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请陛下赐婚
作品:《替身嫡谋》 大朝会上,李珺出列,哽咽长呼:“陛下,臣请陛下救小女一命!”
为婉蓉与刘仁的婚事之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李珺当时这么一开口,满朝文武登时一静。
毕竟李珺家的女儿与刘仁的事情,如今面子上不说,但是已经成了京师所有人私下最关注的事情。
得到准许,李珺痛心疾首连声说:“禀圣人,臣有一女,自幼与祖母亲厚。前几日我母亲身体微恙,自感天不假年,恐时日无多,便要如窗外长寿花一般凋谢。我那女儿侍奉祖母,对此语十分记挂,在山上踏青时见到长寿花开,竟冒险去摘,落入山谷之中!”
李珺飞快说完,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哽咽说,“她当日落日险境,遇上一位小郎君,请小郎君叫人来救,那小郎君却不顾我女儿阻拦,竟亲自背她上山谷,我女儿至此名节已毁,她本是一片孝心,却遭此横祸,臣斗胆请陛下做主!”
“哦?如此说来,此女确实是孝女。”上首传来圣人声音,轻声问,“爱卿是想让我如何做主啊?”
“臣斗胆请陛下赐婚!”李珺立刻回答。
他这么一说,前方立刻传来一句:“荒唐!”
“陛下,这算什么事儿,要什么做主?”最前方,回京后每回大朝小朝都跟装饰一般的大长公主出列,拱手冷声说,“以臣之见,此女纯孝,不过是脚滑被人所救,怎会失了名节?你问问这朝堂上多少人家压根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不过是一些酸儒规矩罢了,何必扯上天下人。”
这话一出,文官一派脸色都不好看。
李珺更是脸色青黑,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立刻拱手痛哭开口:“陛下,名节对女儿家来说何其重要,我家那女儿自出了这事之后,回家整日以泪洗面,还说为了家中名声,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臣千娇百宠养出的女儿,心地纯善,臣身为父亲,如何忍心啊!”
说到这里,李珺伏地大哭,满面泪痕大喊:“请陛下为我做主,给我女儿一条活路!”
“李大人何必如此迂腐,你那女儿如此纯孝,相信讲道理的人家只觉得感佩,绝不会有什么别的迂腐想法。”一把年纪的厉老将军仿佛第一次清醒,出列拱手说,“陛下,此等孝女,若她原来议亲的人家不肯娶,老臣家里孙儿多,刚巧老六和李大人家里闺女差不多大,便可做个儿女亲家,我瞧谁敢骂我家孙媳妇!”
厉老将军这么说,满朝武将都在轰然应是,还有性格粗犷的直接说:“李大人,你看,这不就成了,快别哭了,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哭成这样,我家孙女舞剑受伤都不这么哭呢!”
一句话差点把李珺气的厥过去,但是他面上还不敢发作,只哀哀哭泣,拿袖子抹泪,说:“怎可如此,我那女儿是为那小郎君所救,一女不事二夫,既是名节为其所损,怎能另嫁他人!”
“陛下,老臣觉得李大人所求十分有理。”武将都在翻白眼,文官却极力支持李珺,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王相出列说,“女子名节,犹如臣子侍君,从来臣不事二主,贞妇亦不嫁二夫,李家姑娘既然是为那小郎君所救,也是天定良缘,臣以为,陛下可赐下婚事,促成这缘分。他日说起来,也是一桩美谈。”
“说得好,臣不事二主!”大长公主突然击掌,懒洋洋地说,“王相说得对,只是王相少时出仕,我爹在的时候,您可就是吏部侍郎了,到了陛下继任,您又登阁拜相,如此说来,王相你岂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二嫁妇?”
王寻一哽,立刻跪下,对着上首圣人含泪说:“陛下,老臣不过是说句公道话,公主却对臣如此污蔑,求陛下做主!”
上首圣人便微微责备地说:“安国,王相老了,你也稍微体谅下。”
“陛下,本来就是,王相和这些酸儒,一个个盯着人家小姑娘品头论足,掉下山谷被人救了还要讲名节,日后他们遭了难,我瞧着可不能叫人救他们,否则他们也算是没名节,就给我在原地等死,看他们愿不愿意!”大长公主拱手,不掩饰锐利之色,说,“先帝在时,与太后战场并肩鏖战,太后手持双锤,在乱军之中三进三出,救父亲于危难,衣衫何止破碎?更是血肉横飞!如今的江山是先帝与太后一起打下来的,怎么,到现在一个小姑娘遇险,破了一点衣衫,便要出家?那大家瞧着,是不是要先把太后和我送去出家啊?我手下女将,是不是也得一起送去?”
她说到这里,冷笑着环视整个金銮殿,对众人冷声说:“尔等心中谋划的,到底是那个小姑娘,还是我武安君,和我手下女兵?”
她本就是战场杀出来的将军,身上威仪极盛,此时只含着三分愤怒,便杀气极盛,竟叫满朝文武都被气势弹压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起码李珺就当场忘词,王相立刻开口:“长公主实在想太多,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李家姑娘的事,这姑娘心思纯净,名节被污,若不嫁给这位小郎君,便要出家为尼,我们何必说那么多,只说这件事情便是!”
只一句话,大长公主打乱的节奏登时被王相掰了回来。
厉老将军继续说:“我说了,嫁给我家小六就是!”
众武将再次鼓噪。
眼见着众人吵成一锅粥,李珺跪在中间,反而成了陪衬。
此事最终以圣人宣告要先想一想,再行定夺,择日再议结束。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角力的开始。
李珺低调行事了半辈子,到了此时,却彻底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李珺心中忧思万千,回家之后,刚脱衣服,崔妙人便来送甜汤。
李珺冷声说:“不用,叫她回屋去,没事不要跑到前头来,没个规矩!”
崔小娘在外头听了个真切,登时像是一桶冷水浇在身上,瞬间透心凉!
她终于才从婉蓉得觅佳婿的喜悦里突然惊醒过来,却一声不敢出,掐着姜妈妈的手,一路悄没声息地回了院子。
进屋崔妙人就脚软,跌坐在榻上,惊恐万分地说:“怎么办,婉蓉此事竟如此麻烦么?竟叫郎君连我都厌弃了!”
“怎会如此!”姜妈妈不敢置信,说,“何至于此,小娘是否想多了?”
“不可能!”崔妙人咬住牙齿,说,“珺哥哥的性子我最清楚,他定然是怀疑我支使婉蓉,不成,不成,我得想办法!我得想办法!”
她说着,焦急在屋子里走动,仿佛困兽一般。
另一边,关怀素也得了消息。
“父亲下朝面色不好,崔小娘还被训斥了?”关怀素听完,立刻对丁妈妈说:“妈妈,去,拿姨母送我的那块青色的布,就宫里赏的那块,我们去给父亲送礼。”
丁妈妈愣了一下,马上拿了出来。
关怀素带人匆匆去前院,李珺正一脸烦闷在喝酒。
喝得正晕乎,见关怀素进门,瞬间竟像是见到了故人。
李珺吓得手一抖,脸色一白!
关怀素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喊一声:“父亲!”
李珺这才猛地一愣,擦了擦眼睛,说:“是婉玉啊!”
关怀素垂眸,温声说:“是我,父亲喝醉了,我给父亲泡茶解酒吧。”
说着,她便坐下来烹茶。
女儿熟练地用茶具泡茶,举手投足之中都是大家风范,滚水冲开茶香,让疲惫的李珺心中一震,待到茶汤入杯,闻着香气袅袅,再喝一口,先苦后甘,唇齿留香,李珺登时只觉得心怀一畅,连呼:“好,这茶好!”
他脑子清楚一些,又看向关怀素:“你们姐妹三人一起跟着良娣求学,我瞧着你却是学得最好的。”
关怀素笑着应了一声,才温声说:“能叫父亲稍微开心些,也不枉费女儿学了这么一遭了。”
她这么说完,李珺登时就愣了一下,而后苦笑,说:“婉蓉若能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叫我如此烦忧。”
关怀素立刻笑着说:“父亲原来是为了这个苦恼,这算什么大事?”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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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摇头失笑,说:“你不懂,此事牵涉甚多……”
关怀素假作率真,说:“父亲您不就是想促成此事,又怕拉锯久了牵扯出其他风波?那还不简单,何不叫人把二妹妹送去流云台寺,准备落发出家。”
李珺一愣,立刻摇头,说:“不可。”
说完却脑子一愣,突然又觉得,此事是个极好的办法!
虽然老师如此安排,但是李珺也有自己秘而不宣的顾虑,他怕此事牵扯到底,最终还是不成。
大长公主可不是好攀扯的,到时候他舍身给女儿求名分还不成,才真正是满京师的笑话。
而且此事牵涉甚广,中途斗起法来,李家很容易成为风暴之中第一个被牵扯到的。
就李珺私心来说,他并不愿意此事再闹大,那不啻于把他放在火上烤。
女儿此话说得虽然天真,但是确实越想越是个极好的办法——此事若是成了,不过是牺牲一个女儿,出家还能叫他治家严格的名声传出去,更有清流之德。
若是不成,那就是大长公主到底不敢背上逼臣女出家的名声,他的态度摆出去了,还能把女儿的事情快速定了,怎么想都是个进退得宜的好办法!
李珺越想越是能成,禁不住喜上眉梢,越看越觉得这个大女儿真正是他的福星,高兴地问:“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可是看上哪家钗环或是漂亮衣裳?不要担心,只管告诉父亲!”
关怀素一笑,拿出布料,说:“是方才想着天气愈发暖和了,要做夏日的新衣裳,找到这块布料,觉得实在是适合父亲,便想着拿来给父亲。”
李珺一看,上头是提花墨竹的料子,正是今年江苏进贡的贡品,青色最为文人尊崇,这块料子放外面去,真正是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这一看就是大长公主或是百福县主那边给她的体己。
他心中动容至极,眼圈微红,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婉玉只得这一个父亲,不好好孝敬您,又孝敬谁呢?”关怀素也眼圈一红,笑着说。
父女二**为感动,又说了一会儿话,关怀素才道辞离开。
她走后,李珺对李福说:“叫大娘子别疑神疑鬼的,整日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婉玉是个孝顺孩子,别没事疑心她的身份,伤了她的心。”
李福点头,恭敬地说:“是呢,上回闹得那么大,大姑娘也没生气,可见是个纯孝的。”
他们在那边说话,李珺许多暗藏的疑窦自觉豁然解开,关怀素回了院子,却哪里看得出眼圈发红的迹象?
柳叶轻声问:“姑娘今日怎地还帮着给西院出主意?该叫老爷继续烦心她们才是呢!”
关怀素开心一笑,说:“我可不想婉蓉真的当上侯夫人,所以这不是推一把,叫她当个没名没分的,我才开心。不然她如此待我,难道还真叫她过好日子?”
“哦?姑娘的意思是?”柳叶登时眼睛一亮,丁妈妈也是一脸好奇。
关怀素回屋脱了外裳,喝了口茶才说:“大长公主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现在刘仁理亏,她还想着斡旋,若是圣人在中间说和,殿下说不定真认了此事,只是一定要缓慢行事。可是若是直接以势相逼,殿下绝对不会接受,否则殿下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这老爷看不出来吗?想清楚了,老爷会不会怪姑娘乱出主意?”丁妈妈不解地问。
关怀素摇头,轻笑一声,说:“不会。我这父亲,要的是自己的安稳,还有自己的名声,你别看他不许婉蓉做妾,可是真说起来,比起做侯夫人,说不得婉蓉做小,对他来说最合适。”
毕竟妾室又不算正经亲戚,那就算不得李家与大长公主有正经姻亲,这样舍弃一个女儿,李珺日后站位等等也不怕被怀疑。
柳叶深以为然,丁妈妈却不那么相信,只觉得未必如此。
结果第二天关怀素一睁眼,便是丁妈妈震惊地进来,说:“姑娘真是神算,前头闹起来了,老爷要送二姑娘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