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破防
作品:《背刺我之后世子成舔狗了》 这一幕恰好落在陈氏眼里,她心中微定,知道第一步“吃醋”的引子已然奏效,接下来便是攻心的关键。
她刻意清了清嗓子,又极轻地叹出一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恰到好处的落寞,果然瞬间拉回了崔令容的注意力。
“夫人是有烦心事?”崔令容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询。
陈氏垂眸拢了拢袖口,声音微沉:“见到寒声,我便想起我那苦命的姐姐。当初她一心要嫁入王府,满心盼着平南王的真情,可还未油尽灯枯,平南王就以平妻之礼娶了秋氏。
不到半年,我姐姐便去了,寒声也从那时起离开了王府,我寻遍各处都没有音讯。可如今,他竟为了你回来了。”
话音落地,崔令容心头一凛,瞬间品出了话里的深意,当即蹙眉解释:“夫人误会了,他回王府,并非是为了我。”
“起初我也当他是回心转意,想原谅他父亲了。”陈氏抬眼望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点拨,“可崔娘子你细想,他一回王府便接了武德司使的位置,还主动去查与你义兄有关的少女拐卖案。那武德司使是什么地方?权柄重,却也步步是险啊!”
这句话像一块石子投进崔令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抿紧唇,半晌都沉默不语。
陈氏见状趁热打铁,声音放柔了些,带着长辈般的恳切:“我这外甥,看着冷硬,心肠却热,性子像极了他母亲,最是重情重义。一旦认准了人,绝不会轻易放手。你以为他说要入赘,是随口闹着玩的?崔娘子,你且等着看,他定会用行动证明的。”
话说到这里,陈氏便收了声,她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当即起身准备离开。崔令容也跟着起身,却被陈氏轻轻按住肩膀,重新推回了石凳上。
“今日这说客,是我自愿当的,寒声并不知情。”陈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真切的期许,“他不想错过你,同样,我也不想让他失去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崔娘子,你好好想想吧。”
脚步声渐远,廊下只剩崔令容一人。秋风吹过,更多的秋叶悠悠落下,顺着廊柱滚到她脚边,渐渐铺满了前方的小径。
日落的余晖为天际镀上一层暖金,国公府的品茗宴终于在贵女们的笑语声中落下帷幕。
府门外,每位离去的贵女手中都拎着一只挎包般精巧的礼盒,崔氏的招牌在霞光里隐约可见。
宝珠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见崔令容带着轻松的笑意踏上马车,悬了半日的心彻底放下。
缰绳轻扬,马车缓缓驶动。崔令容靠在微凉的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陈氏廊下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搅得她心绪难平。
就在这时,“叩叩”两声轻响从车外传来。
她心头一动,伸手掀开帘子,撞入的却是一双盛满笑意的漆黑眼眸。
萧寒声正驾着马与马车并行,秋风卷着他的袍角猎猎而动,眼底的光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明亮。
“恭喜崔老板,”他率先开口,语气里藏着真切的赞许,“自今日起,崔家茶叶铺的招牌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崔令容弯了弯眼,笑意从眼底漫出:“萧寒声,谢谢你。”
萧寒声微微侧身,努力抑制住唇角的弧度,待平复了情绪才转回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尤文慎如何?”
尤文慎,父亲当年资助的寒门学子之一,自崔家招赘的消息传出后便主动靠近,更是眼下父母最中意的人选。
崔令容闻言,脱口反问:“那位裴小姐如何?”
见她这般模样,萧寒声脸上的笑意更浓,索性坦率道:“我姨母是一箭双雕。当着你的面说我相看裴小姐,实则是安排周济与她见面,我不过是个引周济露面的幌子罢了。”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不过,你在意了?”
“谁在意了!”崔令容轻哼一声,急忙找补,“你……你不也问我尤文慎了吗?”
“是啊,”萧寒声低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我想问。你莫非也是如此?”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崔令容慌忙放下车帘,不再与他辩解。
秋风穿过车帘的缝隙,掀起一角,萧寒声望见她微垂的后脑,便不再打趣,语气骤然郑重起来。
“尤文慎并非良人。你父亲出事时,他不闻不问。如今崔家洗刷冤屈,他倒主动站了出来,委实没有担当。”
这同样是崔令容藏在心底的想法。
此人,确实无担当。
可父亲却总说,尤慎文家境贫寒,本就无力相助,崔家落难时他未曾落井下石,已比许多人强上不少。
人与人之间全是比出来的。
崔令容隔着车帘,轻声却坚定地回应:“我知晓,我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当玩笑,更不会意气用事。”
*
暮色漫进崔家小院时,崔令容才踏着余晖归来。
掀开门帘的刹那,她先是瞥见桌边等候的父母,目光一转,又撞见了端坐一旁的尤文慎,诧异只在眼底停留了一瞬,便很快敛去,客气颔首。
“尤公子。”
尤文慎像是被这声招呼惊到,手指猛地攥紧了袖口,慌忙起身时动作过急,胳膊肘带翻了身侧的木椅,“哐当”一声在屋内格外清晰。
他脸瞬间涨红,连连拱手作揖:“让崔娘子见笑了。”
“无碍无碍。”崔父连忙打圆场,转头向女儿解释,“文慎今日帮我寻着本难找的好书,我便邀他来家里吃顿便饭。”
尤文慎始终垂着脑袋,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举手之劳,崔叔实在客气了。”
崔令容饿了一整天,早没了寒暄的心思,直截了当地开口:“咱们别站着说了,快开饭吧。”话音刚落,她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崔母在一旁使劲冲她递的眼色。
她这副坦然模样,倒让尤文慎更显局促。
他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直视,只偶尔用余光飞快地瞟向对面,长睫垂落,像掩着满心的不自信。
饭桌上,崔家三口倒是谈笑自如,崔母见尤文慎一直沉默,怕他觉得被冷落,主动找话:“尤公子现下是在帮书院抄书?”
突然被点名,尤文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像是被点燃了什么,急切地应声。
“夫人放心,我如今虽还进不了官府抄书,但书院给的工钱也不少!日后我定能更努力,绝不会让旁人瞧不起!”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响,崔父崔母对视一眼,都看出了这孩子心底的敏感自卑。
崔父温声解释:“文慎,我们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你别激动。”
尤文慎这才察觉自己失态,眼神瞬间慌乱起来,拳头紧紧攥着,下意识瞟向崔令容。却见她仍专心扒着碗里的饭,仿佛没听见他方才的话。
他按捺住心底翻涌的失落与不安,慢慢坐回去,一个念头反复盘旋:她是不是也瞧不起他这个抄书的?
崔令容其实早看出了他的局促,只是不愿过分关注让他更紧张,才佯装漠然。
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好,她自然地夹了块剔去刺的鱼肉,递到他碗边:“尤公子,我母亲做鱼最是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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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尝尝。”
“诶!”尤文慎忙不迭端起碗接住,耳尖悄悄泛起红。崔母见氛围缓和下来,便不再多言,四人在渐渐消散的拘谨里,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崔令容刚要回屋歇着,就被崔母拉住了胳膊。“令容,你去送送尤公子。”母亲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补充,“趁机同人家把话说清楚。”
崔令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灶房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掀开帘子,对门口等候的尤文慎道:“尤公子,我送你。”
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影子,二人并肩走着,只有鞋底蹭过石块的“沙沙”声在昏暗里格外清晰。
崔令容捏着灯笼柄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反复琢磨着说辞,生怕接下来说的话会刺痛尤文慎。
“尤公子。”她先开了口,声音放得轻柔,“我先前听说,你极是热心,还收养了好些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
尤文慎脚步微顿,脑海里猛地闪过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生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被他强压下去,垂着眸应道:“不过是瞧着它们可怜,便顺手抱回家。”
“那你真是个好人。”崔令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坦率说道,“只是我这人实在俗气,眼里心里都偏爱些实在的铜臭,于尤公子而言,当真算不上什么良人。”
话里的拒绝之意,已然说得明明白白。
尤文慎猛地停下脚步,霍然侧身望向崔令容,灯笼的光恰好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衣袖下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
“崔娘子这话,是看不上我了?”
他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无父无母,唯有一个兄长相依为命,可那兄长偏生不学无术,嗜赌如命,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他早已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却因兄长的拖累迟迟未有着落。
他不是没想过分家,可每次一提,兄长便拿“当年若不是我放弃读书,哪有你的今日”来要挟他。
他怕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只能一忍再忍。
得知崔家要招赘时,尤文慎以为是天赐的机会,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入赘也心甘情愿。
可到头来,他放下身段甘愿入赘,竟还是被人瞧不起。
瞧不起他的,还是个成亲数次、当众被世子抢婚又抛弃的女子!
“非也非也!”崔令容连忙摆手,耐心解释,“尤公子你年轻,又有学识,模样也周正,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呢?”
她话音刚落,尤文慎却忽然低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莫名的笃定。
“崔娘子,你我其实是一样的人。”
崔令容满脸错愕,等着他的解释。
“都是身份低下,被人冷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尤文慎咬牙切齿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招赘,说到底,不过是想拿这由头刺激平南王世子吧?可你也不瞧瞧自己,区区落魄商女,王府怎会容你做王妃?你如今应当同我一样,满是愤恨吧?”
崔令容怔住了。
她先前只当他是自卑敏感,说话都特意拣着温和的词,生怕伤了他的自尊。
可万万没料到,他竟是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才那点小心翼翼的顾虑,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招赘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不是为了演给哪个世子看。你自己心里装着龌龊,就别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当然,若我是你,早丢开这份敏感自卑了,只会拼尽全力,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一个个心甘情愿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