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
作品:《春色欲来时》 路老板的民宿,取了个特别文艺的名字,叫“春树下”。
听说还是找人算的,花了十块钱。
春天好啊,万物复苏。
路老板为了配合这名字,还在院子里栽着一颗香椿树。
祝泗云合理怀疑,他就是为了吃香椿炒鸡蛋。
路迟冬拎着她箱子走在前面,祝泗云抱着他的外套跟在后面,一副给大佬提鞋的恭敬姿态。
老板娘是没有的,祝泗云和路迟冬的娃娃亲早在大学毕业时那烧烤摊上就撂了。
提起时儿戏,结束时也是。前者是对祝泗云和路迟冬来说,后者是对他们两家人而言。
不过,遗憾是没有的。
祝泗云就是有点羡慕。
同样的二十八岁啊,路迟冬有一间民宿,祝泗云有一屁股债。她还得伏低做小,乖乖巧巧。
屋里几个人,眼睛跟监控探头似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祝泗云并不打怵,视线一扫,挨个儿看了眼。
有眼熟的,比如瘦猴儿,有不认识的,比如头发染成红黄蓝,跟彩虹跳色似的三人。
“都在啊,”路迟冬扫了眼那仨身上的奇装异服,当没看见,大拇指朝旁边一撅,说:“祝泗云,这俩月就在店里帮忙了。”
路老板嘴一张,就定下了祝泗云未来俩月端茶倒水丫鬟命。
“瑶瑶,大洋,刘建军。”
路迟冬指着红黄蓝说。
那蓝头发、白皮肤的清秀小生怒吼:“哥!说了我叫Mike!Mike!Mike!!!”
祝泗云:“……”
知道了,是用的同一版本英小教材。
彩虹三人组,只有瑶瑶是女孩儿,穿着一身夸张的洛丽塔,红色卷发绑了两个马尾辫,假睫毛,大美瞳,跟洋娃娃似的,一双眼睛敌意的看着祝泗云,不高兴得很明显。
路迟冬没理会他的咆哮,过去前台,翻出一把钥匙递给祝泗云,然后朝三层台阶通往的长廊一指,“203,走廊左手边第二间,放了东西出来吃饭。”
祝泗云“嗯”了声,接过钥匙走了。
穿着洛丽塔的瑶瑶不满意了,唇角向下耷拉着,噘着唇说:“冬哥,为什么招她啊!”
“你们不是说,店里人手不够用?”路迟冬拧开瓶矿泉水灌了两口,说完就想走。
瑶瑶不乐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看着就不会干活儿!刚刚那样子就跟领导视察一样!”
路迟冬乐了,唇角勾起。
“你招她干嘛呀,她长得漂亮,肯定是要干前台,她干前台!我干什么?”
瑶瑶越说越生气,“你还把203给她住!观景台,大床房!不赚钱啦?她干嘛不住员工宿舍啊!”
路迟冬停在卫生间门口,手臂一抬,巴掌推她脑门儿,“她住宿舍,你那一屋子的裙子住哪儿?”
说完,又道:“跟他们玩儿去,我上厕所。”
祝泗云虽然随口应了,但也还是在房间里磨蹭了会儿,给老板足够的时间跟员工沟通信息差。
房间是大床房,还挺宽敞,灯光明亮,屋里冰箱洗衣机都有,墙上还垂着一块幕布,路老板挺厉害啊,祝泗云想着,拧开瓶冰水边喝边朝阳台走,唰——拉开了遮光帘。有个小露台,摆着一套原木色桌椅,小圆桌上还放着一盆仙人球绿植。
祝泗云喝水的动作顿住了,惊讶于窗外的景色。
落地窗玻璃,春树还是那棵春树,远处万家灯火,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流光溢彩,天色彻底暗下来,树影看得不真切,但乡野风景很好。
还行……
祝泗云生吞柠檬的想。
房门被敲了两声,路迟冬喊:“好了没?”
祝泗云过去打开门,人却没急着走,下巴朝房里一抬,问:“真给我住?”
路老板表情波澜不惊:“空着也是空着。”
祝泗云咂舌,真心称赞:“果然是大方的男人最帅了!”
被夸的男人睨她一眼,“别想让我抹了那债。”
祝泗云:“……”
“小气鬼,满意了吗?”
说完,趾高气扬的从他身边儿下楼去了。
大厅里,原木长桌上原本放着的电脑不见了,摆了一堆烧烤啤酒,瘦猴儿和彩虹组正在拆袋子。
红色马尾姐还是那身打扮,旁边那俩人不一样了,大洋的狼尾头没了,变成了板寸脑袋,旁边的刘……哦,Mike同学,刚才西装真空,胸链、腰链齐上阵,潮的没边儿,这会儿套着件宽大的白T恤,显出几分年纪小来。
祝泗云刚才都以为是走进了什么变装秀,还是午夜场。
这会儿见人都正常了,她心态平和了,挑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坐下,扒拉着袋子找好吃的。
本也不是腼腆内秀的性格,就算是这会儿若有似无的眼神都在她身上打转,祝泗云也能旁若无人的撸串儿。
“诶,不记得我了?”
瘦猴儿端着两杯啤酒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自来熟似的问。
祝泗云两口啃掉一根牛肉串,思索的目光看着瘦猴儿。
刚就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她朝另一边的路迟冬瞥了眼,那人四平八稳的正看着电视,咬着串苕皮,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别说提示了。
瘦猴儿装模作样的捧着胸口,一副心碎到无法弥补的模样,笑着说:“太伤心了啊,好歹我以前还给你写过情书呢。”
祝泗云咬着串鱿鱼怔住了,怀疑人生脸:“……”
“诶,什么表情啊,”瘦猴儿眼睛都睁大了,一甩头,骄傲道:“年轻的时候我也很帅的好吧,那会儿我还不叫瘦猴儿,大家都喊我猴哥儿呢!”
沉默几秒,祝泗云端着面前的啤酒杯朝他手里的一碰,老实道:“失敬了,猴哥。”
瘦猴儿满脸享受的干了一整杯啤酒。
场子似乎热了,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个,推着桌上的烧烤盒往祝泗云跟前凑,噼里啪啦的话跟爆豆子似的。
路老板美滋滋的啃着烤串追着剧,一伸手,摸了个空。
他扭头,就见那几个扎了堆儿,几大盒子烧烤都他妈被卷跑了。
“我们那是cosplay,动漫知道不?”
“听说过。”
“你爱看哪部啊,喜欢什么角色,咱们一起阔死颇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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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看新闻联播。”祝泗云真诚脸。
“你out了,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二次元,咱们很潮的!”
“啊……看出来了。”
“明儿咱一起啊,瑶瑶很多裙子的,俩大美女,那流量不得翻天啊!”
“……不了吧,太潮我怕关节风湿。”
“人家看不上咱们。”瑶瑶小口咬着串玉米,嘲讽道。
祝泗云喝一口啤酒,扶着脸蛋儿,也不计较她阴阳怪气,说:“你开心就好。”
瑶瑶:“……”
这话说得语气真挚,嘲讽力却是跟冲天炮似的!
旁边路迟冬乐了声,一根手指朝桌上烧烤勾了勾,“分我点儿,真是分不清谁是大小王。”
一顿饭吃完,祝泗云往房间走,一脚重一脚轻,她骂骂咧咧:“小气鬼,房子建在沙漠里,也不怕沙尘暴……”
开门三分钟,她进了洗手间,拿出洗漱用品,熟练的卸妆洁面,然后贴了张面膜,出来倒头就睡。
凌晨五点,祝泗云被憋醒,起来解决了生理需要,与镜子里的白面鬼对视两秒,面无表情的扯下了面膜。
回到床上没再睡着,她拉开窗帘站在露台上,眺望远方。
逐渐亮起的天色,黛青的山,红砖白瓦的屋舍,翠绿的树木,赶早的炊烟……
很舒服的景色,没有璀璨明珠,没有洒金河,但是时间好像慢下来了,让人四肢百骸都觉得轻松。
六点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一个头发利索绑成低丸子,背着个筐子的中年妇女,打开铁门进来了。
祝泗云昨晚听那几人提了一嘴,店里的卫生是金花婶儿做的,她家离得近,晚上都是回家住,早上再过来。
正进屋来的人估计就是了。
但祝泗云还是抓着外套出了房间,下楼梯时,正好对方用钥匙开门进来。
“你是?”金花婶一愣,问道。
“我叫祝泗云,昨晚新来店里打工的。”自我介绍一句,祝泗云又打招呼,“婶子早。”
跟那几个自来熟不一样,金花婶明显的有些拘谨,朝祝泗云点了下头,就要往厨房走。
“我来帮忙吧。”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做好了……”
还不熟,祝泗云也不强求,在大厅绕了一圈儿,抬手抹了把桌面、置物架——没灰。
她溜达到了前台坐着,也没开电脑,就干坐着,望着虚空的某处发呆。
没一会儿,二层走廊响起拖鞋的啪嗒声。
祝泗云扭头看去,就见路老板梦游似的,套着双人字拖啪嗒啪嗒径直路过前台,进了厕所。
几分钟,厕所门打开了。
在路老板目不斜视的经过时——
祝泗云咚的站起,微笑鞠躬:“老板早!”
老板被吓得弹射出了残影,左脚的人字拖因为不跟脚,飞了出去。
祝泗云看了一眼,沉思一秒,决定假装没看见。
她还没修炼到给老板捧臭脚的功力。
路老板睡得鸡窝头,单眼皮都被吓得支棱出了褶子,死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沙哑道:“鞭炮是点你嘴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