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惹心疼

作品:《神女有恙

    苌茗这身体,可谓旧伤刚愈,又添新伤。掖尘扶稳苌茗,掌心紧贴苌茗后背,输入大量真气。


    直到苌茗心跳正常、呼吸平稳,掖尘收回掌心,苌茗栽倒在掖尘怀中。掖尘感受着柔软的躯体一点点恢复体温,悬着的心放下。


    掖尘打横抱起苌茗,轻放在床上,又喊来客栈的女跑堂,替苌茗更换了干净衣物,将沾满血污的卞家仆从服拿去清洗。


    看着一盆透明的清水顷刻变成红色,掖尘心揪得生疼。都怪他大意了,放苌茗一个人涉险。若非有信蝶,只怕苌茗已香消玉殒。


    掖尘越想越难过,一滴滚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惊觉自己不自觉哭出来。掖尘摸了摸脸颊,湿漉漉一片。原来,他不知何时,已拿苌茗当徒弟——最重要的家人了。


    “师父!”苌茗翌日尖叫着醒来,掖尘瞬间移动到床边,轻拍苌茗双肩。


    “苌茗,没事了,为师在呢,别怕。”


    苌茗睁眼,看到掖尘的一瞬,双臂紧紧环住掖尘脖颈,整张脸贴在掖尘胸口:“师父,我还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都是为师的错,接下来,为师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以什么方式。”


    苌茗思及此,松开掖尘:“糟了,师父,久不回到卞小姐身边,可就前功尽弃了。”


    “嗯,为师陪你一起回去。”掖尘目光坚定。


    苌茗正纳闷掖尘什么意思,就见掖尘默念口诀,幻化成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蜷缩在苌茗脚边,抬头乖巧看着她。


    “师父?”苌茗险些惊掉下巴。


    “抱着我回去,就说你寻了一夜卞小姐,捡到了我,记得把我弄脏一点儿。”掖尘张口分明在“汪汪汪”,苌茗却能听懂他的意思。


    苌茗蹲下来,冲掖尘伸出手,触碰到头顶的一瞬,只觉软糯可爱,爱不释手。


    “师父,你真的好可爱啊!”苌茗欢呼着,整个抱起掖尘。


    掖尘原本清冷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苌茗拿他紧贴着胸前。幸好他幻化的是长毛小狗,一切都被毛发遮挡住了,看不到表情。


    “走!”苌茗换回原来的衣服,保留了客栈房间,回到寺庙。


    容嬷嬷不知何时上的山,站在半山腰四处张望,目光所及苌茗时,径直奔走过来。


    “你这丫头,跑去哪里了?姯小姐寻不见你人,让家丁马不停蹄赶回卞家喊我,我又带了三五人来,分头寻你。”


    “嬷嬷可误会我了,昨夜夜班醒来,不见姯小姐身影,我寻了一夜,不信,你可问寺内老僧。”苌茗说着,左手抱着掖尘,右手臂伸长,露出尚未完全恢复的划痕,“你看,都是在竹林里划伤的,可疼了。”


    容嬷嬷见状,停止苛责,拉着苌茗直奔后院:“快随我去见姯小姐。”


    卞姯却远没有容嬷嬷说的焦急神色,坐在案几前,好整以暇绣着嫁衣,听闻脚步声,微微抬眸,看到几个人,放下女红起身。


    卞姯双手扶起苌茗:“让我看看。”


    苌茗路过竹林,特意沾了灰尘、污渍,连带让掖尘在地上滚了两圈,此刻一人一狗瞧着都很狼狈。


    “怎么搞成这样,还带了只小家伙?”卞姯伸出手,却在离掖尘一指距离的时候收回,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嬷嬷,带他们去清理一下。这狗,我不养,你要养的话,自己负责它的一切。”


    “多谢姯小姐。”苌茗弯了弯膝盖,抱着掖尘离开。


    寺庙环境比不得卞府,淋浴间唯有木桶。苌茗用湿布简单清理了一人一狗身上的污渍,回到了卞姯身边。


    容嬷嬷紧贴着卞姯,看到苌茗的一瞬,蓦地拉开。苌茗直觉二人方才在谈及和她相关的话题。


    “姯小姐,都清理好了。”


    “嗯,寺庙见我们有两个人,多提供了一间屋子,你和小狗搬去隔壁吧。昨晚我睡不着,起来去礼佛,见你睡得正香,没忍心打扰你,害你狼狈。往后我多注意,你也不用太管我,多照顾好自己。”卞姯又转头看向花容,“人既寻回来了,你先回府里吧,帮忙照看着点,卞府没你这个主心骨在可不行。”


    容嬷嬷离开前,撇过头深看了苌茗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姯小姐,我先搬去隔壁,再继续绣盖头。”苌茗告别卞姯,她总觉着,回来后,卞姯是有意和她疏远,有悄悄要干的事儿。


    苌茗关上房门,再回头,掖尘已变回人的模样。


    “今晚你好好休息养伤,我去会会对方。”


    “卞姯昨夜对着观音像喃喃自语,我怀疑,对方假借佛口,企图引她走上一条不归路,等她临终前吸取戾气。可是,卞姯身上似乎没什么玉器。”


    “你尚未看到她全身,万一有什么藏在衣服下面的挂件呢?”


    “也是,这女人看似温柔,实则阴沉沉的。”


    “别闲着,为师教你七十二变法,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掖尘丝毫不打算懈怠苌茗的修习。


    一连两天,卞姯都未夜间礼佛,却延长了留宿寺庙的时日。苌茗的绣工日益精进,速度也快了起来。很快,绣好了鸳鸯盖头,并献宝般拿给掖尘看。


    掖尘嫌恶:“你这绣的什么,燕子东南飞?”


    “不是,这分明是一对好不好?绣在盖头上的,自然是鸳鸯!”


    “鸳鸯?眼睛呢、羽毛呢?”


    “……”


    苌茗被掖尘气得没话说,隔壁的推门声蓦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


    “嘘——”掖尘冲苌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隐身自窗户跳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卞姯今日换了身黑色的束身夜行服,一看就不对劲。掖尘紧跟其后,发现卞姯先去观音殿磕了三个响头,再沿着小路,往山腰的竹林走去。


    漆黑的夜晚,四下无人,不时有鸟儿的啁啾声袭来,吓得卞姯每每战栗,足见胆子小。能让卞姯壮胆深夜独自前往相见的人,到底是谁。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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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卞姯来到一处杂草堆砌的山岩下,熟稔拨开草堆,赫然出现一个望不见深处的洞穴入口。


    “菩萨,你在吗?”卞姯猫着腰,吹亮火折子,一点点往前进。


    掖尘企图跟上,却被一道结界拦截在外。又是只针对仙族、不针对凡人的结界?掖尘脑子里闪过八岐山的回忆。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卞姯才从洞中出来,满脸洋溢着喜悦。看来,卞姯与所谓的“菩萨”交易许久,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拿捏人心,先予以希望,再悉数拿走,衍生出戾气。


    掖尘尾随卞姯回到寺庙后院,甫一站在窗柩前,便看到苌茗垂首绣花的模样。不知是否他言重了,苌茗居然把部分丝线拆开,企图重绣。那认真的小模样,看得人心疼。


    “你连续受伤两次,能不能悠着点儿?又不是你的盖头,别绣了,快去休息,养养身子。”掖尘强行夺走苌茗手里的女红工具,拉着人往床上去。


    “哎哎哎,师父,你出去一趟如何,可有新发现?”


    “发现和八岐山,包括此前种种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人,而卞姯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苌茗皱眉:“卞家虽有钱,但‘士农工商’,这门亲事确是高攀了。卞姯已拥有了命运以外的东西,可还不满足,注定得不偿失。”


    掖尘哄苌茗入睡后,幻化成一只狗,蜷缩在被角,也沉沉睡去。他心底的疑问逐渐有了答案,取代张道长的人,屡次陷苌茗于死地,却在看到他后遁走。可是,他不愿相信答案。


    等苌茗陷入沉睡,窗柩被人自外面敲击了三下、再两下,掖尘惊醒,作为小狗蹿出去,来到空无一人的竹林。


    红衣胜火的桓炎已等候多时,斜卧在最粗的竹竿上,荡秋千般摇晃。见到玉雪可爱的小狗时,桓炎还在纠结,是抓去烧狗肉吃,还是将养在宫殿,不日当个门童,就见小狗幻化成人形,竟是掖尘。


    “我去!”桓炎吓得小腿一滑,直直从枝头掉下来,砸在掖尘身上。


    还未站稳的掖尘被压在地上,面容被杂草覆盖,气得不行。


    “桓炎!”


    “害,我又不是有意的,还不是你吓唬我在先。”桓炎跳起来,拍拍屁股,还不忘摊开掌心扶掖尘。


    掖尘却狠狠拍打桓炎掌心,兀自起身:“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直逼主题了,昨日天庭开大会,一向比谁都积极的你的师妹迟到了,神色也很匆忙。对照人间的时辰,怕是子时吧。”桓炎说这番话时,观察了一下掖尘的反应,就见后者面如死灰,接着道,“作为她的未婚夫,你是否该关心关心?”


    掖尘沉声:“西王母当众做媒,不好拒绝,并不代表作数。仙人寿数绵长,以往多的是逐渐被淡忘的事。”


    “哟,看你这样子,还不愿意?那也要趁早说清楚,别耽误了人家。”桓炎轻拍掖尘肩膀,“眼下弱水河神最信任的就是你,敌人也是水系,没准儿你师妹知道些什么隐晦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