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入赘

作品:《背刺我之后世子成舔狗了

    突如其来的一刀,猝不及防,胸口的剧痛让萧寒声眼前发黑。


    匕首没入大半,银白柄身上刻着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把匕首,是他送的。


    刀刃搅动的剧痛比上回崔令容伤他时狠上数倍,萧寒声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冰冷的刀具贴着骨血。


    这一次,她眼底的决绝不是假的。


    萧寒声顿时明白了,他去扬州查案的这几日,崔令容定是对他产生了新的误会!


    崔令容跨坐于他身前,试图将匕首往更深处松,萧寒声遏制住她的手腕,却又怕弄疼了她。


    “令容,这一回我绝没有让你失望,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再杀我不迟!”


    崔令容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额角渗着冷汗,唇色惨白,可望着她的眼底竟没有半分悔恨,只有急着辩解的恳切。


    她手指微松,终是没再用力推那匕首,声音毫无波澜:“当日在王府,你明明说绝不会放过崔令裕,为何他当晚就从武德司出来了?少女拐卖案,最后竟让个八品小官替了罪!你走得干脆,竟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留给我!”


    萧寒声疼得倒抽口气,另一只手按住胸口的伤口,指缝里立刻浸出红来,却还是耐着性子急声解释。


    “崔令裕是我故意放的,替罪官也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暗地去扬州查屠老六的踪迹!我连夜动身的前一刻,就把所有打算写在信里,让忠仆送去崔府给你了啊!”


    “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收到过你的信。”


    萧寒声的心沉了沉,他曾背叛过她,此事一直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如今再想让她信自己,难如登天。


    他望着她依旧带着防备的眼神,喉结动了动,连叹气都带着血腥味:“令容,再给我一夜时间好不好?我在扬州已经抓到屠老六,明日一早便能给你一个交代,我会将崔令裕、还有背后主使平南王妃,一起送进大牢……”


    “你要将谁送进大牢?!”


    一道虚弱的老年音突然撞开房门,老王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满是皱纹的脸瞬间铁青。


    他那“死而复生”的儿子,此刻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心口还插着匕首,而那个被他抢回府的崔家女,竟跨坐在他身前,握着匕首!


    崔令容心头一紧,连忙站起身,可老王爷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连她退到柱旁都没移开半分。


    老王爷忍住心中的怒意,府中小厮来报,有人见到世子带着熟悉的长枪穿着喜袍去崔府抢亲了,竟还将崔家女劫来了世子府!


    他当真是小看了他儿子的计谋,以为他当真是去扬州巡察了,没想到还是在查拐卖案。


    知道他死讯的时候,老王爷差点没一口气随他去了,如今,他死而复生,不是赶回来报喜,却是夺一个恨他入骨的女子!


    表面上答应维护王府颜面,背地里为了一个女人,假死、暗中调查,如今连王府颜面都不顾了。


    他不允许有这样的女子存在!


    他重重咳了两声,拐杖往地上一顿,厉声道:“此女胆大包天,竟敢刺杀世子,意图不轨!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候审!”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便涌进门来。


    萧寒声按着流血的胸口,艰难地撑着身子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虽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我看谁敢动她!”


    他忍着胸口的剧痛上前,一把拉过崔令容的手腕,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烛火下,两人身上的喜袍一角交叠在一起,明明是喜庆的红色,此刻却染了血,透着几分悲壮。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是老王爷,一边是世子,竟没一个人敢上前。


    老王爷见此情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讥讽。


    “好,好得很!她杀你,你倒还把她当珍宝护着,我竟没瞧出来,我平南王府的世子,还是个痴情种啊!”话刚说完,他便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得身子都微微发颤。


    萧寒声没理会父亲的嘲讽,只转头朝门外扬声喊:“墨影!墨影何在!”


    “属下在!”立在门外的墨影立刻应声入内,一身黑衣衬得他面色冷峻,快步走到萧寒声面前。


    “立刻护送崔娘子回崔府,路上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萧寒声的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


    “是!”墨影起身,对着崔令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崔令容看了眼萧寒声苍白的侧脸,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墨影转身离开了世子府。


    屋内的人只剩父子二人,萧寒声再也撑不住,踉跄着走到椅子旁坐下,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药箱,自顾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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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染血的衣襟。


    老王爷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指着崔令容离开的方向,气得手都在抖。


    “你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要把整个平南王府都拉下水吗?”


    萧寒声拿着纱布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老父亲,眼神里满是失望。


    “父亲,将王府拖入泥潭的,从来不是我,也不是令容,是你自己!”


    老王爷愣住了,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母亲只是生了重病,并非无药可救,可你呢?”萧寒声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你眼瞧着王府入不敷出,便想着用江南秋氏的家财填补空缺,急急忙忙地将秋嫣娶进门。你可知此人心机有多深?她三番两次派人对我下杀手,若不是你一味纵容、默许,她敢吗?”


    若不是父亲当年的选择,母亲也不会因郁气难平,走得那么早。


    老王爷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辩道:“可秋氏已是王府的人,你何必将她交出去,让崔令裕顶罪便是!之后寻个由头,悄悄解决了她,既能保住王府颜面,又能平息此事,何乐而不为?”


    萧寒声听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我还以为,你对秋氏多少有几分情意,原来你看重的,从来只有王府的颜面。”


    他放下纱布,抬头看向老王爷,眼神坚定,“我把话放在这,秋氏的罪,她逃不掉。明日一早,我便去觐见陛下,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老王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竟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但我也把话给你说清楚,你若真去见了陛下,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那个崔家女踏入王府半步!”


    萧寒声缓缓站起身,走到老王爷面前,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却笑得坦然。


    “父亲,你当真以为谁都稀罕进你这平南王府的大门吗?”这吃人的王府,有何可稀罕的。


    他说完,转身便朝门口走去,走到门槛处时,脚步顿了顿,背对着老王爷丢下一句话。


    “我不会让她入府,我会……入赘崔家。”


    话音落下,他便推门而出,身影很快隐入屋外的黑暗之中。老王爷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气得对着门口大声嘶吼:“入赘?萧寒声,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