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据说这位美艳男子还是岭南某位亲王的小儿子,因长相讨喜,从小家中上下都疼爱都很,最近似乎有为其挑选妻主的打算……就是不晓得咱们那位少主是不是人选之一……”


    “微安少主近些年风头正盛,是扬州,上京两地炙手可热的人物,去年,她擒获了上京城一位逃窜多年的重犯,那可是解决了那些大人们的一个心腹大患,配一个区区一个偏远地方的亲王之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不提,这两年想给少主说媒的可是踏破了清风寨的门……”


    “叶长生——”


    不祥的预感袭来,凉意迅速爬上叶长生的脊背,明明是三月初春,


    却宛如掉进了寒冬腊月清凉河中的冰窟窿。


    “对了,还有,听说家主那位许久不联系的弟弟也同少主的关系修复了不少,不过也是,没了家主在中间,贺微两家似乎也就没有什么恩怨了。”


    赶在贺恒之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前,叶长生溜出门去,


    身后的门紧紧合上的瞬间,三把明晃晃的飞到插到了门板上,


    吓得一旁看门的小厮瞪直了眼。


    既然火都烧起来了,那便不妨再旺些,


    叶长生勾起唇角,转身高声问道,


    “家主准备何时启程?我看是要准备马匹还是马车。”


    “快给我滚!”


    紧接着,便是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叶长生知道这回贺恒之一定是气急了,


    不过也是,但凡提到微安和清风寨,他哪一次不是这般情绪激动?


    “长生管事,家主这般生气,需要小的们进去伺候吗?”


    叶长生摇摇头,“不需要,他在……诊病。”


    “诊病?”小厮并不明白,“可小的没看到有大夫进来啊。”


    “不,他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他自己。”


    叶长生说完,便不再偷听,他的视线被牵引,踱步至庭院中,驻足于一颗梧桐树下,


    这颗梧桐应当是才种下没多久,长势却极好,其干亭亭,其枝疏疏,如今又是发了新芽,茸茸鹅黄,怯怯探于枝头,如雏凤初啄破壳般稚嫩可爱。


    “长生管事可还觉得满意?自五年前,长生管事托小的照看以来,小的日日都在悉心照料,未曾有一日的懈怠。”


    “嗯,不错,的确照顾的很好。”


    他觉得喜欢,那么妻主应该也会十分喜欢罢,


    叶长生探出手去,想要去触碰下树干,但停顿片刻后,还是作罢。


    “长生管事不在呆会吗?”


    “不了,继续好生照料着吧。”叶长生垂下眼,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哦对了,下次把那些贵重些的瓷器、摆件都收起来,挑些品相一般地送进书房吧。”


    “啊?”小厮瞪大了眼:“可家主极擅鉴赏,远远瞧上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残缺,若摆些品相一般的只怕他会大发雷霆。”


    叶长生听到这里,唇角的弧度愈发加大,


    要的就是他生气,


    郁结不舒,堆积在心里,迟早会出事,别看现在麻痹的只是腿而已,接着就会是手臂,再然后就是躯干,直至最后会停止呼吸。


    “不用管,就按照我说的这样做,倘若他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说的便好。”


    “是。”


    *


    扬州城,清风寨。


    微安一睁眼就对上一双黝黑俊亮的大眼,这把她吓的一个激灵,


    身体先于脑袋一步做出反应,


    对方被她一拳捶地跌坐在地,捂着胸口悲愤控诉:


    “微安,你还当我是那个刀枪不入的改造人啊!用那么大的力气你谋杀啊!”


    熟悉的语调,陌生的嗓音,


    待眼前的薄雾散去后,微安才看清来人,


    是安德拉,又或者说是他的新身份——川北王的小儿子景颜。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微安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吃痛的头坐起身,


    昨天一不小心贪杯,饮得太醉了,以至于整晚都昏睡,连被人闯进屋都没有察觉。


    “还不是婉阳,她让我来叫你吃饭!”


    景颜揉着仍隐隐抽痛的胸口坐起身来,嘴里碎碎抱怨,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副身体,这要是叫你再捶碎可怎么好?”


    虽然这副身体并不怎么康健,手臂软趴趴没力气不说,走两步路就喘得不行,


    还不能锻炼,本想着趁着大病初愈好好锻炼一下,结果只是绕着院子简单跑了两圈,腿骨就折了,腿折了不要紧,弄得景家上下人仰马翻,


    让他很是过意不去,


    但,罢了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抱歉,昨夜太醉了,方才没注意到你,要去找晴天瞧瞧吗?”


    “那倒不用,倒是你,昨天醉成那个样子不要紧?我可记得以前你是滴酒不沾的啊。”


    微安掀被角的手一顿,


    随即又恢复如初,


    “你都说了是以前了。”


    “你以前你不是还说世事太苦,了结后就再也不来了吗?那么现在这是……”


    微安丢掉被子,鞋子也不穿就走到男人跟前,对着他上下比划,


    她腿上挂着条自裁的宽大短裙,不伦不类,但从它皱成一团的状态一眼就能看这裙子舒服的很,


    景颜只瞥了一眼便迅速挪开眼。


    “那是因为……因为……以为捏,你也没和我说过你的家乡这么好啊,没有会把皮肤烧穿一个洞的酸雨,没有每天杀都杀不完的异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轮流守夜!这里只有既好吃又吃不完的饭,怎么穿都穿不完的漂亮衣服!”


    “微安,这哪里是你的家乡!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


    天堂吗?


    微安好久都没听人说过那个世界喜欢用的词汇了,


    她沉默一瞬,不知道是自己是因为晚上喝多出现幻听,还是脑袋出现了问题,


    不过也是,以景颜的性子,他的确更适合这里,而非那个弱肉强食的末世,


    细细算起来,她与景颜已经认识很久了,


    他是她在那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天性胆小不说,又因为儿时的某次意外,身体缺了大半,活动起来也不方便,


    但那天,就那么恰巧,异种围攻基地时,他躲在残砖瓦砾下,救下了被异种重伤奄奄一息的她,


    后来,她在他的小窝里养好伤后,用军功替他申请了更换人造人身体的资格,


    再之后,景颜人造人的身体改造完成,加入了她所在的第七小队成为一名执行兵。


    微安其实很诧异景颜会选择做执行兵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153|1808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斗的人,相反,


    他讨厌冲突,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比如做饭,编织好看的衣服,


    他还尤其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虽然这个亮晶晶并不包括他身体大部分的金属,


    他曾不止一次说起过渴望重新拥有一副鲜活的血肉之躯,


    微安本以为他的这个愿望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了,直到她收到了三王女的一封传信,


    上面用联盟语写了一句「我来了」。


    收回思绪,微安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个头只比她高那么一点儿,因常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皮肤白嫩胜雪,摸上去却是透着温温的柔软,


    这与她记忆中那个足足高她一头,浑身被金属包裹着的铁疙瘩大相径庭,


    作为人造人执行兵,景颜每回执行任务都必须要冲在最前面,用这副钢铁身躯去替她抵挡异种的攻击,


    钛金属铸造的胸膛上,那些被异种划伤的条条划痕仍历历在目,


    可转瞬间,又变成如今这副泛着微红的温暖血肉。


    “微安似乎并不喜欢我的新身体。”景颜见微安在盯着他的身体发呆,似乎有不开心。


    “没有不喜欢。”


    微安摇头否认,她收回放在景颜胸膛上的手:“只是还不习惯,你变成这样。”


    他的新身份是川北王的嫡幼子,是个打胎里出来就体弱的孩子,虽然在川北王与王夫悉心照料下,好不容易活到了十八岁,但谁也不曾料到,


    他会在出门上平安香时,摔下台阶摔磕到脑袋,


    眼瞧着那孩子如何叫都叫不醒,


    川北王妻夫急疯了,当即寻了天南地北的医者大夫来看,可针灸,药浴,拍背等等,所有法子都试过了,人还是昏着。


    就在所有大夫以为这嫡幼子会撑不过中秋时,人毫无征兆的就醒了!


    虽然失忆了而且还性情大变,但终归是捡回了一条命,已经算很好了,


    十分知足的川北王妻夫竟开心到大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昏迷了将近三个月的人竟然没被饿死,还能苏醒,这般离奇的事没多久就传开了,


    从川北到扬州城,再到上京,迅速北上,几乎传遍了整个文国,


    微安当然也听人说起过,只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她哪里知道,此事的主儿竟然会是她的旧相识!


    至今也无人知道原来的景颜去了哪里,


    也许是死了,也许和安德拉一样来到了一个新世界,有了具新身体。


    微安没有注意,在她失神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贴景颜贴的越来越近,


    近到只要稍稍歪头,便能靠在他肩膀上,偎在他颈窝,


    或许是因为多年并肩作战,早已习惯彼此气息的缘故,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半晌,景颜突然出声,他的的语气严肃,轻唤了微安的名字,


    “日后戒酒吧,倘若很难的话,我陪你一起。”


    微安挑眉,不明白为什么景颜突然要说起这个,难道他也要劝她喝酒伤身?


    可他在她心目中一直都并非是个俗套的人。


    “怎么?”


    景颜摇了摇头,


    “不是,微安,你喝完酒后,变得好臭。”


    ……


    微安:“你的胸口好像好了,要不要再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