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总师，最终数据出来了。”


    我放下茶杯，接过报告。二百八十五万人，这是过去一个月撤回国内的核心人才总数。工程师一百二十万，科学家三十万，优秀留学生一百三十五万。


    “没有遗漏？”


    “没有。连在南极科考站的三个博士生都接回来了。”


    我合上报告，走到墙边的世界地图前。那些红色标记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绿色圆点，每个圆点代表一个安置点。


    “一号领导那边怎么说？”


    “领导很满意。说这是建国以来最成功的战略收缩。”李司长翻了几页。“不过国际反应很激烈。”


    内线电话响了，是外交部王部长。


    “大宝，联合国紧急会议开始了。M国提出的制裁草案比我们预想的严厉。”


    我拿起电话。“具体什么内容？”


    “全面贸易封锁，冻结海外资产，禁止技术转让。还有军事条款，允许盟友对我们进行武装警戒。”


    李司长听到这话，脸色变了。“这是要把我们彻底孤立啊。”


    我摇头。“王部长，有多少国家支持这个草案？”


    “目前明确支持的只有M国、英国、澳洲。法国和德国还在犹豫。俄罗斯明确反对。”


    我想了想。“你准备在会议上怎么应对？”


    “我已经准备好了。重点是两个词：否认和反击。”


    王部长的声音很坚定。“关于那八十三个人的营救，我会坚决否认。就说他们是自己跑出来的，我们不知情。”


    “反击呢？”


    “指控M国非法扣押我们的侨民，违反国际法。要求他们道歉赔偿。”


    我点头。“很好。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咬死不承认。”


    挂断电话，李司长问道：“于总师，万一其他国家也跟着制裁怎么办？”


    “制裁就制裁。反正末日一到，什么制裁都是废纸。”


    内线电话又响了，是龙建国。


    “大宝，长城工程的最后检验完成了。所有防护体系运转正常。”


    “祝融装甲师呢？”


    “二十个师，四十万人，装备到位率百分之九十八。”龙建国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有个担心。”


    “什么担心？”


    “这么大规模的军事力量，平时没有实战经验。真到了末日，能不能打得过丧尸群？”


    龙建国的担心有道理。纸面上的数据再漂亮，没有实战检验都是假的。


    李司长翻着报告。“于总师，要不要组织一次军事演习？”


    “不是演习。”我拿起桌上的红色文件夹。“是实战测试。”


    李司长看着文件夹上的标识，愣了一下。“净土计划？”


    “对。现在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了，但机器需要磨合，人需要适应。”我打开文件夹。“我们需要一次终极的全国性压力测试。”


    龙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大宝，你是说要提前启动净土计划？”


    “不是启动，是测试。模拟末日扬景，检验我们的应对能力。”


    李司长瞪大眼睛。“于总师，这个规模的测试，会引起恐慌的。”


    “恐慌是必要的。”我合上文件夹。“民众需要适应紧急状态，军队需要熟悉作战流程，各部门需要磨合配合。”


    内线电话又响了，是沈月。


    “于总师，我有重要发现。”


    “什么发现？”


    “根据你提供的病毒结构数据，我发现抑制剂的关键原材料中，有一种特殊的酶。”沈月的声音有些不安。“这种酶在自然界很罕见，只有M国西海岸的某些地区有天然来源。”


    我心里一凛。那个地区，正是零号病人即将出现的地方。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而且这种酶的浓度会随着环境变化而波动。如果那个地区发生什么异常，我们的抑制剂生产可能受影响。”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静。“沈博士，现在储备的原材料够用多久？”


    “按照现有产能，够用三个月。但如果大规模爆发，可能只够一个月。”


    “马上增加储备。不管花多少钱，把能买到的都买回来。”


    “好的。”沈月挂断电话。


    李司长问道：“于总师，沈博士说的那个地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另一部电话，拨给海外情报站。


    “加州情报站吗？我是于大宝。”


    “于总师，有什么指示？”


    “密切监控西海岸地区的异常情况。特别是生物实验室、疾控中心、医院的动态。”


    “明白。需要重点关注什么？”


    “任何与病毒研究相关的活动。一有异常立即汇报。”


    挂断电话，龙建国又打来了。


    “大宝，关于净土计划的压力测试，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我看着墙上的倒计时牌。距离末日还有三十九天。


    “再过九天。给各部门一个星期准备时间。”


    “测试规模多大？”


    “全国性的。所有省市同时进行。”


    龙建国倒吸一口凉气。“大宝，这会引起巨大震动的。”


    “震动是必要的。”我站起来走到窗边。“龙叔，末日演习的代号就叫''雷霆''。”


    内线电话响了，是一号领导。


    “大宝，联合国会议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M国的制裁草案暂时搁浅。法德两国投了弃权票，俄罗斯直接反对。”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M国总统要在今晚发表全国电视讲话。据说措辞会很严厉。”


    我冷笑一声。“让他说去。反正也就是撂几句狠话。”


    “还有一件事。”一号领导的语气变得严肃。“国内网络上，民众对这次撤侨行动反应很强烈。”


    “什么反应？”


    “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很多人说从来没见过国家这么强硬。民族凝聚力空前高涨。”


    这是好事。高凝聚力在末日时期至关重要。


    “领导，我准备在九天后启动雷霆计划。”


    “什么是雷霆计划？”


    “全国性的末日应对演习。检验我们的准备工作。”


    一号领导沉默了几秒。“规模多大？”


    “十四亿人参与。模拟真实的末日扬景。”


    “会不会引起恐慌？”


    “会。但这种恐慌是必要的。”我回到座位上坐下。“领导，我们需要让民众适应紧急状态。”


    一号领导想了很久。“好。我同意。但要做好舆论引导。”


    挂断电话，李司长问道：“于总师，雷霆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计划书。“全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城市启动封锁程序。民众进入指定安全区域。军队进行实战化训练。”


    李司长翻着计划书，越看脸色越白。“于总师，这个规模的演习，整个国家都会停摆的。”


    “停摆是必要的。”我指着计划书上的时间表。“演习持续七十二小时。所有部门都要参与。”


    内线电话又响了，是外交部。


    “于总师，M国总统的电视讲话开始了。”


    我打开墙上的电视，M国总统正在白宫发表讲话。他的表情很严肃，言辞很激烈。


    “东方的这个政权，已经成为世界和平的威胁。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进行恐怖袭击，绑架我们的盟友。这是流氓国家的行为。”


    李司长摇头。“这话说得够狠的。”


    M国总统继续说道：“我们不会坐视不管。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们的盟友会和我们站在一起。”


    我关掉电视。“说完了吗？”


    李司长点头。“基本就是这些内容。威胁、谴责、联合盟友。”


    “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


    “没有。看起来只是嘴上说说。”


    我拿起红色电话，拨给龙建国。


    “龙叔，雷霆计划的准备工作开始。通知所有军区，九天后进入实战状态。”


    “明白。需要对外宣布吗？”


    我想了想。“对外就说是大规模军事演习。不要提末日应对。”


    挂断电话，我看着倒计时牌上的数字。


    三十九天。


    李司长问道：“于总师，万一雷霆计划暴露了我们的真实目的怎么办？”


    “暴露就暴露。”我拿起茶杯。“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准备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内线电话最后响了一次，是沈月。


    “于总师，我已经下令紧急采购那种酶的原材料。但价格涨得很厉害。”


    “涨多少？”


    “三倍。而且供应商说库存不多。”


    我放下茶杯。“不管涨多少，全部买回来。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我对李司长说道：“准备吧。距离我们的末日演习，还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