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离别
作品:《社畜伪装神使札记》 “如今神庙落成,又有神赐之法,从今以后,雍古族将不再需要族长和祭司。”
卡蓝往前踏出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样一句话让众人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他们惊骇又慌乱地起身,像是怀疑自己所听到的一般,不住地重复询问,“祭司,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和族长已经商量了很久,我想,这也是神灵未曾明言的。”卡蓝这句话就这么出了口,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听到这句话之前,云笙心中只是有所猜测,但是她没有想到,卡蓝和族长竟然真的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一个颠覆了雍古族传承的决定。
此刻,隔着混乱骚动的人群,卡蓝的目光遥遥地落了下来,和云笙对视间,她的眼中满是坚定和释然,“此刻,在神灵和神使的见证下,我,卡蓝,在此宣告,祭司一职自此不再存在。”
随着卡蓝的宣告,她身后的族长紧跟着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我,布帕,在此宣告,族长一职自此不再存在。”
空荡的神庙中,他们声音神圣而沉重地压了下来,随即,两人朝着刚悬挂而上的神布深深伏下身跪拜。
在深埋于土地的透露下,卡蓝的嘴里飘出一串云笙难以明晰的音符,缭绕在空荡的庙宇间。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渐渐的,雍古族人的不安和焦躁逐渐褪去,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也跟着再次伏拜下来,仿佛应和着卡蓝般,从他们的口中飘出同样的字符。
站在原地的云笙,此刻也被这虔诚的氛围所感染,在人群最后方跟着跪坐下来,她抬眼看着眼前仿佛忽然就闪烁金光的神布,小声感叹,“我是真没想到,族长和祭司竟然愿意将这两样东西从传承中废除。”
“或许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他们也被那样美好的未来所熏染,毕竟,共享共治的乌托邦,听上去就那么让人向往,因此,他们愿意最大程度、毫无保留地迎接这样的未来。”阿墨说着,像是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所描绘的那样美好的未来,听得连我也想留在这里了。”
云笙心神还在卡蓝身上,听的这句话却骤然回神,疑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留在这里?阿墨,你想留在这里?不和我一起回去了吗?”
她声音里无法遮掩的慌张却让阿墨一直难以安放的心稍稍落下了些许,他所说的爱在此刻终于好似得到了回应,云笙的紧张是否代表着不舍,而这份不舍又是否属于爱的独占呢?
他应该趁势试探,可他却不想看到云笙的难过和慌乱,于是他交出全部的底线,很是坚定地否认,“不是,或者说,我只要和笙笙在一起就好,在哪里都没关系,笙笙想回家,我就想回家,笙笙想留下,我就想留下。”
本来是紧张到寻求确认的目光,此刻却被温柔的言语轻轻托住,云笙看着阿墨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瞳孔,那份爱意好似终于冲破了晦暗的土壤,长出了生机勃勃的枝芽,那份曾经只埋于心里,生死关头才敢向神灵承认的情绪,一瞬间翻涌到她的嘴边。
“有一句话,我想,也应该让正主听见。”
她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羞怯,却坚定地依旧看着阿墨。
在阿墨的茫然中,云笙停顿片刻,“神灵说宇宙永恒的真理是爱,我想,我和你之间必然是有这样的真理紧密相连着。这是当时在阿布族时我对神灵的回答,现在我也想说给你听,我想,连接在我们之间的,是爱。”
这一刻,在雍古族人虔诚地祷告中,迎着如擂鼓般的心跳,云笙再次胆怯地向阿墨伸出手,却是很轻很轻地将他拥起,在他毛茸茸的眉间,落下一片羽毛似的亲吻。
“笙笙、笙笙......”
阿墨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在这能倾覆天地的喜悦中他不敢置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随后小声请求,“等离开这里,我能用人的形态亲亲你吗?”
刚才的亲吻已经用尽了云笙所有的勇气,此刻听到阿墨的询问,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却也知道要画个大饼才能安住人心,因此,她心虚地移开视线,许了个遥远的承诺,“等回到家才可以。”
谁知阿墨破天荒地追问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离开雍古族、找到圣山,我想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两人间的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惊扰潜心祈祷的雍古族人,当她们完成祷告再次睁眼时,卡蓝看着云笙,目光里满是期盼,“神使,您说过,神庙建成后,您会离开雍古族,但是,您能否再多停留一段时间。”
被卡蓝的期盼和阿墨的催促夹击的云笙无奈地笑了笑,她自然想多留几天,可是眼下雍古族一切都已步入正轨,她再多停留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徒添不舍罢了,因此,她犹豫了片刻便摇头拒绝,“神国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她说出这句拒绝的话时,忽然想到,如果是正式的别离,一定会带来感伤,不如趁这个时候,趁大家来不及被伤感冲击时,好好道别后离开。
于是,她顿了一顿,轻声道,“我们......到了要启程的时候了。”
离别的话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出口,之前在祈部落、阿布族,她都是因为匆忙的意外离开,从没有好好地道过别,此时此刻,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云笙胸腔中涌动着浓烈的情感,她用力压下那份不舍,第一次朝着她倾注心血的土地和人们做出完整的告别。
挽留却换来告别,卡蓝的瞳孔轻微地震颤了一下,神使不仅教授他们养殖、种植,带领他们修建神庙,更是神灵行走人间的化身,她舍不得神使离开,只是此刻,面对这突然的别离,那份离愁似乎还来不及在心口扎根扩散,卡蓝看向面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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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众人,恍然明白神使忽然告别的意义。
为了让大家来不及伤感。
于是卡蓝也努力做出并不难过的表情,尽量沉稳地应声,“神使,雍古族会永远铭记你的。”
于是云笙抱起阿墨,高高举起手臂,“再见——再见!希望你们一定铭记这一刻,让雍古族成为真正的理想国,成为属于你们的伊甸园。”
这是她美好的祝愿,也是她殷切的希望,让乌托邦的种子在这里,在千千万万年前扎根。
怀中的阿墨尽管面上催促云笙早日踏上前往圣山的道路,实则是怕云笙离别时的伤心,因此此刻被云笙抱在怀中,贴着心口温热的跳动,云笙心中的不舍沿着两人爱意的链接不可忽视地传递给他,于是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脖颈,发出低低安慰似的的呜咽。
安慰也许起了作用,云笙揉了揉阿墨洁白的毛发,低声道,“我们该走了。”她转身,将不舍的挽留和目光留在身后。
“等等,神使,请等等。”
族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拦住云笙的步伐,“神使,请您暂时不要离开,让我们为您准备一些干粮。古老相传,这圣山传说有84000由旬之遥,其中四万二千由旬深埋于大地根基之下,而另外四万二千由旬,则高耸入云,直抵天际。这一路上路途漫漫,不知尽头,您拿着干粮,路上也好勉强充饥。”
“不用了,族长,”云笙看向远处的雪山,“我已经找到了圣山的入口,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的。”
她说到这里,便头也不回地再次向前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告别的时刻,天空忽然纷纷扬扬飘起了纯净的雪花,洁白轻盈,一如她当初伪装神迹宣告停止制作人皮鼓的夜晚一般,当云笙驻足抬头看的间隙里,身后竟然遥遥传来歌声。
开始的一声只有卡蓝的声音,渐渐的,三十多个声音汇合在一起,飘荡在这雪飘的世间。
他们唱的这歌,云笙和阿墨都听过,那是刚到这里时,绕在塔措湖畔,祭司主持着祭祀的仪式哼唱着祷祝的歌谣,此刻竟然也被他们用作离别。
云笙深吸了口气,忍住没有回头,耳边的歌声却越发响亮了起来。
“天上的银河地面的水,相距虽远也能连在一起;沿着河水越走越近了,往上走就会直达天际......”【注】
在歌声萦绕中,阿墨咬住云笙的衣袖,止住她的去势,“不,笙笙,好像哪里不对劲,”他的视线飘向远处那片碧绿的塔措湖,碧绿如同绿松石的镜面,在雪幕中依然深邃夺目,“也许圣山,本来就不在别处。”
阿墨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将她劈中,是了,并没有谁说过,圣山就一定会在山上,刚才族长所说的话回响在脑海中,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心脏狂跳不止。
“那么,会不会有可能......塔措湖本身,就是通往圣山的入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