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打鸳鸯
作品:《神女有恙》 “大殿下折煞我了。”韶梵惶恐,同时察觉出不对劲。荀赞一向冷漠,尤其对天后亲属,今日怎么主动攀谈?
“大殿下,下官还有些事,先告辞了。”韶梵不动声色离开。荀赞企图挽留拖延时间,又实在找不到话题,只得作罢。
韶梵一路狂奔,沿路遇到宫娥便问囍轿去处。好在囍轿惹眼,韶梵很快追踪至西天门,轿子正安稳行驶。
“可有何异常?”韶梵不放心,询问西天门守卫。
守卫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啊。”
“轿子可曾停下?可有人来送新娘?”
“只靠近西天门时,新娘子说舟车劳顿,想去解手,离开了一会儿,一盏茶功夫便回来了。”
“不好!”韶梵默念口诀,霎时间,群鸟自四面八方而来,如夜幕遮盖白日。
“寻大殿下!”韶梵一声令下,群鸟又四散飞起,覆盖天界每个角落。
苌茗和庚吟互换衣服后,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上了花轿。喜鹊抬轿,云间晃动,苌茗腰疼起来,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直到熟悉的男声传来。
“到了?有劳,这些谷子赏你们了。”倪玚大臂一挥,无数黄色小米洒向空中,喜鹊们叽叽喳喳衔去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苌茗视线下方,苌茗伸出手,将手放入倪玚掌心。与掖尘的温润不同,倪玚的手滚烫,宛如一个火炉。这家伙,不是修习水系法术的吗?
苌茗纳闷着,跟随倪玚的步伐,再次来到水晶宫。只是这次,她看不到海底美景,只看到自己的一双红色绣花修,踏足琉璃小径,步步生莲。
东海很热闹,所过之处欢呼不断,想来是在为他们的三太子庆贺。苌茗不敢想象,这场闹剧被揭穿,会给东海带来多大伤害。倪玚的步子很稳,逐一道谢后,来到喜房,突如其来的安静,叫端坐床边的苌茗无所适从。
“只剩下我们了,苌茗。”倪玚顷刻打破安静,间接打破了苌茗的尴尬。
苌茗自己掀开盖头,却见倪玚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
“你知道是我?”苌茗诧异,生怕提前泄露了秘密。
倪玚笑了:“别慌,是我自己猜的。此事不宜张扬,唯有你们自己人顶上最安全。只是,天庭耳目众多,不知能遮掩到何时。”
“希望被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远了。”苌茗默默为他们祈祷。
倪玚起身倒了杯水,又拿了些点心递给苌茗:“想来你也忐忑多日,未好好进食,休整一下吧。若当真过了今日,天庭无动静,想来是出逃成功了。但咱们得想想,明天一早,如何自圆其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只需说,掀开盖头,才发现新娘子并非庚吟,与你和东海无关。”苌茗早已拿定主意。
“可……”倪玚皱眉,正欲开口,忽听外间传来异响。
铃铛声听似遥远,却震慑三界,凡人无法听闻,众仙闻之胆寒。声波所过处,海浪翻滚、山脉颤动。
“天界警铃响了,他们被发现了!”倪玚拉着苌茗就往外跑。
苌茗却撇开倪玚:“你走,我会自己回天界领罚。”
“开什么玩笑?你可知,干涉皇族和神族婚事,是何罪责?不管七公主如何胡闹,终究是天帝和天后之女,到最后,极可能将一切罪责怪在你头上!”
“倪玚……”苌茗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倪玚身形一顿,毫不犹豫拥抱苌茗,苌茗却狠狠拍打倪玚后颈,倪玚晕死过去。
“抱歉。”苌茗将倪玚扶到床上,褪去喜服,推开门,却见湛珠端着酒盏而来。
湛珠见到苌茗的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苌茗,果然是你?”
“长公主,来不及解释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倪玚和东海无关。请你照顾好三太子,告辞!”苌茗不等湛珠回答,快速离去。
苌茗抵达天庭,守卫皆用复杂眼神盯着她。苌茗一路畅达天后宫殿,未有任何人阻拦,韶梵站在门口,一副等候许久的样子。
“还是南极公主自觉,不需要下官去拿人,请吧。”韶梵领苌茗往里走。
待到得前厅,满目疮痍,琉璃盏、水晶灯、白玉瓶……碎了一地,荀赞、庚吟、扶琬齐刷刷跪在天后跟前。
苌茗“扑通”一声跪在扶琬身侧:“苌茗姗姗来迟,望天后恕罪。”
整座大殿安静得吓人,没有一人说话,台上的天后双目紧闭,气场森冷,台下四人大气不敢出,保持着跪拜姿势。显然,天后未允许任何人起身。
韶梵将搁置在火炉的茶壶拎起来,添了热茶,递给天后,后者慢悠悠拨盖,小酌一口,重重搁下。
“众仙皆爱品新茶,说味道好、新鲜,本宫倒觉得,这茶叶有时也像人。年轻人有活力、无经历,不知事情轻重;过来人虽点子不多,胜在沉稳,不至出错,凡事也会留有余地。”天后话锋一转,“既然四个人都在,谁来告诉本宫,主使是谁,有何筹谋?此事事关天族皇家密辛,可大可小,望你们谨言慎行。”
荀赞率先开口:“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妹妹们皆是被胁迫,庚吟也是为儿臣所诱。”
“大皇子倒是有担当,可你确定一人能扛下所有?”
庚吟大声道:“情爱本是两人之事,怎会是大皇子一人所为。从头到尾的计划,皆是我庚吟拟定,与他人无关。”
“母后……”扶琬也要开口,被荀赞投来的目光震慑住。
良久,天后幽幽开口:“这花神一族,久居花境,远离天界,怕是疏于规矩礼教了。既如此,罚花神99道天雷,全族……”
“母后!”荀赞打断天后,狠狠磕头三次,额头出现一个大血窟,“木系法术多为疗愈,99道天雷,大多天神皆无法抗住,何况花界神仙?求母后开恩,儿臣愿代之受过。”
天后目光犀利看向苌茗:“南极公主觉得本宫的处罚过分吗?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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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皆本宫所出,你虽为帮凶,却非皇族,在你眼中,本宫可有偏私?”
苌茗一时骑虎难下,不管如何回答,皆有人受伤,她也不愿牵连南极。
扶琬再按捺不住,大声道:“母后,此事主谋,真的、真的是儿臣!是儿臣带着苌茗去花境,和花神串通一气,又回来寻找大哥,充当他们的报信人。”
“住口!”天后一拍桌子,瓷杯连带刚倒的热水,应声自台上掉落,在台下摔得稀碎。众人再不敢开口,韶梵也双膝跪地,保持受训状态。
天后看着台下一排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们若真有本事,不妨一人领99道天雷走!”
“左右母后要棒打鸳鸯,还是罚我吧。若皇族外的人处罚最重,恐难以服众。”荀赞抬起头,直视天后。
天后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的神情:“可你是和花神一起出逃,理应一起受罚。”
“母后有话不妨直说,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大家?”荀赞自幼乖巧,初次违拗,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天后扶在座椅上的右手捏紧,青筋凸起:“既如此,本宫便给你们一次机会。来人,将两位公主幽禁公主殿,非召不得出。”
“母后!”“天后!”苌茗和扶琬同时惊叫,生怕她们走后,荀赞和庚吟会生不如死。
天后却不理会,转向韶梵:“你亲自去送,挑好守卫。”
“是!”韶梵领命,示意苌茗和扶琬出去。苌茗冲扶琬使了个眼色,扶琬依依不舍看了荀赞几眼,慢吞吞退出去。
“只剩下我们三个,本宫便把话说开了。此事尚未扩散,庚吟即刻前往东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本宫会做好善后,替大皇子向东海赔罪。否则,你们俩只能当一对苦命鸳鸯,且看有没有命受99道天雷了。”
荀赞和庚吟看向彼此,皆看到对方眼底的不舍。二人自是不愿分开的,可更不愿让对方受苦。古往今来,十有八九的神仙,尚未受完雷刑便法力尽消,成了凡人。
“眼下无暇给你们时间考虑,本宫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不如先留命活着,也保留下天庭的体面。”
一滴泪自庚吟眼中落下:“微臣领命。”
“庚吟……”荀赞看向庚吟,后者却再不肯抬眸,决绝转身。
“荀赞!”天后叫住正欲追随而去的荀赞,“你给本宫站住!你若不想她死,或被东海瞧不起,最好别再往前一步!”
荀赞的步子顿住,眼睁睁看着庚吟的身影越来越小,视线跟着模糊起来,无力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大理石地砖透着森森凉意,涌上荀赞心头,多了几分清醒。
是了,他可以继续带着庚吟逃跑,可庚吟的花族呢?若受了刑,庚吟香消玉殒,他又该如何去寻?
“赞儿,你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幼时无忧无虑的小孩了,往后言行,务必三思。你先回宫殿去吧,本宫乏了。”天后挥挥手,身影在长椅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