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对对对氪佬说的都对

    楼梯上很黑,几乎没有光。


    喻雪生慢慢地坐在了台阶上,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浑身一阵阵的抽着疼。


    从牙根,到脊椎,再到浑身上下每块儿骨头,都跟被小锤子锤着似的。


    疼吧。


    那就疼吧。


    早晚得疼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的门轻轻响了一声,门缝里射出一道光,有人走出来了。


    但他不想动,也动不了,他还在那级台阶上坐着。这种时候,他总会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吓着人了,刚才的声音太大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姜察站在走廊里,对着黑乎乎一片的楼梯间,犹豫着要不要咳嗽一声。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有点后悔,新邻居的情况听着很不好,他还没想好怎么管新邻居的闲事,而且,那个新邻居怎么听都……


    地球转了四十多亿年,碰到点儿离谱的巧合也很正常,但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是不是有点多?


    姜察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往楼上走了两步,刚拐了个弯,立刻停住了。


    熟悉的身形、长发,坐在楼梯上的人把脸埋在胳膊里,但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也就在这时候,坐在楼梯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抱……”楼梯上的人声音很哑,但看见姜察后也愣住了,话停在了嘴边。


    姜察有点尴尬:“……你好”。


    喻雪生盯着他看了半天。


    “我住楼下,刚下班,”姜察指了指身后,“听房东说有人搬来了,我上来看看。”


    房东还没来得及说呢,其实是我太热心。


    楼梯间很黑,只能隐隐看到对面人的脸。于是就这么尴尬地互相对望了一会儿,直到走廊里传来人的咳嗽和脚步声,喻雪生才缓缓开口。


    “太巧了,”他说,“我刚搬来。”


    “那是挺巧,”姜察努力笑了下,“没想到能跟你成为邻居,喻先生,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学生……”


    “休学了,”喻雪生继续哑着嗓子,“叫我的名字。”


    姜察跟喻雪生没那么熟,也不知道这人对名字有什么执念。


    这是喻雪生第二次让他直呼姓名了,上一次是在茶园。


    不过,现在的喻雪生和在茶园的时候又不太一样,虽然没什么表情波动,但一身的低气压,随便聊个天都能聊死。


    ……情绪忽起忽落,状态随时抽风。


    姜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看见喻雪生扶着栏杆动了动,然后“嘶”地吸了口气。


    “要帮忙吗?”他凑过去。


    “扶我一下吧。”喻雪生叹口气,说。


    姜察扶着他站起来,慢慢上楼进屋,几步路走得相当踉跄。


    等灯光照到脸上的时候,他惨白的脸和满脑门的汗把姜察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估摸着不是什么小病小伤。


    “劳驾,”喻雪生撑着餐桌桌角,往房间角落里指了指,“帮我把那个打开。”


    姜察顺着看过去,是张折叠起来的轮椅。


    房间里衣柜门敞着,床上用品没铺,各种画具杂物放得到处都是。除了那张轮椅外,整个房间能坐人的只有一个房东购置的迷你小沙发。


    他鼓捣了半天,终于把轮椅打开,又扶着喻雪生坐下,最后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一通忙活后,姜察都有点儿冒汗了。


    “今天麻烦你了。”喻雪生说。


    “没事,”姜察说,“也没帮上什么。”


    喻雪生笑了笑。


    “你的腿……”姜察犹豫了一下,“要吃点药吗?”


    喻雪生似乎被这话问得怔了一瞬,不过很快摇摇头:“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哦。”姜察答应了一声。


    也是,估计没什么口服药能治腿伤的。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喻雪生穿着长裤,虽然坐着轮椅,但腿很直,乍一看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了。”喻雪生开口,说。


    姜察抬起头,对上喻雪生的目光,突然有点尴尬,有种做贼心虚偷看被抓的感觉。


    不过,他好奇的其实也不是这个,而是这人为什么一会儿活蹦乱跳一会儿弱不禁风的?


    难道断腿还能间歇性恢复一下?


    “你要问问是怎么断的吗?”喻雪生说。


    “什……”姜察愣了愣,赶紧摆摆手,“没,我是……上次以为你腿已经好了。”


    “哦,”喻雪生指了指腿,“今天,不是腿的问题。”


    气氛又一次陷入凝滞,喻雪生没有想讲下去的意思,姜察只好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别处。


    再好奇的人这时候都知道该闭嘴了,而且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好奇的立场。


    几次相遇都是因为巧合,刚刚帮他也纯粹是为了维持工作上的氪佬关怀和邻居关系。


    想到工作,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有个东西给你,”姜察站起来,“等我一下。


    楼梯上传来当当当当一阵脚步响,紧接着是楼下密码锁开锁的声音,两分钟后,他又一阵风似的跑了上来。


    喻雪生接过姜察手里的东西时,微微怔了怔。


    “这是……”他拿着手里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那天团建,”姜察坐回旁边,“我们组有个喜欢拍照的同事,她说这张拍得很帅,让我送你留个纪念。”


    顿了顿又有点犹豫:“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喻雪生笑了笑,看着照片,“我很喜欢。”


    姜察松了口气,看表情,这人的心情好像又好起来了。


    “她让你拿给我的?”喻雪生看了一会儿照片,问,“你也没我联系方式吧?”


    “是,我本来打算……”姜察有点尴尬地笑笑,“看什么时候能凑巧碰见了。”


    “那还确实挺巧。”喻雪生轻轻啧了一声。


    从姜察团建那天到现在,也就一个礼拜的工夫。


    巧得简直快一周一见了。


    “加个好友吧,“过了一会儿,喻雪生侧身掏出手机,“以后就有了。”


    “什么?”姜察有点迷茫。


    “联系方式啊!”喻雪生说。


    姜察赶紧拿出手机扫码,扫码的时候还看了眼,对方的头像是个雪花图案,像是拍了张什么画的照片,带着圈儿闪光灯的反光……


    “小雪花?”他看到昵称,愣了愣。


    喻雪生点着手机:“嗯,小雪花,白雪王子,都是我。”


    “挺有个性,”姜察有点想笑,“前几天我看到白雪王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喻雪生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说起白雪王子,姜察突然有点恍惚。


    前几天他还在看喻雪生的视频,今天突然就成邻居了。前几天他们还在园区门口剑拔弩张,今天就突然能坐一起聊天了。


    造化弄人啊。


    “姜察,”喻雪生突然皱了皱眉。


    “啊。”姜察说。


    “你楼下是不是煮了什么东西?”喻雪生说,“闻着有点糊了……”


    姜察“噌”地站了起来,这才想起临上楼前的饭和鱼汤还在煮着!


    “那……我走了?”尽管怕烧干了锅,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发消息。”


    “行”喻雪生赶紧摆摆手,“你快去吧。”


    “晚安。”姜察走到门口。


    “啊。”喻雪生笑了笑,应了一声。


    门被轻轻带上,门锁发出“咔”的一声响,一阵下楼的脚步声后,屋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衣柜里,几件衣服动了动。


    雪球从衣服里迈着猫步走出来,炸着的大尾巴已经恢复成了乖顺的一束。


    喻雪生对它勾了勾手指,肥硕的布偶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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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乖巧地蹭过来,然后翻着肚皮躺下。


    他伸手,一下一下地摸着。


    “对不起啊。”他轻声说。


    雪球“喵”地叫了一声。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公司里简直是四处起火。


    姜察好不容易交上了自己的文档,刚要歇会儿,美术就小窗来问为什么这个需求要这样画、会不会改一下更好。


    转过头,组里的麻雀们卡着节前交了一堆内容让他审核,待办事件“唰”地摞成了一长条。


    跟快要Game Over的俄罗斯方块似的。


    还剩两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小宇又带来了重磅消息:有个节后第二天就要外放的资源,两个月前发需求节点时他忘了算假期时间,今天一问才知道已经赶不上版本了。


    “你真牛逼。”姜察冲他竖了竖拇指。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带着小宇挨个跑到工位上求职能同学、又找外包加急、再去跟QA道歉问假期能不能加个班……


    等全解决完,感觉被扒了层皮。


    “小姜哥,”小宇站在他工位旁边快哭出来了,“没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我你已经被职能吃了!”姜察说,“再有一次你自己求人去。”


    “不会了!我保证!”小宇悲伤地喊,“真的谢谢,你太靠谱了,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伟大的老大了……”


    姜察无力地挥了挥手:“滚吧。”


    小宇眼含泪花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拽了张纸擦脸。


    姜察叹口气,看看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下班。


    下班那一刻,整个楼里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每个群都在清一色地刷屏“假期快乐”。


    捕鲸小队里也有人艾特他,问他五一有什么计划。


    还真没有,他五天的计划都是躺着。


    姜察随便回了两句就准备关电脑,结果一个人影“噌”地闪了过来,是秋总。


    “不去!”还没等秋总开口,姜察马上说。


    “我说什么了你就不去?”秋总挺惊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预知未来啊小姜哥。”


    “吃饭唱歌去酒吧,你俩就这三件,”姜察说,“寸头攒的局我都不去,三人以下的活动另说。”


    虽然他们吃饭都是熟人,唱歌也都是健康场所,喝酒也是清吧。但他不想去,真的不想。


    节假日里寸头总喜欢叫上一帮人,三人以上的社交场合,每多一个人对他都是一份精神摧残。


    “你就在家宅着?”秋总问,“你休养哪门子生息呢?”


    “诸事不顺,都得养,”姜察点开桌面上的日历,“我这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水逆。”


    姜察的桌面日历上都是工作内容,打眼一看这个月标红的条目都连成串了。


    “不顺才得去热闹点的地方,”秋总说,“你不愿跟同事玩就让寸头另找人,我们一起去吸吸别人的阳气。”


    姜察叹了口气,还是摇头。


    “我说实话,”秋总压低声音,“我看了外放排期,下半年你肯定得被主策缠上,连想玩的时间都没有……”


    “我可以片鱼。”姜察说。


    “我说有活人气息的玩!”秋总忍不住喊,“姜大爷,你现在连带人团建都是爬山,都要出家了!”


    没等姜察说话,她又顿了顿:“你仔细想想,这几个月见过最没班味儿的帅哥也就那个氪佬了……”


    喻雪生?


    姜察的喉咙哽了下,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扯了扯。


    “我要跟你们划清界限,”他缓了缓,伸手关上电脑。


    “划,那你就划,”秋总啧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认识那个氪佬,你敢说你……”


    “停。”姜察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秋总愣了下。


    姜察看了看她,叹了口气。


    “再说这个,”姜察说,“我真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