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林川站在原地，语气平淡，“反正门开了，那我先走了。”


    “你走不了的。”


    萧菘蓝单膝跪地，将墨空青的手臂绕过自己脖颈，把他扶起来。


    全副武装的守卫迅速逼近冲进来，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紧接着是霍枔，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的眉头紧紧拧起。


    “怎么会是你们？”她的视线在两人和旁边的林川身上扫过，随即又联想到颂城，脸色沉了下来，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头顶，“好啊，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霍枔冷笑一声：“那今天，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墨空青垂着头，闻言却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角染着血，衬得他苍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呵.....到底是谁要倒霉了呢。”


    话音刚落，另一阵整齐沉重的步伐声传来。一队穿着军装的人迅速涌入，马上将霍枔和她的人反包围起来，形势瞬间逆转。


    “鸣山工厂借能源开采之名，非法拘禁，进行人体腺体改造实验。这是军部签发的搜查及逮捕令。”萧菘蓝抬起手腕，光屏投影出正式文件。


    “所有人，全部带走。”


    林川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人墙，轻轻摇了下头说：“啊，看来是跑不了了。”


    萧菘蓝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川迎上她的目光，老老实实抬起手让人拷住：“放心，我不跑。”


    墨空青的身体一抖，又咳出一口血，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萧菘蓝的手，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而急促：“萧萧，快回去，我要压不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意识深处那根紧绷的弦即将崩断，信息素在体内疯狂冲撞，寻求着宣泄的出口。


    萧菘蓝的心猛地一沉，收紧环住他的手臂，托住他下滑的身体。


    “空青。”


    墨家静室。


    监测设备上，代表信息素浓度的曲线不断飙出红色警报。那股阴湿冰冷的信息素几乎要撕裂一切，如同暴虐的浪潮，一次次冲击着静室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让外面观察窗的玻璃都发出了嗡鸣。


    墨空青被困在房间中央，手脚和脖子都被束缚住，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碧色的眼瞳蒙上一层血色，额角和颈侧的青筋暴起，理智在易感期的狂潮中被反复撕裂。他每一次挣扎，锁链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皮肤已经被磨破，染红了镣铐。


    萧菘蓝站在观察窗外，隔着那层玻璃，看着他在里面痛苦地撕扯、冲撞，仿佛被困在绝境的野兽。


    强效镇静剂打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丝毫效果。


    顾言深匆匆赶到，看着苏明朝递过来的注射记录，脸色发白。


    “怎么会这样？”


    苏明朝摇头，叹了口气说：“他本身信息素就极不稳定，这次又被强行诱导进入易感期，结果很难说。”


    顾言深难以置信道：“谁能诱导他？”墨空青对Omega信息素向来是生理性的排斥，即便是同等级的Omega，也很难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影响。


    苏明朝转向一直安静地盯着静室内的萧菘蓝。


    “现在最好的办法可能就是找到那个诱导他的Omega，或许对方的信息素能起到安抚作用。”


    萧菘蓝的目光没有从墨空青身上移开，她侧脸线条绷得很紧，但出乎意料的冷静。


    “林川，从鸣山工厂带回来的那个白发Omega。明朝，你现在立刻去给她做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如果匹配度合适，就安排接触。另外，林川她无法自主控制信息素释放，你务必小心，绝不能让她再次诱导。”


    顾言深看着她，欲言又止：“菘蓝......”


    “我没事。”萧菘蓝转过头，“明朝，快去。”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


    苏明朝拿着报告的手有些微颤，她看着上面的数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分百？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百分百的匹配度？”


    萧菘蓝接过报告，嘴唇抿紧，目光扫过那个刺眼的数字，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林川被带了进来，她的脖子上被戴上了一个临时信息素控制释放器。她摸了摸脖子上冰冷的金属环，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不高兴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萧菘蓝指向那面观察玻璃窗。


    “进去，救他。”


    林川顺着萧菘蓝指的方向看去，静室内的墨空青状态可怖，她脸色未变，却伸手就去扯脖子上的控制器。


    “我为什么要救他？看他这个样子，是让我进去送死吗？”


    萧菘蓝忽然伸手一把掐住林川的脖子，将她按在墙壁上，眼神冷冽：“你不进去，我就杀了藏雪。”


    林川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骤然睁大，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什么，我姐姐在你手里？”


    萧菘蓝松开手，看着林川剧烈咳嗽，但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又抓住她的手臂往静室入口带。


    林川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看着萧菘蓝，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你这样逼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静室内是完全封闭的，墨空青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他能感觉到萧菘蓝就在那里。


    就在林川话音落下的瞬间，萧菘蓝回头去看，而墨空青仿佛心有灵犀般，挣扎的动作一顿，染血的脸庞转向观察窗的方向，睫毛颤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无声地唤出两个字——


    萧萧


    ......


    静室的门在身后合拢，内部空气粘稠，充满了暴烈却无处宣泄的信息素，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


    墨空青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额角和脸颊。听到动静，他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接着又自嘲地笑了笑，“不对，是幻觉。”


    萧菘蓝一步步走近，直到站在他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他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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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


    真实的、冰凉的触感让墨空青身体一颤，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他倏地抬起眼，混沌的碧色眼瞳里映出她的身影，先是茫然地看着，随后巨大的恐慌立即淹没了他。


    墨空青将头往旁边一撇，想要避开她的触碰，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出去，你快出去！”他嘶吼出来，想要往后躲闪，但锁链限制了行动，只能徒劳地将身体向后仰，脖颈上的锁环深深陷入皮肤。


    他体内那股阴冷幽湿的信息素因为她的靠近而变得更加狂躁，如同被困在狭谷深处的风暴，疯狂冲撞着四壁。他呼吸急促，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凝聚，用尽全部力气强行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痛苦的乞求着：“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求你了，萧萧……不要过来......”


    他讨厌自己这幅样子被萧菘蓝看见，也害怕自己如果控制不住，伤了她该怎么办？


    快走，我求求你......


    离我远一点，萧萧......


    萧菘蓝沉默地看着他，将他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收进眼底。她没有听从他的话离开，反而更近一步，坚定地拥抱住他，然后仰起头，吻住了他干燥滚烫的嘴唇。


    墨空青僵住片刻，不再后退，接着狠狠回吻她，牙齿磕碰，唇瓣被反复撕咬，刺痛和血腥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但这远远不够，灼热的唇舌沿着她的下颌，一点点向下，留下湿热的痕迹和隐隐的齿印。


    锁链束缚着墨空青的手腕，限制了所有动作，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愤怒。


    萧菘蓝任由他发泄，双手向上移，捧住他汗湿沾血的脸颊，稍稍用力，强迫他抬起与自己额头相抵。她的呼吸变得炽热混乱，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原来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和你的匹配度达到百分百。”


    萧菘蓝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在看到报告的那一刻，她嫉妒的也要发疯了。


    墨空青眼神呆滞，身体内的本能在疯狂叫嚣，几乎要吞噬掉所有的理智。恍惚间听到她的话，他用力摇头，断断续续地吐出字句，却十分执拗：“只有你，萧萧，只有你。”


    萧菘蓝深深地望进墨空青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痛苦、渴望，还有对她毫无保留的依赖。她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转而探向他手腕上沉重的锁扣。


    “很好。”


    “咔哒”两声轻响，束缚着他手的锁链应声脱落。


    几乎是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墨空青体内一直被压抑的信息素像失去了最后一道枷锁，轰然爆发。他将萧菘蓝紧紧箍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埋在她的颈间，身体烫得惊人。


    他哭着吻她。


    但这个吻不再是刚才那种绝望的撕咬，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掠夺的疯狂。他不再满足于唇瓣的厮磨，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深入，纠缠，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拖入他所在的不见天日的泥沼深处。


    “萧萧，给我，或者，标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