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项链

作品:《江南逢君

    小陈送两人到小区楼下后,便倒车回去接白姣。


    她本就是因为谢时白才去的聚会,谢时白一走,她自然呆不下去,借口出去透气打了电话给小陈。


    谢时白扶着宋听禾的腰肢,慢慢向前走。夜晚的行人不多,烂醉的美人神志不清地依靠在男人身边,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街上行人的目光或怀疑,或好奇,或打趣地投向这对俊男美女,谢时白只得加快脚步,又得顾着怀中宋听禾的感受,一时间举步维艰。


    “背你好不好。”谢时白开口,宋听禾的脚步虚浮,走路歪七扭八,谢时白几乎是拖着她在走。


    宋听禾嘟囔两声,伸出双手,就像十多年前,他们最是亲密的时候。


    谢时白长腿屈地蹲下,后背传来的重量感让他感到异常的心安。


    她的高跟鞋被他拎在手里,她的呼吸平稳,像是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埋头在他的背上嗅了嗅。


    “小狗?”


    谢时白背着他稳稳地向前走,笑着调侃。


    “你才是。”


    宋听禾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清晰,不像醉酒。


    谢时白一怔,偏过头以为她醒了,却误打误撞被宋听禾蹭过来嘴亲了脸颊。


    “你是小狗。”


    宋听禾笑道,就像小时候一样耍赖。


    为防止她意识模糊认错了人,谢时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谁?”


    “我是宋听禾啊。”宋听禾肯定地回答。


    “那你是谁?”谢时白换了个问答。


    “宋听禾啊。”


    谢时白无奈,把她往上提了提。他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争着想当女人的狗。


    甚至还担心,这条狗是别人。


    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狭长,叹道:


    “你会忘记我吗?”


    声音落寞地就连背上的人都感觉到了伤心。


    宋听禾的头靠在他的脖子边,嘟囔:


    “谢时白……”


    “是狗。”


    “骗人。”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吃大便。”


    这是他们儿时常用来打赌的歌谣。


    骗人的是小狗。


    谢时白骗了宋听禾,谢时白就是最坏的小狗。


    ……


    宋听禾再次睁眼,屋内昏暗一片。旁边的窗帘厚重又沉闷,阻挡了所有的光源入侵这个房间。她头痛欲裂,知道自己是醉酒后的症状,巡视四周,发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空间,起身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陈念询问。


    “醒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在宋听禾对面响起,谢时白慢悠悠从床下探出个脑袋来,吓了她一跳。


    “怎么是你。”宋听禾迅速打开门,发现屋外并无旁人,随即问道:“你女朋友不介意你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夜?”


    宋听禾把自己的头发往上一缕,光着脚在地板上找着自己的东西。


    “女……朋友?”


    “我怎么会有女朋友?”谢时白反问道,拿了双拖鞋,放在地上。


    宋听禾见地上的拖鞋明显是女生的码数,又回忆起文件里谢时白和不同女人亲密进出不同酒店的偷拍照,伸脚把鞋轻轻踹开,又恢复平日那副冷淡的表情。


    “的确,都是能带回家‘过夜’的朋友。”


    她的朋友二字咬地很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身后的谢时白不以为意,躺在床上,懒懒地说:“宋律师慎言,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尾音拖起,勾的人心痒痒。宋听禾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就穿了件白色的睡袍,躺在床上,领口成v字形,快要开到腹部,两块肌肉若隐若现。


    男妖精。


    宋听禾啐了一口,回过头,发誓拿了东西就走,再不能看他一眼。


    显然某位谢先生不是这么想的,正当宋听禾穿好鞋准备出门,谢时白突然问道:“宋律师是不是还落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宋听禾脚步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道不妙。


    她立马回头,只见谢时白两指之间挂着一条银白色的项链,手指微微挑动,项链在他眼前晃荡。


    他的嘴角尽是玩味的笑容。


    宋听禾伸手就要过去抢。


    “还给我!”


    她的声音拔高了一度。


    谢时白的手收紧,项链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还?”


    他嘴角的笑容玩味。


    “那我的呢?”


    “还吗?”


    宋听禾心跳加速,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解释,搪塞道:“找不到了。”


    谢时白忽地笑出声,起身走到宋听禾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把项链给她戴上。


    宋听禾只直觉到一种压迫感,他的笑容压下了一度,显得有些危险,这样的氛围让她有些心虚,偏头不敢对视。


    “下次别丢了。”


    他的手指划过她脖颈大动脉处,酥酥麻麻,轻巧地把环扣扣上。


    宋听禾有168,个子不低,此刻穿着那双高跟鞋,逼近175,可谢时白依旧比他高上一个脑袋,此刻微微低下脑袋,眼眸低垂,认真地给她扣项链。


    他的呼吸沉稳,缓慢,打在她的脖颈,痒痒的。


    宋听禾突然想起小学毕业的时候,谢时白还矮自己一个头呢。


    他是什么时候长高的呢?


    宋听禾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他们分开的时间都快超过了在一起的一半。


    十年后的男人和十年前的少年模样重叠。


    “好了。”


    谢时白轻轻开口,截住了宋听禾的持续走神。


    银白的钻石吊坠在宋听禾的脖子处熠熠生辉,宋听禾见谢时白放下手,离她半步远,盯着她的领口瞧。


    宋听禾低头,赶紧捂住,轻声呵道:“流氓。”


    “流氓?”谢时白笑道,“我要是流氓,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宋听禾立即回应:“我回不回的去不知道,反正你是得进去。”


    她看着谢时白的笑容一僵,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突然心情很好,道:“回去了,拜拜。”


    留下这句话,她拎起包就准备离开,不料电话突然响起。


    手机屏幕显示的电话号码很陌生,她选择接起,没有说话,等待对方先说出意图。


    接起电话的那刻,一道略显熟悉的女声带着哭腔:“宋律师!救救我!”


    随即对面就是崩溃的哭声和嘈杂的怒骂声。


    对面的女人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男人他,他卷走了所有的钱!现在他爹妈找不到儿子一直在堵我,要我给赡养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面的女人语无伦次,开始越哭越大声,情绪逐渐激动。


    宋听禾揉了揉太阳穴,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是那天在公司写字楼楼下抓奸的女人。


    她知道现在不能刺激女人,软声安慰,企图让女人冷静。


    “您先别慌,保护好自己,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如果可以,先报警。务必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任何事,我都会过来陪你一起面对。”


    “别害怕。”


    宋听禾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等到对面情绪稳定了些才挂断电话,期间又把女人说的地址输入到手机的导航app上,查看最近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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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准备打车前往目的地之时,手机被经过的谢时白按了熄屏。


    宋听禾眉头紧皱,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急促:“别闹,正事。”


    谁料谢时白把手机塞回她手里,平静回道:“我送你,一个人不安全。”


    对方有多少人尚不清楚,警察什么时候到也未知,独自一人前去的确危险。


    宋听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谢时白的提议,只不过眼睛又瞥向他敞开的领口,老脸微红,不自在地说:“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说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谢时白的房子生活气息不重,整个房间的布置就像开发商给出的样板房一样,没有个人的特色。


    宋听禾这才想起,谢时白不常回国,这也许不过是他的临时歇脚处。


    谢时白换了一身衣服,拿起钥匙下楼取车,宋听禾紧随其后。


    到了地下停车库谢时白从车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取出一幅黑框眼镜,娴熟地戴上,随后启动车辆。


    导航到那个女人给到的地址有20公里,按照这个堵车的速度,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


    车内的气氛很平静,宋听禾闭眼假寐,偏偏谢时白不让她如愿装死。


    “是那天泼你咖啡的女人吗?”


    宋听禾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侧目看向旁边的谢时白,意思很明确,你怎么知道的。


    上高速的闸道上堵了车,听说是前面出了一起车祸。他们的车就停在中间,从车窗外望去,太阳烈地吓人。八月,还没入秋。


    谢时白注意着前面的车况,回应宋听禾:“我不是瞎子。”


    宋听禾想起自己和谢时白见到的第一面。电梯内,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


    果然,他还是认出来了。


    “宋律师对每个冒犯自己的人都这么热心吗?”


    前面的车开始缓缓行驶,谢时白一边注意路况,一边问道。


    “这是我的潜在客户。”


    宋听禾回复。


    男人出轨抓小三这种事,伤的往往是操持家庭的妻子。


    不负责任的丈夫和分不清现实破坏别人家庭的情人,以及每个歇斯底里只会宣泄感情的妻子。


    这样的搭配宋听禾见过的至少上百起,网络上的,现实中的。


    她能做的,无非就是帮助自己的委托人拿好法律的武器合理获取更多财产或取得抚养权。


    有时候感情破裂了,生活总要过下去。


    而和出轨的男人谈感情是一件太幼稚的事,只有触及他的核心利益,才能让他有些许后悔。


    但这个女人的情况,显然更加复杂。


    她又指节抵住太阳穴,不仅是在思考解决方案,也是醉酒的后遗症。


    尤其,她还是一个重度晕车患者。


    “给。”


    谢时白递过来一瓶维生素饮料。巧合的是,居然是宋听禾最爱的那个品牌,也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谢了。”


    她小时候闻着橘子皮的味道会缓和晕车的症状,这款饮料正好带着这样的气息。


    路开始疏通,谢时白的车技很好,到女人给的位置时比预计时间快了十多分钟。


    宋听禾尽管踩着高跟鞋,行走速度依旧很快,到门口时,楼下堵着一堆人在看热闹。


    她抬头一看,女人正跨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悬空,整个人摇摇欲坠。


    楼下已经有警察和消防员在布置设施施救,以防最危险的情况发生时能为楼上的女人提供一线生机。


    门口有警察在维持秩序,上面大概还有警察和消防员在和女人沟通。


    宋听禾走上前,和一位女警官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