了船,神色平静无波。
她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村里病得最重的那户人家。
小药童跟在她身后,熟练地疏散着人群。
“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我们先生都会看的。”
忙碌了整整三天三夜,杏花村的疫病终于被控制住了。
沈盈走出最后一个病患的家门时,已是月上中天。
她疲惫地靠在门框上,小药童端来一碗热粥。
“师父,先吃点东西。”
沈盈接过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望向了京都的方向。
“师父,您又在想那位故人了吗?”
小药童歪着头,好奇地问着。
沈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并没有回答。
那般真心喜欢过的人,思念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冒出。
“师父,您说那位故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小药童又问,试图让沈盈多说些话。
沈盈抬起头看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眸光悠远。
“他啊……”
她的声音缥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应该已经成了他该成为的那种人。”
“一个顶天立地,能为万民撑起一片天的国之栋梁。”
她与陆之景分开,并不是爱消失了。
而是这一生太长,人不能只靠爱情活下去。
他们如今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活成了最好的模样。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