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许大茂的耳光与娄晓娥的绝境
作品:《四合院:开局一计,禽兽满门忠烈》 公审大会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散去。
夕阳的余晖,像凝固的血一样,将整个95号院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只有老槐树上那声嘶力竭的蝉鸣,一声声,一阵阵,搅得人心烦意乱。
那些曾经充满了争吵、算计和鸡毛蒜皮的屋子,如今都贴上了白色的封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一个个沉默的、等待被遗忘的墓碑。
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许大茂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的烟卷。辛辣的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也遮住了他那张阴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的脸。
他今天,可以说是全院除了孙述之外,唯一的“赢家”。
不仅没被卷进案子里,还亲眼看着易中海、傻柱这些平日里的死对头,被一个个宣判,送上了绝路,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可一想到自家被查出的那二十根大黄鱼和两对翡翠手镯,以及赵科长在本子上记下的那句冷冰冰的“另案处理”,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喘不过气来。
他害怕!
他害怕娄家倒台,害怕自己这个“资本家女婿”的身份也被清算!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就是坐在他对面,那个还在默默流泪的蠢女人!
娄晓娥坐在床边,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核桃,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德高望重,甚至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许大茂好好过日子的聋老太太,怎么就成了策划杀人的主谋?怎么就要被枪毙了?
她的脑子里,还停留在聋老太太那慈祥的笑容里。
怎么会是这样呢?他们明明都是好人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的世界观,在今天,被那些冰冷的判决,彻底颠覆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看着这个刚刚还在公审大会上满脸开心、此刻却一脸阴沉的丈夫,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委屈和悲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最终,她那被从小保护得太好、未经世事的大脑,得出了一个最简单,也最愚蠢的结论。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不远处的孙述家跨院,然后转头对许大茂,用一种带着哭腔和指责的语气说道:
“大茂,你说……是不是孙述他……他做得太绝了?”
许大茂闻言,猛地抬起头,狠狠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火星烫到了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怪物。
娄晓娥却没有察觉到危险,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善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就是丢了点东西吗?怎么……怎么就要闹到枪毙这么多人,还要发配那么多人去大西北的地步?”
“你看一大爷,他平时对咱们院里多好啊,谁家有困难他都帮,还教我们做人。还有聋老太太,她那么大岁数了,一个孤老婆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非要……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他毁了我们整个院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
“啪——!!!”
一个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带着风声,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娄晓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彻底被打懵了。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那一侧的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她甚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这是他们结婚以来,许大茂第一次动手打她。
“你……你打我?”
“我打你?我他妈还想杀了你!”许大茂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娄晓娥的鼻子,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恶毒至极的语气嘶吼道:
“你个蠢货!猪脑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什么叫‘丢了点东西’?那是几十万的国家财产!什么叫‘没什么坏心思’?那是隐藏敌特,策划杀人!什么叫‘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跟公安谈?跟法律谈?跟枪子儿谈吗?!”
“我告诉你娄晓娥,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被院里任何一个外人听了去,哪怕是隔墙有耳,传到公安那里,你就是‘同情反革命’!你就是‘思想有问题’!到时候,别说你,就是你爹娄半城,都得跟着你倒霉!我们全家都得被你这个蠢女人给坑死!”
许大茂越说越气,他一把抓住娄晓娥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从今天起,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了!院里这些事,一个字都不许再提!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蠢话,我们就立马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两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娄晓娥的心里。
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成分不好、又被离婚,下场会有多凄惨。那比坐牢,甚至比死都可怕。
“到时候,你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没了娄家的庇护,又被我许大茂甩了,我看谁还敢要你!你就等着被街道送到哪个山沟里去‘劳动改造’吧!”
许大茂说完,狠狠地将她甩开,娄晓娥再次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丈夫,看着他那张充满了嫌弃和恶毒的脸,她明白了。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他爱的,只是她娄家大小姐的身份,是她能带给他的虚荣和便利。
而现在,她成了他的麻烦,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引爆的麻烦。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疯了一样地跑出了四合院,跑回了那个她以为永远是避风港的娘家。
……
娄家。
当娄晓娥顶着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哭哭啼啼地跑回家时,她的母亲娄谭氏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的女儿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许大茂那个小王八蛋欺负你了?!”
娄晓娥扑进母亲的怀里,将今天在院里发生的一切,以及许大茂打她、要跟她离婚的话,都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她本以为,会得到父母的安慰和撑腰。
可她没想到,当她的父亲,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娄半城,听完她的哭诉后,脸色变得比许大茂还要难看!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个耳光,比许大茂的更重,更狠!直接将娄晓娥打得摔倒在地,嘴角都流出了血。
“爸……?”娄晓娥彻底懵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啊?!”娄半城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地上的娄晓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那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没有再动手,而是死死地盯着女儿,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理智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娄晓娥,我问你,你知道‘同情反革命’是什么罪名吗?你知道你今天说的那些话,一旦被有心人捅上去,会给我们娄家带来什么吗?”
“我告诉你!那不是罚款,不是捐献家产!那是灭顶之灾!是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你去劳改,去吃枪子儿!”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那点破嫁妆,为了保住我们全家,我把轧钢厂的股份全部捐了出去!还搭上了家里一半的硬通货!我们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敢在外面胡说八道,你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吗?!”
“许大茂打你?他打得对!他打得好!他要是不打醒你,等公安来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说出那些混账话,我们娄家就彻底完了!”
“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娄晓娥还在徒劳地辩解。
“可怜?!”娄半城气得冷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配谈可怜!他们是失败者,是罪犯!同情他们,就是与人民为敌!你懂不懂!”
娄母在一旁哭着拉住他:“老爷,你少说两句吧,晓娥她还小,她不懂啊!”
“不懂?!”娄半城甩开妻子的手,指着地上的娄晓娥,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不懂就给我滚回去学!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许家!许大茂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再回来!更不许再乱说一句话!”
“你要是再敢给我们娄家惹麻烦,我就……我就登报,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地上的女儿一眼,转身进了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娄晓娥趴在冰冷的地上,听着父亲那句句诛心的话,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