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后悔背刺夫君了怎么办

    山黛用积攒的收入在湖西租了一处店铺,她雇了船夫今夜将小茜送去筹备开店事宜,并做些宣传。


    湖西乃江南水乡,气候宜人,年轻女子也比京中更为婉约。且虽处南方,却并未受水灾波及,经济发展独树一帜,妆品的销量也比其他城市更好。此前望舒楼曾在此地开了分店,江南姑娘却不吃他们这套,即使知道望舒楼的名号名动京城,也宁愿少花点钱去买些便宜的竹炭眉膏。


    想必周容也对此次出师不利心有不甘,时刻准备着转变赛道再试上一试。小茜既已动身,和周容商谈的事宜便得交给张鹌了。张鹌的身份并未挂在王府名下,想必周容一方查不出什么名堂。周容每月十五会抽空来望舒楼瞧上一瞧,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山黛将要说的话同她重复了几次,又嘱咐她万万不可透露眉笔铺子与景王府之间的联系。


    “除此之外,他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用太过紧张。”山黛揽着她手道。张鹌生得聪慧,她认为把这件事交给她不会有什么风险。


    张鹌自然是愿意为了山黛做事,但还是害怕一句说错,将合作断送。“娘娘,我身份低微,我怕他们不会听我的。”


    “怕什么。”山黛笑道,“京城中卖得最好的铺子是我们,他不愿与我们合作,那损失的就是他们。这只能怪他们目光短浅,不能怪你没有劝动。我这有一家传的护身符,你如果紧张,便随身带在身上,能护你诸事顺利。”


    “护身符在何处?”张鹌疑惑道。


    山黛轻咳一声:“下午你临行前到我房间桌上取走就是。”


    蔡佳惠替张鹌备了一件藕荷色襦裙,款式素净,面料却是织锦,叫人看不出她的身份地位。她如约踏进山黛的寝房,见空荡荡的桌上仅有一枚螺黛石,心想这护身符也未免太过敷衍,却还是揣进了怀中。


    一辆马车在望舒楼前缓缓停下,张鹌一步踏下车,挤开柜台前的人流,引得众多顾客纷纷侧目。管账的先生忙出来拦在张鹌身前:“这位夫人,您若有心仪的款式,须得在柜台前排队才行。”


    张鹌毫不在乎地迈开一步,让身子将人流阻挡得更完全:“我想与你们的老板谈一谈合作。”


    “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掌柜的事务繁忙,恕不能接见……”周容可是当朝太监,哪里是那么好见的?


    张鹌叉腰道:“我是街角无名眉笔铺子的掌柜,你们老板见是不见?”


    张鹌还是被请上了阁楼。


    面前一盏绿茶幽幽地冒着水汽,张鹌垂下眼帘淡淡抿了一口,不见方才的咄咄逼人,只等着周容先发话。


    “小厮不知是您,有失远迎,多有冒犯。”周容那苍老的脸上堆起褶子,展露一个试探的笑容。他们的关系是对手,更何况望舒楼曾几次三番设计陷害,虽未留下把柄,但从动机来看加害之人也颇为明显。张鹌却还想来与他谈合作,不知是真钻进了钱眼里,还是另有所谋。


    张鹌呵呵一笑:“无妨,城中知我名姓的本就不多。”


    周容的背离开椅背,将身子靠近张鹌几分:“姑娘经商颇有智慧,敢问家中可是有什么门路?”


    张鹌想不到他并不套话,而是直接询问,十分惊诧。想到山黛的嘱咐,还是开口道:“并无,只有一个任小官的兄长。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前往湖西开一家分店。听说您是先驱,不知可有机会与您共开此店?”


    周容眯起眼睛,好似在思考。京中小官怎有可能拿到如此分量的螺黛,若说是西方边境的官员倒是还有几分可信。“您也知道,鄙人在京中事务繁忙,不能亲临湖西……”


    “不妨。店铺我们已经租好,后续的装潢等琐事也由我们一手操办。”


    “你们的态度让人很是感动。只是你们的产品相对平价,而望舒楼的眉膏价格,你们也知道。当然,并不是说我们不能压低利润,但是质量放在这里,售价低不了多少。”


    “自是不打紧。我们的店铺中噱头是八十九文钱的眉笔,但实际盈利的产品还是几两银子的货品。以此推测,有了我们的产品给您做陪衬,您们的眉膏的销量才会是最好的。”


    周容的态度有些松动,微微点了点头。“您说要我们的经验,但与您合作又能带给望舒楼什么呢?”


    张鹌按着山黛的嘱咐,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店铺若亏损,则亏损部分由我们支付予您。”


    湖西的妆品早就自称一派,京中品牌入驻的效果并不好,这一点他们早就领教过。如今她承诺旱涝保收,岂不是一件美事。到时他若把运输耗损等成本报得高些,在她身上又有一笔油水可捞。若她不认,便把她出尔反尔之事在京中闹大,叫她做不了生意。


    这小姑娘虽有些头脑,但还是天真了些。想到这里,他屏住胸中笑意,蘸墨提笔将张鹌呈上的合同一笔签了。


    “店铺在湖西落成后叫我,我会派人与货品过去。”


    “是。合作愉快。”张鹌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见张鹌顺利取回签上周容之名的合同,山黛抓了一把银瓜子塞入张鹌手中,叫她带着大姨蔡佳惠去吃一顿好的。


    “娘娘,我有一问。”张鹌却不如山黛般喜上眉梢,绷着一张小脸似乎在犹豫什么。


    “若他们揪着合同上‘填补亏损’一事做文章,将成本虚报,好在我们身上狠狠薅上一笔,该如何是好?”


    山黛听了,却不以为意。“山人自有妙计。芷也,拿着笔墨坐下。”


    正经学过写字的芷也带着文房四宝坐于桌前,展开合同,将头一低,奋笔疾书起来。


    “合同末页我特意留了许多空位。望舒楼的掌柜是什么货色我自然知道,我这便补充些条款,好叫他捞不着一丝油水。”


    张鹌探头去看,只见芷也用蝇头小楷在纸上密密麻麻地补着字,“望舒楼的货品筹备,运输,销售等事宜由我方全权负责,计算成本……”


    “为保证商店管理秩序,望舒楼最多可派两名小厮前往湖西分店……”


    “望舒楼的货品售价只许等于或低于京城,不可哄抬货价……”


    张鹌看了,啧啧地感叹山黛的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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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黑心的我还没用上呢。以往乡间集市里还有用墨鱼汁写合同的,放在太阳下晒几天,字迹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还未来得及庆功,太阳已渐渐西下,山黛匆匆换了身衣服,骑上马赶往码头。


    夜色将至,出航的船只已经很少了。码头边冒起袅袅炊烟,四处都是归航的渔船,只有一艘小船正准备启航。


    “小茜!”山黛急匆匆地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了渡口。小茜的一只脚刚刚踏上在水中沉浮的船舱,又因为熟悉的声音回头。


    还未等呼吸平复,山黛凑上了她的耳朵,轻声道:“这些钱你偷偷拿着,在外不要露富,危险。”随后将一个软绵绵的包袱塞进她手中,看似是过冬的厚实衣物,实则在夹层中塞了一张银票。


    “可货品和资金不都用商船先运过去了吗?”小茜有些诧异,悄悄问道。


    “这是给你自己用的。出门在外难免遇到些麻烦,能用钱解决的就这么解决,你身在异乡,少和别人起冲突。”


    末了,不放心似的,山黛又嘱咐道:“若是店铺没办好也别害怕,直接回京就行,有人帮你兜底。”


    “知道了知道了。”小茜笑道,眼圈却红了,“你怎么比我姐还唠叨。”


    “你还有姐姐么?”山黛问道,“她现今住在哪里?我帮你照顾着些。”


    “不必了。”小茜沉默许久,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娘娘,你真的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对我好,替我解围,偷偷给我塞钱和衣服……我进京城做杂役那年,她也是这么站在村口送我。”


    山黛头一次听小茜的肺腑之言,心脏好似被猛地揪了一下。“让你背井离乡,你当真愿意?”


    生怕山黛有所怀疑似的,小茜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也绝不会后悔。”


    “我的身份太过低微,在京城混不出什么名堂。等过了年岁,还不是要被父母找个老汉嫁了,收到的嫁妆全都花在弟弟身上。如今您给我机会出去闯荡,便是给了我自由。”


    山黛抬眼,小茜的头上还插着那枚她从父亲手中抢回来的银簪子。款式素净的银簪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船夫已在催促着小茜上船。


    “山黛,你可要等我一夜暴富。”小茜笑着向山黛招了招手,转身踏进了船舱。


    运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山黛宁愿她一帆风顺,而不是乘长风破万里浪。


    山黛牵上马,翻身驾着小黑骑上大路。


    睡前洗漱之时,山黛隐隐地总有些心忧。小茜身在京城,境遇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的姐姐?如今小茜远走他乡,她的家人自己总得关照着些。


    兰兮姑姑正替她的发丝篦上一层桂花油,山黛按捺不住,仰头去问兰兮:“小茜可是有个姐姐?”


    不知为何,兰兮姑姑有些诧异。


    “是有。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小茜出门远行,我想替她帮衬着些。”


    突然一阵长久的沉默。兰兮姑姑慢慢地答道:“她的姐姐已经去世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