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另一个可能
作品:《社畜伪装神使札记》 张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病房门前,她侧身让开,比人影更先出现的是一捧淡蓝色的鲜花,随后一个高大的影子才从门边显出踪迹。
这是......
云笙一楞,蹙着眉仔细辨认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然而先于她记忆复苏的,是温暖的木质香将她包裹。
“阿笙。”来人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疼的沙哑。
张琳已经识趣地出了病房并且贴心地关上房门,云笙阻拦不及,只得讪讪地笑了笑,“你、”她的大脑拼命的旋转,依旧没能想出对方是谁,寒暄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胡青将病床下的凳子抽出,放下手中提的水果,径直坐了下来,他看向云笙,“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再见是在这种场合,张琳说你受伤在医院,我就赶了过来。”
云笙尴尬到眼神四处乱飘,大拇指摩挲着被子的边缘,干巴巴地笑了笑,“好巧,”又找补着,“琳琳是关心则乱,我其实没什么事,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等我好了之后大家有时间再聚。”
等对方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拷问张琳这到底是谁。
“至于什么时候有时间,那就以后再说,你是这样想的吧。”胡青声音幽幽。
云笙最怕应付这样的场景,敷衍地打着圆场,“瞧你说的,我们同学之间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阿笙,我后悔了。”胡青猛然抬起头,他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缕难以察觉的痛苦,“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我们不应该错过这么多年的,如果当时我向你——”
救命!
云笙的脚趾在被褥下死死扣紧了床单,她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
她青春期读书时的黑历史,这会儿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要表演情深不悔。
云笙深深吸了口气,后悔和羞耻都翻涌上来,“我这受伤了也没办法下地招待你,平时也只有琳琳和男朋友在身边陪我,多谢你来陪我聊天,”要是让这大哥知道自己还是单身,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什么来,编个男朋友赶紧送走这人得了,“有时间,我带我男朋友来拜访你。”
“你,你有男朋友了?”胡青的瞳孔一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只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从容冷静,“张琳说你现在还是单身,不过,就算你有男朋友了,我想我的追求也并不会给你带来困扰,阿笙,你有选择的权利。”
就在胡青状似不经意地露出腰间的车钥匙时,病房门被鬼鬼祟祟地打开,张琳探进半个脑袋,“来了个巨帅的帅哥,说是笙笙你的男朋友,让他进来吗?”说着,她又挤眉弄眼地戏谑,“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找了男朋友?”
男朋友?
云笙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满脸迷茫,她茫然地和张琳对视,忽然福至心灵。
这一定是琳琳说的那个很帅的朋友,被叫过来救场的。
于是云笙心下稍安,和张琳对了个眼神,“对,是我男朋友,你快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然扑到她床边,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热意从紧握的手心传来,云笙的心跳不自然地漏跳一拍。
她装作想要捋顺耳边的头发,左手往回一抽——
却没能抽出来,依旧被来人紧紧握住,却并不因为用力而疼痛,只不过是紧到能感受到对方血管突兀的跳动。
眼见云笙没有抽出来,来人却像是知道云笙所想的一样,松开一只手,缠住云笙掉落的碎发,轻柔地往她耳后顺去,“笙笙,你才受了伤,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别的什么也不用想。”
说到这里,他才抬起一直抵在云笙手边的脸颊,也就是这个时候,云笙才看清他的面孔。
轮廓深邃、鼻梁高挺、俊眉修眼,厚薄适中的淡粉色唇瓣上,是一双盈满光亮的冰蓝色瞳孔。
外国人?难怪这么热情。
云笙暗自思忖,旁边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原来你说的有男朋友不是骗我的。”
后半句,带了叹息。
既然张琳都摇来人陪她演戏了,那怎么也得唱完才行,云笙做足心理建设,刚张口,忽然一股温柔的力道揽住她的肩膀,侧脸被不容置疑地按在了宽阔温热的心口。
“笙笙,这位是……”疑惑不似做假,却又在下一秒转换了恍然的语气,“你是笙笙的朋友吧,”目光又往一旁的花束上看去,语气听上去很是惋惜,“让你破费,这束花还是麻烦你拿走吧,我对玫瑰过敏。”
过敏,怎么没把你送去急诊?
胡青在心中恶意地想着,看到对方拦住云笙的手却又是那么碍眼,面上却一派诚恳,“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目光又掠过他毫无装饰的空荡荡的手腕和腰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只想到鲜花配美人,倒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我和阿笙还有张琳都是老同学,从来没听她们提起过你,不知道……”
胡青倒也没把话问透,不过在他预想中,这种除了脸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听到这种问题,一定会被戳痛伤疤,因此颇为怡然地等着对方回应。
“敖墨。”
就这么简短地回他两个字,胡青猜对方大概在自卑自亢的边缘拉扯着,于是施施然给出问候,“胡青,现在在GR公司任总监,不知道你在哪家公司就职,之后也可以多出来聚聚。”他这么说着,眼神却止不住往云笙身上飘。
敖墨伸手挡住胡青不规矩的视线,头微微抬起,眼睛里却闪着幸福的光芒,“我没有上班,都是笙笙养我。”
他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边垂下眼睫看向云笙,“只有笙笙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
胡青实在没想到敖墨脸皮这么厚,他有心向云笙挑拨几句,奈何敖墨将云笙护得严严实实,他心中有火却发不出来,只好憋屈地告辞。
“等等,”云笙推开敖墨逼仄的环抱,在胡青亮起来的目光中指了指床头的花,“记得把这个带走。”
胡青灰溜溜走了,张琳却探头探脑溜了进来,好奇地视线从云笙身上游走到认真削苹果的敖墨的脸上,小声跟云笙咬耳朵,“极品啊极品,你从哪里找的,还瞒着我,真不够意思。”三分赞叹,三分埋怨的嗔怒。
云笙一怔,“这不是你找来陪我演戏的吗?那个西安的帅哥?”
“不是啊?”
云笙和张琳后知后觉地对视一眼,立刻坐立不安起来,试探地开口,“敖先生是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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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更茫然的是敖墨,“笙笙,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在敖墨笃定的目光和张琳看好戏的眼神里,云笙缓缓扶住头,“我,难道忘了什么?”
敖墨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果,冲过来拦住云笙,在她耳边小声道,“笙笙,你还记得糯米吗?”后面一句话更是轻到几不可闻,“我就是糯米。”
不可能!
云笙一句话卡在喉咙中,然而当她仔细打量敖墨时,竟然真的能从他脸上看到些许糯米的影子。
但是这也太荒诞了不是吗?猫怎么能变成人呢?
张琳早在两人的交谈中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拥挤的病房里只剩两人互相注视着。
冰蓝色盛满情意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又像是滚烫的要将人灼烧的火焰,云笙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然而刚触及对方眼角,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更透彻、更熟悉,饱含无尽爱意的眼睛。
陌生,又熟悉。
聚到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不,你不是阿墨,”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扶住桌角,一边捂住自己的头,那如同被看不见的手遮掩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
“这里也不是我们的世界,是...幻觉吗?”
她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她掀开被子,没有管冒着血珠的针孔,用手隔开了敖墨的靠近,自顾自地走到了病房前,“我打开这扇门,外面会是圣山吗?”
像是在问敖墨,也像是在问自己。
“留在这里不好吗,有爱你的人,有你爱的人,你的工作能得到晋升,抱负能得到实现......”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经历那些坎坷苦楚呢?”
身后,敖墨的声音响起,却不尽是全然地蛊惑,像是真心诚意的考虑,或是不解,也许竟还参杂着几分真心诚意的担忧。
云笙打断他的话,“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她缓缓向房门靠近,现在她清楚地知道,房门外就是她找了不知道多久的,通往圣山的通道。
“不,这一切并不是虚假,而是真实的。你可以把它认为是存在另一个可能的世界,在这里,我们没有穿越到原始世界,你在家里撞见我变成人形,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存在另一个可能的世界?”
“是的,这个世界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两年。”
“两年......”云笙忽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留在这里了,你有属于你的云笙,而我,也有属于我的阿墨。”
她握住了门把手,用力一旋便压了下去,“再见。”
门内人的面容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而门外是一片寂静,云笙往外踏出一步,于是一切幻影都消失。
这像是她在地之角见到神灵前的那片空间,寂静而无声,却不再是深黑,有光在这个世界缓缓点亮,宇宙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一闪而逝。
她甚至什么也来不及捕捉,只觉自己在不断往下坠落,或许并不是身体,而是她的灵魂。
直到她感受到湿润柔软的土地,耳边传来一个苍老而声音。
“欢迎来到彩虹城。”
她睁开眼,看到透明的城市上空折射着七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