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怀孕了

作品:《我生来就是要当女帝的

    只见府门洞开,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曹德贵面无表情地站在院中,身后跟着两队按刀而立的宫廷侍卫。曹德贵面白无须,眼神扫视着慌忙从各处而来,黑压压跪倒一地的施家妻妾,管事和仆役。


    施正和跪到最前面,他自己知晓无功,那陛下突然来旨,便是有过,声音发颤“臣…臣施正和,恭聆圣训。”


    曹德贵站定,展开一卷明黄绫帛,声音是他一贯的尖锐,此刻却刻意放缓了语速,“传--陛下口谕!”


    他吊足了胃口,才接着一气呵成,再无停顿道“陛下谕曰,景恩伯施正和,世受国恩,位列勋贵,当思忠勤报效,整肃门庭,敦伦饬纪,乃为臣、为父、为家之道!然尔”


    他声调猛地一沉,“治家无状,束子无方。以致家门败坏,子孙失教,行止荒唐,跋扈成性。朕心甚失望,尔好自为之,深自省察,钦此。”


    口谕宣完,前院死寂一片,只有施正和磕头谢恩“臣叩谢天恩,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定当深自反省,严加管教…”


    听到是教子无方,施正和心中有了猜想,觉的定是前几日沈府私会之事,心中暗骂那姬和泰小人得志,如此内阁纠纷竟也启禀圣听。打定主意一会等那庶子回来,不管谁再劝,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只是当今之际还是伺候好这太监。


    曹安面无表情,他并未立刻离开,眼睛依旧盯着施敬亭。


    只见施老爷缓缓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笑容,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锦缎裹着的匣子,里面显然是黄白之物,另一只手急切地想拉曹安的衣袖却被曹安的眼神逼退。


    “公公一路辛苦,车马劳顿,天恩浩荡,下臣感佩。些许心意,不成敬意,万请公公暂且到府内喝口热茶,歇歇脚”他试图从这位皇帝近侍口中探听出内情,看能否到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曹安却连眼风都没扫那盒子一下,避开了施敬亭递匣子的手。只留下一句“呵,施伯爷这杯茶,太重,杂家身份卑微,消受不起!伯爷您还是留着这心意,自己享用把,杂家还要回宫向万岁爷复命呢。”


    说罢,曹德贵拂尘一甩,再不看那正在暗骂他狗仗人势,是个没根的施正和一眼,转身带着侍卫们扬长而去。


    施敬亭回到正厅,坐在太师椅上,大发怒火,扬言要打死逆子,柳氏和一众姬妾围着他,大气不敢出。偏偏这时,管家的报信如同火上浇油,皇后宫中的内侍又来了,这次,是押送着人的。


    施敬亭惊得几乎弹起,他急扑到门口,看见几名太监和宫婢面无表情地护送着一辆小车停在院中。车上,赫然是施文晏,旁边跟着一个同样被反绑着双手的小侍女,正是姚素,只有施景明立在婢女前面。


    皇后宫中的一名内侍上前一步,态度还算客气,“施伯爷安好。奉皇后娘娘懿旨,贵府少爷与这名侍女,行为乖张,冒犯贵女,扰乱清宁。念其年轻失教,娘娘恩典,不交有司,特送还施府。望贵府严加管束,痛自惩诫,务必给宫中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内侍宣完口谕,也不待施敬亭回答,微微一礼,便带着宫人们转身离去。


    凤仪宫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姬和泰遇刺打的是皇帝的脸,那么施文晏这事便是下赵皇后的面子,花疏芷的婚事是她亲自开口,说过会指的。


    花疏芷借着张思瑶的面子,自己私下里同皇后说有了心仪的人选是一回事,被人算计要毁去清白又是另一回事。


    此事看似是让施家自己解决,实则施家能保全自己便是万幸了,这还是看在施景明当时制止的份上,从施文晏离开皇宫开始,他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待到施老爷从施景明口中知晓了全部的事情,不是那日的私会,而是设计花疏芷清白,他再也也没了先前的威风,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地上曾经寄予众望的儿子和被捆绑的侍女,又想想刚刚皇帝训斥,他终于明白自己那逆子闯下了何等弥天大祸,指着地上的施文晏,白眼一翻,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正堂内哭喊声,惊呼声乱成一团。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再次响起。施老爷只怕又是如同先前一般噩耗要传来,觉得施家今日似是要落在自己手中。


    万幸,府中老仆跌跌撞撞地跑来通报,是老夫人回来了。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阶下。车帘掀起,两名健壮的老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手持木龙头拐杖的老妪下车。她正是施府的老封君,施老夫人。


    柳氏见此只觉得主心骨到了,万幸自己把沈府幽会之事传信给了外出礼佛的婆婆,婆婆为此赶来倒是正好遇到了今日如此大事。


    老夫人年逾古稀,满头银发,面容虽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正定,她扫过混乱不堪的正堂,眉头紧锁“嚎什么丧!”


    老夫人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无视瘫软的施正和和哭哭啼啼的柳氏,目光先是扫过角落里的姚素,尤其是她那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未逃过老夫人的眼,然后才落在施文晏身上。


    “说,究竟怎么回事。”她问的是如今唯一看起来还能理事的施景明。


    施景明又将先前给众人讲过一遍的事情简洁清晰地禀报给老夫人。


    老夫人听完手中的拐杖猛地一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家门不幸,生出此等祸乱宗族、招惹天怒之孽障!□□内帷,勾搭府外,竟还敢将此等肮脏手段用到贵人身上,简直无耻之尤,罪该万死!”


    “此等行径,将施家百年清誉置于何地,将满府老小的性命置于何地?皇帝震怒斥责在前,皇后追责在后,这是要把我施氏一门架上油锅火烤,祖宗基业,几代人的心血,都要毁在他一人之手!”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开祠堂,这等不忠不孝、不知廉耻、陷家族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不肖子孙,我施家断然容不得。今日,便请祖宗家法,清理门户。”


    祠堂内,牌位林立。所有族中男丁和特许在场的几位宗妇齐聚于此,施文晏被拖到祠堂中央。


    施文晏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祖母,祖母饶命!孙儿知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被那贱婢…”


    姚素则依旧只有那句“我是被强迫的。”


    老夫人全然未管,只道是“施家长子文晏,品行不端,屡犯家规,更欲行卑劣之事,今削其名,逐出族谱,不再是施家子孙,为保全族,赐自尽。”


    至于那名侍女姚素,施家给皇后的回禀是,此女乃受胁迫,并非主谋,故从轻发落,暂行看管。


    毒酒被端到了施文晏面前。他从老夫人下令后便如同失了魂的烂泥瘫坐在一旁,不哭不闹,此刻见到那杯透明液体,才猛地惊醒过来,眼中爆发出濒死的恐惧与不甘。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一旁被押着的姚素“为什么?素儿,我待你不薄,锦衣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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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爱疼惜,从未短缺,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害我,为何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一人身上,你我分明…”


    “待我不薄?”


    姚素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她脸上已无平日的温顺与娇羞,她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待我不薄。”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一开始很轻,继而越来越响,在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诡异,“施文晏,我的好少爷,你忘了你在我身上快活,在我耳边喘息时,是怎么一遍又一遍许诺的吗?”


    “你说你会退了姬家那破落户的婚约!你说你会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地娶我进门!你说我才是你心尖上的人,你要让我做这景恩伯府风风光光的世子夫人!让我再不用看人眼色,再不用为人奴婢!”


    她死死盯着施文宴。


    “可后来呢?你是要退婚了,你也不敢真要那沈知微了,可你转头就要去攀附花家小姐!你说她家世好,背后有皇后,你说只要事成,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逼她嫁过来,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会把我,你口口声声最爱的素儿,送给她当媵妾!美其名曰是让她拿捏我的身契,好安心?”


    “媵妾!施文晏,你当我不知道媵妾是什么玩意儿吗?那是主母可以随意打杀,发卖,送人的玩意儿,连条看门狗都不如!你把我最后一点指望都踩得粉碎,这就是你口中的为我好?这就是你的不薄?”


    她猛地喘了一口气“你以为我爱的是你这个虚伪又自私的人吗?我爱的,是你许给我的那个世子夫人的位置,是你,是你自己亲手毁了它!既然我得不到,既然你把我最后一点活路都堵死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意“那谁也别想好过,尤其是你施文晏!”


    随即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开来“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现在,我没死,而你,你要死了!”


    “你以为我说是你强迫的我,老夫人真的就信了吗?呵,她当然未必全信。但那又怎么样呢,杀了我一个小侍女,能平息皇后的怒火吗,能给花家交代吗?不能,你才是施家的血脉,你的命,才够分量去填这个窟窿。”


    “你注定是要死的。不如留着我,留着我肚子里这块肉。”她缓缓的摸着小腹,“你是施家的血脉,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了吗?你死了,老夫人为了这点骨血,为了施家不绝后,反而会怜惜他!你那嫡母,为了继承显示贤良,你那生母,为了晚年有靠,反而会加倍地疼爱他!我才能靠着这个孩子,活得像个人!至少比当你许诺的那个随时可能被打死的媵妾强上千百倍!”


    “施文晏,你是真的蠢。总以为世上女子都如同那些被圈养惯了,失了脑子的世家小姐一般,会被你那些花言巧语哄得找不着北,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殆尽,再一脚踢开。”


    “你也不用怨什么时运不济,今日就算没有你那好弟弟出来搅局,那杯茶也绝不会真的让花小姐喝下去。”她说到这,只剩下畅快。


    “我一样会当场指认你,你依旧是同样的下场,从你打算把我当成礼物送出去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施文晏整个人彻底垮了下去,最终,在家丁的强行钳制下,那杯毒酒被灌入了他的喉咙。他所有的野心,算计,风流,最终都化为一场空。


    施府对外只称长子急病暴毙,草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