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63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马车再次启程,一路向南。
当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当车窗外的景致被大片大片的青绿与错落的白墙黛瓦取代时,阮忻栀便知他们终于到了江南。
那个在书卷里、在说书人嘴里描绘过千百遍的烟雨之地。
江南与京都的规整威严不同,这里的时光仿佛被水汽浸泡过,变得绵软而悠长。
当地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闲适。
茶馆里常常能看到一些老者点一壶清茶,配一碟茴香豆,便能对着窗外的流水与垂柳坐上整整一个下午。
阮忻栀爱极了这样的日子。
她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来,推开窗就能看到陈辞澜为她新辟的小院里,那些他亲手种下的栀子花正沾着露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她会趿拉着鞋跑到隔壁院墙下,跟正在晒菜干的阿婆聊上几句家常。
听她说些东家的长、西家的短,琐碎又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而后便去镇上的小河边走走逛逛,看乌篷船慢悠悠地划过,数着一圈圈惊起的涟漪。
在别处若是碰上下雨天,阮忻栀定是懒懒地窝在屋里,一步也不想动弹。
可江南的雨却像是带着一种魔力。
那细雨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其中。
每当这时,她反倒会催促着陈辞澜撑一把油纸伞带她出门,去看看那份独属于江南的烟雨朦胧。
某日日头已近中天,阮忻栀才揉着眼睛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
屋内很安静,春桃一边撩起纱帐,一边轻声说道:
“姑娘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阮忻栀环顾一周,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随口问道:
“春桃,太子今日又出去了?”
春桃手脚麻利地伺候着她,闻言低声回道:
“殿下天未亮就出城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阮忻栀听惯了这样的回答,只淡淡“嗯”了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陈辞澜的早出晚归。
刚到江南时,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陪她踏青,陪她品茶,陪她去听那吴侬软语的说书,陪她去看那咿咿呀呀的水上戏台……
所有她觉得新奇有趣的事,他都一一陪她体验了个遍。
可最近这段时日,他开始变得异常忙碌。
她瞧见苍玄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常常在书房一谈就是几个时辰。
而春桃和夏荷也是在这段时间被从京都接到了江南,专门来陪伴和照顾她的起居。
阮忻栀不止一次从陈辞澜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纠结与不舍。
她能确认陈辞澜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可是陈辞澜不说,那她便不问。
今日她依旧如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便带着春桃和夏荷出了门。
她像是要把白日里所有的时间都填满,从东街的糕点铺子,逛到西街的胭脂水粉店。
等到夕阳西下,夜色开始一点点侵染天际时,她才拖着疲惫的步子缓缓往家走。
她故意在白天消耗完自己的精力,到夜晚时便能倒头就睡不去胡思乱想。
今日也是如此。
她回到院子沐浴过后,随意用了几口春桃端上来的清粥小菜,便爬上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因此她并不知道,今夜陈辞澜比往常回来得早一些。
他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早已陷入沉睡的她。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睫毛微卷于眼下勾出一抹极淡的阴影。
往日里,他只会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便转身离去。
可今夜他却在床沿坐了下来,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就这样定定地望了她许久,随后伸手将她的指尖一点点包进自己掌心,指节收紧带着不肯放开的执拗。
阮忻栀睡得并不安稳,当那扇熟悉的木门被推开时,她长长的睫毛便已经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她蹙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一丝眼缝。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低着头靠得很近,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手背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
一滴...又一滴,瞬间浸湿了一片。
耳边是他压抑又疲倦的低喃,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栀栀这次……应该不会原谅我了,是我先食言……”
他像在说服自己,又像在祈求。
“对不起……”
最后这三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刚想抬起的另一只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然后一点一点放了下去。
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开,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徒增羁绊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清楚。
陈辞澜身上担着的是整个东宫,是家国天下,他注定要回到那个旋涡的中心。
而她逍遥了这大半年,尝过了自由的滋味,便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处处是规矩、人人戴着面具的冰冷皇城。
分开,是早就注定好的结局。
只是她天真地以为,这一天会来得晚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握着她的那只手终于松开。
木门被轻轻推开,又被重新掩上,屋内渐渐归于一片寂静。
阮忻栀这才缓缓坐起身,望着那道紧闭的门,声音轻得似风吹过檐铃:
“陈辞澜,祝你今后无挂无碍,自在欢喜。”
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
一连几日,陈辞澜再也没有出现过。
连同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苍玄,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春桃和夏荷都有些担心,虽然自家小姐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该吃吃,该喝喝。
每日午后雷打不动地要去镇上最好的茶楼点一壶碧螺春,听上半个时辰的说书。
可两人却发现她常在檐下发呆,指尖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盏。
有时候一句话要喊上三四遍,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