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15(沈盈篇)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画面再度流转。


    一个仆妇领着沈盈,穿过抄手游廊,绕过精致的主院,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破败的院落前。


    这院子,阮忻栀再熟悉不过。


    正是那晚,她用赤红小蛊引路,找到陆之景的地方。


    仆妇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脸上是藏不住的鄙夷。


    “沈姑娘,这便是你的住处。”


    “院子大了些,你自己勤快点打扫。”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脏了她的鞋。


    沈盈却毫不在意。


    她走进屋内放下药箱,简单拂去桌椅上的灰尘便安顿了下来。


    从第二天起,丞相府的人就发现,这位沈姑娘有些“不识抬举”。


    她不住在相府里享受锦衣玉食。


    每日清晨,她都会背着药箱,独自一人去到城东最破旧的街角。


    一张小桌,一张布幡,上书“义诊”二字。


    她就坐在那儿,从日出到日落,为那些付不起诊金的穷人,免费看诊。


    沈盈从未想过,要与这高门大院里的任何人,产生一丝一毫的羁绊。


    可有的人,却不请自来。


    陆之景没有乘坐华贵的马车,只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像个邻家公子,站在了她的小小诊桌前。


    他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病人,又看了看沈盈桌上那几种少得可怜的药材。


    第二日几大箱上好的药材,便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她义诊的街角。


    陆之景知沈盈喜欢花草。


    便在她那破败院落的窗台上,放了一个精美的花瓶。


    瓶里的花,每日都换,从不重样。


    有时是沾着晨露的茉莉,有时是含苞待放的月季。


    陆之景发现沈盈喜欢甜食。


    他几乎跑遍了京都所有知名的糕点铺子。


    杏花楼的玫瑰酥,悦来居的桂花糕,城南李记的绿豆饼……


    他每日都像揣着什么宝贝似的,悄悄把带回来的小盒放在石桌上。


    “我……我母亲让厨房多做的,吃不完,扔了可惜。”


    他总是找着这样蹩脚的借口,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那点小心思。


    后来,他在下人口中听说沈盈有些挑食,晚膳总是用得很少。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相府嫡公子,第一次踏进了满是油烟的厨房。


    他每日缠着厨娘,从最基础的切菜学起,烫了无数个泡,切了无数次手。


    只为了能在她每晚的餐食里,加上一道他亲手做的,她爱吃的菜。


    沈盈喜欢素色的衣裳和饰品。


    陆之景就找来全京城最好的绣娘,用最柔软的云锦,为她裁制素雅的衣裙。


    他怕她不收。


    就总是打着陆夫人的名义,让下人送去。


    “夫人说,沈姑娘是府上的贵客,不可怠慢。”


    下人们看在眼里,嫉在心里。


    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像潮水一般涌来。


    “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就是,竟敢勾引我们公子对她这般好!”


    那天,陆之景恰好路过,那些话全都一清二楚的传进耳里。


    少年清隽的脸上,第一次染上了戾气。


    “住口!”


    他声音冰冷,眼神如刀,扫过那几个长舌的仆妇。


    “是我心悦沈姑娘。”


    “也是我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她。”


    “再让我听见一句对她的非议,便不是赶出府这么简单了!”


    整个相府,一片死寂。


    消息传到陆夫人耳中,她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


    “由他去吧。”


    “不过是情窦初开的一时兴起。”


    “三个月后,那女子一走,他自然就忘了。”


    她始终觉得,门第之别,是人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自家金尊玉贵的儿子,与一个山野村姑,绝无可能。


    直到,花灯节那晚。


    满城灯火,亮如白昼。


    一盏盏承载着心愿的孔明灯,点缀了漆黑的夜空,缓缓升起,如梦似幻。


    河岸边,刚满弱冠之年的陆之景,一张俊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攥紧了手心,掌心全是汗。


    踌躇良久,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侧过头望向身边那个安静看灯的姑娘。


    “阿盈。”


    嗓音轻得仿佛怕惊碎河面的碎银,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


    “我……我心悦你。”


    “我想……娶你为妻。”


    说完,他便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夜风拂过,吹动了沈盈的裙角。


    她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盏盏飘向远方的孔明灯,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息。


    两息。


    时间被拉得漫长,仿佛连河水都忘了流淌。


    陆之景眼底的火星一点点熄灭,心脏直坠冰窟。


    眼眶倏地红了,他慌得像个打碎玉器的孩子,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对……对不起,阿盈,你当我胡说八道!”


    “是我逾矩了,我不该说这些的!”


    “你别生气,千万别……别不理我……”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生怕自己今日的唐突,会斩断两人之间,那根由他一手牵起的,脆弱的丝线。


    沈盈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两个月来,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那悄悄送来的上好药材,让她能救助更多贫苦的病人。


    那破败院落窗台上,每日清晨都会更换的、沾着露水的花束。


    那跑遍全城,只为寻她爱吃的口味,又总是借口“母亲赏的”糕点。


    甚至是他笨拙地躲在厨房里,为她烫出满手水泡,学做的一道道菜。


    这份真挚又明目张胆的偏爱,像一团火,灼热而耀眼。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她迟迟没有回应,并非因为那道门第之别。


    她沈盈,从未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


    她只是……所求不同。


    她想的是背着药箱,游历山河,用一身医术去帮助更多的人。


    而不是被困在这高门后宅,相夫教子,磨灭掉所有的棱角与自由。


    然而此刻。


    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因为她片刻的沉默,就红了眼眶,慌张无措得像要被全世界抛弃。


    沈盈的心,忽然就软了一角。


    或许……


    或许与一人同步,看一处风景,也并非是束缚。


    她侧过身,望进了他那双盛满无措与乞求的清亮眼眸。


    心中,好像有了答案。


    下一瞬,她就伸出手,主动握住了他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那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