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回忆
作品:《强制任务对象后死遁了》 屠君枭是魔域唯一成功一统全族的高阶魔,自此魔域千百年从未移主。
屠期绝出生就继承了他的高等血脉。
魔族亲缘不强,比起父亲,他们之间更像君奴关系,如果不是宫廷中迎来送往的魔仆侍候,他和山野丛林中长大的野畜没什么分别。
魔族血脉对低级魔种有着根本的压制,他生来就知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八岁前他从未修炼,但体内魔核却能自主吸收灵气转化为自己所用,他知道自己能随意杀死匍匐在脚边的仆从,杀死他们和捏死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但屠期绝觉得并没有什么趣味。
直到八岁那年,他被屠君枭特许,可以离开牢笼一样的宫殿,他见到屠沉渊,是他的兄长。
漆黑昏暗的殿堂里,从他踏进的那刻,周围瞬间亮了起来,烛火延伸至殿堂中央,砰砰炸响的光一如他的心跳,那是他第一次见屠君枭。
黑墨一样的锦衣与黑暗融为一体,男人沉默着,并没将视线分出一丝一毫,背对着他正在剪一人高的灯台上的烛芯,淡漠的样子好似屠期绝与他手中的烛芯并无分别。
冷厉压抑的气息如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捆住,压迫感越来越近,越收越紧。
屠期绝瞳色猛地紧锁,仅八岁的他膝盖自觉软了下来,和那些第一次见他的仆从一样,俯首称奴,恭敬忐忑,和待宰的牲畜并无区别。
额头触及冰冷的地板,他知道这是给予他血脉的父君。
沉稳的脚步声“啪塔”响起,屠期绝的眼角落下一点阴影,另一只魔种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和他一样自然而顺从地跪下,又是另一种熟悉的感觉,和他一样有着高等血脉的魔种。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长兄屠沉渊。
自始至终屠期绝都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唯有一次是屠君枭让他抬起头,魔皇宝座太高,他站的也远,屠期绝看不清,入目从始至终只有他玄色袍角上金线兽纹。
至后他一直跟随屠沉渊修炼,引气入体提升修为。
他的修炼速度完全比不上屠沉渊,偶尔屠君枭会指点他们,但他知道屠君枭从没正眼看过他,对此屠期绝并不在意,十七岁那年,他见到了兄长的母亲。
魔族的朝圣节,兄长说带他去见自己的生母。
屠君枭并未立后,从记事起,屠期绝就知道他这位父君的淫|乱,宫中只有数不清的美人姬妾。
屠沉渊和他是屠君枭唯二承认的子嗣,屠沉渊被当作未来继承大统的皇子培养,所有人都默认屠沉渊会是下一任魔皇。
但是屠期绝不相信,他清楚兄长也绝不会相信,他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的是怎样的血,是肮脏的、自私的魔血,压抑不住的嗜血与私欲,拥有这样血液的屠君枭怎会轻易将魔皇之位传给谁?
他只是将他们当做翁中蛊虫豢养,未来他们终将被他榨干吸血。
拥有高级血脉的魔皇一族,生来受到绝境林灵脉的诅咒,只要谁继承魔皇之位,体内魔核就会被绝境林灵脉煞气牵制,修炼前期如天道宠儿一般事半功倍,但一旦到达瓶颈就会遭受反噬,痛苦万分。
屠君枭想让他众多子女中唯二继承他高阶血脉的子嗣为他抵挡这恐怖的天灾。
这冰冷的宫殿中,他没有依靠只有长兄,他喜欢屠沉渊的生母,像火焰一样温暖的温柔母亲,她也是一位高等魔种,出生魔族其他高阶血脉的部落公主,所有人都尊称她为烈夫人。
他不喜欢永远没有面容的魔皇,却依恋他兄长的母亲,因为这是他不属于他的唯一的温柔。
除了屠沉渊,只有烈夫人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问他今天修炼累不累,有时候他会嫉妒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但屠沉渊却并不排斥他。
兄长见烈夫人的机会并不多,却每次都愿意带他一起。
烈夫人的生命并没有贯穿他们生命多长时间,夫人像冬日的火焰一样很快熄灭,和宫殿中许多姬妾一样,火焰消散在冰冷的冬夜,无人哀悼。
屠沉渊紧紧抱着他,明明失去母亲的是兄长,但反过来被安慰的还是他,他和从前一样,在绝对的压抑下,只能软下膝盖俯首震惧。
他有生母,像蝴蝶一样美丽的女人,出生妖境千眼蝶族,族内善用医蛊之术,以体入药修炼,族中女子大多妖媚入骨噬人心魄,这对屠君枭来说就是上等的炉鼎。
屠期绝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魔仆唤她蝴蝶夫人,她很弱,修为都被榨干了,弱的和那些仆从一样,似乎随时都可以捏死。
他只见过蝴蝶夫人两次,一次在八岁见过父亲和兄长之后,他被安排与人见面。
面色苍白的女人坐在院子里秋千上,她像被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颓惨着弯着背,即使是落得一片阴影遮住她大半面容,依然能看见她惊人美丽的面容。
她轻轻瞥过来,烟紫色的眸子像染着毒的鸢尾花,那是屠期绝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眼神,空洞失神眼眸聚焦后闪过浓烈的厌恶,像在看一只恶心的臭虫。
“谁让你来的?”她眉眼柔美,睫羽轻掀,幽紫的瞳孔牵出汹涌的杀意,“滚出去!”
屠君枭风流放荡,后宫中有无数的美人,自愿追随的,强迫入宫的数不胜数。
第二次见她是在十七岁,是她主动邀请,她准备了很多,嘘寒问暖,温暖的笑容和烈夫人一样,眼里的柔和像水一样化开。
但蜜糖一样的温柔却带着剧毒,蝴蝶夫人医蛊出身,擅蛊毒,她要亲手挖他的魔核。
场面一片骚乱,血脉感应危险的兄长第一时间赶到。
失控的她面目狰狞,似乎是第一次发泄海浪一般的愤恨,她嘶吼扑过来要掐死他,眼里是和他八岁那年一样的厌恶,从未改变。
“他灭我全族,我要杀他孩子!”
屠君枭困住她,疯了的女人彻底癫狂,痛苦绝望地重复回忆灭族的惨状,这是他恶趣味的惩罚,也是他绝对的控制。
女人的嘶吼和厌恶眼神如梦魇,夜夜缠身。
“魔族血脉的等级压迫与生俱来,没有血脉的种族天生都是低等的牲畜,与蝼蚁毫无区别。”
屠君枭坐在王位上,指尖亲点,座下诚服,那是他最疯狂最风光的时候,一统魔族,重创仙盟,搅动三界风云的手从未停止。
“你应该庆幸继承了我的血脉,不然你和你母亲有什么区别?”屠君枭轻蔑地打量着他的脸皮,发出冷哼。
屠沉渊按着他的肩膀,温热的手掌烈火一般刺伤他的皮肉,压制着他破土而出的厌恶。
他只能跪拜:“父君说的是。”
蝴蝶夫人死的那天,或许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他嘴边始终笑着,眼角沁泪无神地看着屠期绝,躺在花圃中吞毒而死,漫天的残花一如她残破的一生。
她开心地说:“小杂种,你应该和你爹一起去死!”
在蝴蝶夫人眼里,他是有着肮脏血脉的魔种。
老东西的报应来的很快,横空出世的修炼奇才,没有他口中的高等血脉,没有什么等级压制,一刀斩断他的血统论。
原来这世间可以同时拥有两种修炼体质,这才是天道唯一的宠儿,不依靠血统压制的绝代天骄。
可惜殊灵道尊并未能彻底销毁屠君枭的肉身,昔日魔君被制成傀儡让屠天兆钻了空子,屠天兆借此在魔界称王称霸数百年。
弯腰躬身的魔仆谨慎地端着什么递到屠期绝眼前:“殿下,请用。”
他看着桌上熟悉的药丸,眼中映出一点深色:“退下!”
侍从左右互相对视几眼,没敢动。
屠期绝伸手打开木盒,将东西捏在手中细细查看随即吞入腹中,掠过侍从眸光暗含威压:“怎么?还不走?”
屠君枭利欲熏心恶贯满盈,屠天兆觊觎魔族尊位,他们这种堪称疯狂的屠戮最终会迎来魔域的衰败,私下一直与一股神秘势力做交易。
屠君枭在世时将权柄看的很重,从不让他们接触魔界核心事务,但三界不断消失的族群,不时有部落魔种一夜之间灰飞烟灭,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很难不注意到这背后的汹涌暗潮。
屠君枭活着时他日子尚且不好过,如今屠天兆这狗东西上位也要拿他当药人!
屠期绝一掌挥开桌上呈的东西,东西撒了一地,他厌恶地踩碎地上丹药。
不知道宋策和他兄长达成什么交易,现在他每天冒着危险要将屠天兆给他的丹药传出去!
极渊那次被这人戏弄后,他就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这杂种!
早知当初在鬼城见到这狗东西第一面,他就应该直接杀了他,如今也不用在这受这窝囊气,宋策这种人满脑子阴谋诡计根本不值得信任。
屠天兆也不知道犯什么病,只囚禁却不杀他,在三界中到处暗中招蛊师医修,整天让他试药。
屠期绝冷笑:“宋策,你给我的等着,我要是出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流星倏然划过夜空,暮色深处跳动着黑影,穿过树影的身形灵活地跳跃着落在他身边,像猫一样轻盈的身姿落地。
“宿主,任务更新提示,我们要找的圣物是魔皇的魔核,照我们现在的进度,等灵丹彻底碎了我们也弄不死现任魔皇啊!”
任务对象也不和宿主住一起,这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进度基本陷入僵局。
系统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恢复能量,赶紧去主世界搬救兵比较靠谱。
之前他还担心灵丹会与宿主融合,现在好了,灵丹快碎了,宿主都没有完全控制灵丹,还要保持与任务对象双修频率以达到稳固灵丹的功效。
系统觉得自己命好苦,日子真难过。
眼见着过了一阵太平日子,但他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忐忑感,任务也呈现看不到尽头绝望。
系统都不知道拿到魔族圣物有没有用,风鸟骨血现在还好好躺在宿主物戒里落灰呢。
这种状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他发现,宿主和喻归泽修为差距越大,两人之间的牵连越薄弱。
“宿主,你这种情况多久了?”自从能量达到及格线,系统每日都会为宋策扫描身体状况。
以前他只知道宿主欺负任务对象欺负惯了,除了近身搏斗宿主从来没在喻归泽身上吃过亏。
他没想过宿主居然还能把自己作死,连心蛊反噬已深入骨髓,他们现在要紧事就是赶紧找到解蛊的办法。
“连心蛊不是只承受喻归泽的伤害吗?怎么会这样?”系统查阅海量资料,希望能找到关于连心蛊的信息,但是毫无所获。
这蛊虫不是宿主自己养出来的吗,怎么会弄死人?
宋策有些烦躁地推翻手边酒壶,扶额拨开散落的长发,他连头发都懒得剪了。
蛊毒深入肺腑就连呼吸都带着痛,他问系统:“我身上有味吗?”
“啊?”系统没懂他什么意思,以为爱干净的宿主是在问身上的酒味。
他站在宋策肩膀:“我闻不到啊,应该有酒味吧?”
他一个人工智能闻到个鬼啊!
“什么味?”屠沉渊声音忽然出现,他站在宋策身后俯身弯腰与他碰杯。
“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他就不怕被屠天兆的眼线发现吗?”旁人看不到系统,他像个闪光灯似的绕着屠沉渊飞,他想拽起这人头发咬断。
这人阴恻恻的,他不想让人碰宿主。
宋策整天不是在药房制丹炼药,就是被派去试炼蛊物,大半时间都泡在灵草毒药里,身上有些味道也不奇怪。
“啧。”宋策弹开系统,看来只有他能闻到,一种鲜肉腐烂的腥臭味。
屠天兆篡位之后搜揽三界能炼蛊的人,宋策如今也只是其座下名不经传的小蛊师,他见不到屠天兆,但是屠期绝就惨了,他像试验品一样被屠天兆囚禁起来,没日没夜被灌药。
“他找不到我,只有屠期绝,现在他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要死,肯定想方设法摆脱那个诅咒。”
屠天兆一直想抓活的屠沉渊,他之所以留着屠期绝,是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魔皇族的血脉,他想让别人为他继承血脉的诅咒。
屠君枭登上帝位后,传承千年的灵脉出现问题,修炼根基出现不可回转的异变,修炼停滞不前,境界已有滑落的趋势。
这对久居高位,手掌权柄的强者来说是不能忍受的,但屠天兆比较低调,他不会像屠君枭那样肆意侵略他族境地,掠夺灵脉珍宝来抑制魔皇族的没落,他只想切断诅咒继续坐他的皇位。
“屠天兆正在步他后尘。”屠沉渊目光锁定漆黑夜色,冷笑一声,他时刻觊觎皇位的皇叔,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一个如跗骨之蛆的诅咒,往后百年千年都要为这个诅咒承受痛苦。
“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让我帮你?你未免想得太多。”宋策不屑一顾跳下屋顶,就连口中酒也觉着乏味起来。
在宋策看来,如果屠期绝是傲慢小蠢货,眼前这只魔就是长着巨齿,躲在黑暗中诱导人的恶兽,刻意地摇晃着尾巴表达善意,实则舌尖已经克制不住贪婪舔到猎物脖子上了。
“宋策,修复灵丹的圣物就是魔皇的魔核”,他缓步靠近,视线与宋策交汇,墨色眼瞳隐没在夜色中,“我可以帮你拿到我父亲的魔核。”
屠天兆想摆脱魔皇的诅咒,又不想拒绝以灵脉修炼,他在殊灵杀死屠君枭后亲手挖走了他的魔核供养帮他承担诅咒。
屠君枭为了摆脱控制,千年来一直在寻找切断和灵脉之间牵连的办法,暗中抓取各个族群炼药,对于灵族的研究更是深刻。
屠沉渊没有参与对灵族的围剿,但清楚地明白对灵族的赶尽杀绝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无法改变的事实。
屠君枭死后,屠沉渊将关于灵族的一切都摸的清清楚楚,他第一次见这两人,就认出喻归泽身份,直到这两人之间复杂关系。
宋策说:“不劳费心。”
他体内的蛊虫快失控,为今之计他最要紧的事是赶快解决连心蛊。
“你以为你东躲西藏,麻烦就不会找上门。”屠沉渊单手并指,酒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线引入宋策杯中盛满。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好事呢,你不找别人,自然有人来找你”,屠沉渊靠的近,看着宋策脖颈处隐藏的红痕,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谈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根基,只有头脑是没用的。”
系统快要气死了,他上蹿下跳想咬死屠沉渊,他听不懂这人在和宿主聊什么,但是看着气氛也知道这人不怀好意。
宿主假死逃生藏身魔族,这人居然能准确无误找到,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骚扰宿主,好歹之前在风鸣宗他还真以为这人真好心帮宿主取风鸟骨血呢,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屠沉渊当然知道以宋策的修为直接硬碰硬不现实,但如果试试其他办法呢?
在他所知的一切中,灵族一直是恐怖的存在,只是数年未见,喻归泽的修为已经横跨数个境界,如果他肯出手,他们未必不能一举解决屠天兆。
“我说了我不做赔本的买卖。”说着他按着宋策肩膀捏了捏,垂首几乎埋在他颈边,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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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微移看向宋策身后轻笑,吐出的气息被深夜的霜寒染湿,一片凉意。
宋策侧身躲开,眸光藏锋,回道:“滚开。”
“你们在做什么?”一袭白衣出现在廊下,喻归泽赤脚斜靠在圆柱边,雪白月辉洒在他足尖。
他长发半湿瀑布般倾泻至腰间,他只穿着寝衣,走动间鲛纱袍边无声地擦过瘦削骨感的脚踝。看样子是刚刚沐浴过,辉光落在肩头,他周身都散发着一层冷色的光。
缓步走近,夜风吹拂着他散乱的发丝,月光下他的眉眼越发清晰,他长睫微掀,露出带着威迫寒光的眸子,视线最终落在两人接触的地方。
屠沉渊眉色微变,手指立即松开,却低眉含笑对着宋策说:“我道是什么味道,原来是一身药香啊……”
顶着喻归泽阴沉的目光,屠沉渊长眉轻挑看向宋策,逐步后退,身影淹没在暮色中。
“下次再找你喝酒。”
“你来了。”宋策没看喻归泽眼睛,取出干净的酒杯旋即坐下,自顾自为他倒酒。
御灵海取得蛊经之后,两人进入魔域,喻归泽为了隐藏气息挖取高阶魔核,伪装成魔族,这些年他一直潜伏在屠天兆手下,宋策则是以蛊师身份藏在魔族,两人几乎从不在人前见面。
喻归泽看了眼放到手边的酒杯,眉头锁起,唇瓣紧抿,眼中闪过一丝躁意。
“喝酒别碰我。”鉴于宋策之前拿酒灌醉他的事,喻归泽直接将杯子推走。
宋策愣了一瞬,随即脸忍不住转过去,颤抖着耸肩,似乎是被喻归泽的样子给逗笑了,等再次回头眼底还染着细微的笑意。
见此喻归泽的唇抿地更紧了,瞳色深了些。
宋策有点醉了,眼神迷离地支起脑袋歪着头看着这和他纠缠大半生的人,忽然伸手拿走喻归泽手边的杯子,却被人一掌拍开。
宋策平静听着瓷杯撞在地面碎裂的声音,笑意更深:“脾气还这么坏呢,我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吧?”
“又在生什么气?你不喝还不让我喝,这是什么道理?”
宋策牵起喻归泽搭桌上的手,忽视了他的不情愿,掀开他单薄的衣袖,果然看见他胳膊上的血痕:“还留着呢?”
“这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宋策眼皮微掀。
喻归泽开口讽刺:“你死了,我都留着。”
挣扎间两人袖口都滑开,露出小臂的符纹,喻归泽看着两人胳膊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纹路,忽然不挣扎了。
宋策收回手避开注视,他手上纹路是完整延伸往里的,喻归泽胳膊上只有手腕至小臂有痕迹,疤痕只有半截,比起宋策的更像是未完成的残缺符纹。
喻归泽清楚宋策身上浑身都是这种堪称丑陋的东西,但他从未完整看过他身上的纹路。
宋策床上手段很多,玩的花样也不少,他或许也知道身上纹路诡异,在榻上玩乐时常蒙住他的双眼,披着一层单衣遮掩。
从来只有他一人狼狈不堪,这人永远衣冠楚楚从容不迫的模样,想到这,喻归泽甩开宋策的手:“我来取我姑姑的蛊经。”
“这是她留下的东西,如今你已知晓全部内容,将实物还我。”
宋策敲敲桌角,笑意盎然地说:“当然可以,但我要你成为我的药人。”
自发现喻归泽逐渐不受控制后,宋策已经很久强迫他做什么,喻归泽之所以还愿意来见他,多半是担心宋策遭灵丹反噬波及到自己。
“嘭!”
灵力将桌面震碎,杯婉瓷盘摔碎一地,他淡色的眼眸溢满盛怒:“宋策,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若是换做喻归泽在魔族的部下看到首领这么生气,恐怕早已战战兢兢跪下痛哭流涕求饶。
但罪魁祸首只是甩了甩被震麻了的手,唇边笑意未减,抬头看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会让你如何,你要是半死或残,我也不好受。”摸着自己的丹田处,向喻归泽眨眨眼。
“你不要得寸进尺,当初在御灵海你答应我,只要拿到蛊经就将原件给我,你要食言?”他忽然靠近,猛地拽着宋策的衣襟,力气之大将他从石凳一下子提着站起身来。
他伸手一招,长刀瞬间出现架在宋策脖颈,尚未灌入灵气刀锋距离他脖颈一寸,煞气似火狠厉地藏过皮肉留下丝血痕迹。
“啊啊啊啊,别激动啊别激动!”鉴于任务对象听不到,系统只能围着宋策劝。
“宿主你都看完了,还留着做什么?他只是拿走留个念想,你给他又能怎么样?你就给他吧!”
他实在搞不懂,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到这两人身上就变得很难沟通,而且这东西本来就是喻归泽姑姑的东西,宿主这么不讲道理,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宿主难道以为任务对象还是以前待宰的羔羊呢,要不是蛊虫连接着两人的性命,任务对象早给他捅死了,就连系统都明白任务对象脱离掌控是早晚的事。
他不懂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鱼死网破之前,宿主是真不想留下一点情份?
连心蛊对喻归泽的控制大不如从前,现在的他丝毫不收敛脾性。
这些年喻归泽在魔族以杀神出尽了风头,宋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起争执,只能举着双手讪笑:“不愿意就算了,我还能强迫你吗?”
“宿主,你不要作死了好吗?”系统吓的要爆炸,宿主绝对是故意的,每次都要把人惹生气才知道好好说话。
喻归泽现今是魔皇座下将级领袖,明面上论权势地位他捏死宋策和捏死蚂蚁没区别。
“给我!”
“好好好……我们谈谈别的……”宋策指尖抵住诛魂刀往外推,扫过喻归泽散乱敞开的衣领,打算顺顺毛,“我——”
“公、公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两人回头看去,一人提着酒壶站在阴影里正缓步靠近。
风熙羽语气怯生生的,像是被眼前这个架势惊到了,他捏着酒壶的手紧张地往后缩了缩,看着宋策的眼说:“呃——不是说今夜赏月……吗?”
风熙羽愣神看着被扫落在地的酒菜,系统绕着他大喊:“笨蛋还看呢!快走啊,再不走要杀人啦!”
奈何风熙羽听不见。
喻归泽拧着眉,抓人的手收紧,宋策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化羽仙境他们几人失散,危急关头风熙羽被屠沉渊手下重黎烬救出,隐姓埋名随其进入魔族。
屠沉渊与宋策碰头之后,三人时常聚在一起。
喻归泽眸光轻闪,刀锋凌厉地发出肃杀之息,他长睫微掀,缓缓看向宋策僵硬的脸色,咬牙狠声道:“宋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他利落收刀欲走,宋策咳了几声,伸手指尖勾住他的袖袍,意外地,倔驴一样的人停了下来回头看他,宋策靠近低语几声。
喻归泽沉下眸子,反手制住宋策手腕强硬地拉着人走。
“下次再聚,有点意外……”宋策被喻归泽拽的一个踉跄,不忘回头嘱咐风熙羽。
喻归泽会依灵丹感应,例行公事一般来找他双修,但是宋策不太注意这些,算日子他们已有几月不曾见面,所以今天确实是个意外。
晚风从白衣修士发上拂过,飘动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留下若有若无的痒意,鼻翼时不时撞在人肩头,宋策莫名轻笑几声,有所察觉的喻归泽用力一拉将人拉至身侧,并肩同行。
修士略带威胁的声音出现在识海中:“我不管你和谁密谋什么,别给我耍花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