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太自然,以至于旁边的凯撒和内斯都愣住了。


    凯撒正靠在栏杆上,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和海景融为一体。


    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墨镜后的蓝眼睛猛地睁大,呼吸一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他猛地转过身,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阻止什么,又尴尬地放下,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布、布兰契!你……”他声音都有些变调,眼神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虽然比基尼在沙滩上再常见不过,但由九重歌以这种毫无防备、理所当然的方式突然展现出来,冲击力实在有点大。


    内斯更是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相机扔进海里。


    他“啊”了一声,整张脸瞬间爆红,像是被煮熟的章鱼。


    然后猛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摆弄着相机,假装在检查镜头,但通红的耳根和微微发抖的手指彻底出卖了他的慌乱。


    藤原千花倒是很捧场地“哇”了一声:“小歌!身材真好!”


    藤原丰实也投来欣赏的目光,微笑道:“很适合你哦,九重小姐。”


    九重歌对这边的兵荒马乱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她将脱下的潜水服上衣随意卷了卷,塞进旁边的背包里,然后拿起一瓶防晒霜,开始面无表情地涂抹手臂。


    凯撒好不容易缓过劲,眼神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那边瞟。


    阳光勾勒着她肩颈和背脊的优美线条,那件简单的黑色比基尼在她身上仿佛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感觉夏威夷的阳光好像突然变得有点太烈了。


    而他也自然而然地……硬.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躁动,试图找回场子。


    他走到九重歌身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喂,布兰契,你也太突然了吧?好歹注意一下……”


    九重歌涂防晒霜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注意什么?”


    “当然是……”凯撒语塞,难道要他直说“注意一下别让我起反应”吗?好吧,这就是他的问题!他该死!


    他顿了顿,换了个角度,“……注意防晒!对!这里的紫外线很强!我来帮你涂后背!”


    九重歌涂防晒霜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在凯撒以为她一定会干脆利落地拒绝时——


    “……可以啊。”


    她居然答应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可以借过一下”。


    凯撒:“!!!”


    他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大脑甚至空白了一秒。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布兰契……同意了?让他帮忙涂防晒霜?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几乎让他晕眩。


    但紧随而来的,是一种更强烈的、手足无措的慌乱。


    他……他只是随口一说,为了掩饰他起来了……


    她怎么就答应了?


    好烦啊,他今天的穿着看起来其实很明显,不过暂时没人会看他下方就是了。


    “呃……行!”凯撒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接过九重歌递过来的那瓶防晒霜,冰凉的瓶身让他灼热的掌心稍微降温了一点。


    九重歌已经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微微低下头,将那一头丝绸般的白发拨到一侧,露出整个光洁的背部。


    凯撒的呼吸再次变得困难起来。


    他拧开防晒霜的盖子,挤了一大坨在手上,乳白色的膏体带着清凉的香气。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慢慢地、极其缓慢地靠近她的皮肤。


    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她肩胛骨下方的肌肤时,两人同时微微一震。


    凯撒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猛地缩回了手,动作大得差点把防晒霜瓶子扔出去!


    那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细腻光滑一百倍,带着温热的体温,却又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指尖发麻,心跳失控。


    不行!绝对不行!


    再碰下去,他绝对会失控!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尴尬,而是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还、还是你自己来吧!”


    凯撒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飞快地把防晒霜塞回九重歌手里,连退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栏杆。


    他狼狈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那片白皙的肌肤,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


    “我、我手有点笨!对!怕涂不匀!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快!”


    九重歌拿着被塞回来的防晒霜,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凯撒脸色通红,眼神飘忽,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慌乱的状态,和他平时那副嚣张自信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微微蹙眉,似乎不能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但也没多问,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转回去,自己熟练地继续涂抹。


    凯撒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什么极限挑战里幸存下来,后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内心五味杂陈——


    既有错失良机的懊悔,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不争气的愤懑。


    凯撒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内斯僵直地站在原地,一手还徒劳地举着相机,另一只手捂着鼻子。


    鲜红的血液正从他指缝间不受控制地渗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胸前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内斯整张脸涨得比刚才更红,眼睛因为震惊和羞耻而睁得溜圆,写满了“完蛋了”的绝望。


    凯撒的眉头瞬间拧紧。


    刚才自己那点旖旎的心思和尴尬瞬间被一股无名火取代——


    这蠢货,居然就这么没出息地流鼻血了?还是特么的对着布兰契的背影?!


    他几乎能想象到九重歌如果看到这一幕会露出怎样一种冷淡又略带嘲讽的表情。


    绝对不行!


    凯撒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内斯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胳膊捏断。


    “唔!”内斯吃痛,却不敢反抗。


    只能惊慌失措地被凯撒拖着走,另一只手还狼狈地捂着不断淌血的鼻子。


    “你给我过来!”凯撒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吼道,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内斯迅速拉离甲板,粗暴地推开船舱的门,将内斯狠狠塞了进去。


    “砰”的一声,船舱门被凯撒从外面用力关上,隔绝了内斯可能造成的更多尴尬。


    经过一番兵荒马乱后几人终于穿戴好浮潜装备,陆续潜入清澈温暖的海水中。


    恐龙湾的海底世界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水族馆。


    阳光透过海面,在水底投下晃动的光斑,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梦幻。


    藤原千花一入水就像只回归大海的海豚,兴奋得不得了。


    她拿着水下相机,追逐着鱼群,时不时发出被呼吸管模糊了的、惊喜的咕噜声。


    凯撒努力想在九重歌身边展示自己优美的泳姿和与热带鱼“亲密互动”的技巧,但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千花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她兴奋地朝着一处珊瑚礁缝隙游去,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下一秒,她猛地缩回手,手臂上赫然吸附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棕褐色带着斑点的章鱼!


    几只触手紧紧地缠在她的手腕和前臂上,吸盘牢牢吸住了她的皮肤。


    千花在水下猛地瞪大了眼睛,虽然隔着面镜也能看出她的惊慌。


    她试图甩动手臂,但那章鱼吸附得更紧了。


    她求助地看向周围的伙伴。


    离她最近的九重歌立刻注意到了情况。她迅速游过去,冷静地观察了一下。


    章鱼似乎受了惊,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


    九重歌伸出手,试图用巧劲将章鱼从千花手臂上剥离。


    就在她捏住章鱼头部,试图将其扯离的瞬间——


    只听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水下仿佛被放大了的“噗叽”声。


    那只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章鱼,突然猛地一僵,然后软塌塌地不动了。


    墨色的汁液少量地弥漫开来。


    九重歌:“……”


    藤原千花:“!!!”


    游过来的凯撒和内斯也目睹了这一幕,瞬间石化。


    九重歌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那只不幸的章鱼缓缓地沉向海底,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千花看着自己手臂上还残留的吸盘印迹,又看了看沉下去的章鱼,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庆幸得救还是该为这只章鱼哀悼。


    很快,附近的公园管理员巡逻艇就注意到了这边小小的骚动。


    几分钟后,几人湿漉漉地站在管理员面前,听着对方严肃的训话。


    “……保护区内所有海洋生物都受到严格保护,禁止触摸、捕捉,更不允许……呃,‘过度防卫’。”


    管理员看着记录本,表情十分无奈:“根据规定,你们需要缴纳罚款,并且……很抱歉,你们今天的游览资格被取消了,请立刻离开园区。”


    最终,凯撒黑着脸掏钱支付了那笔不算小的罚款。


    离开公园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寂。


    藤原千花看着九重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说:“那个……小歌,谢谢你救我……但是……章鱼先生好可怜……”


    九重歌沉默了一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懊恼?


    她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没控制好力道。”


    九重歌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一个号码,用简洁明了的英语低声交代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她走回众人面前,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跟我来。”


    “嗯?小歌,我们去哪儿?”千花好奇地问,暂时从章鱼事件中回过神来。


    “补偿。”九重歌言简意赅地回答,率先朝着与公共停车场相反方向的私人码头走去。


    内斯也赶紧拖着大家的装备跟上。


    藤原姐妹面面相觑,也带着好奇跟了上去。


    穿过一片停泊着各式豪华私人游艇的码头区,一艘线条流畅、造型现代的中型白色游艇映入眼帘。


    一位穿着笔挺制服、神情专业的船长和一名船员早已等候在舷梯旁。


    “博蒙特小姐,一切已准备就绪。”船长恭敬地躬身。


    “哇——!”千花和萌叶同时发出了惊叹。就连见多识广的丰实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登船吧。”九重歌微微颔首,率先踏上了舷梯。


    “出海,看日落。”她解释道,算是回应了之前的“补偿”说法,“这里可以钓鱼,或者只是躺着。”


    船员熟练地解缆,引擎发出低沉平稳的轰鸣,游艇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开阔的海域而去。


    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自由气息,很快吹散了刚才那点不愉快。


    千花立刻被桌上的点心吸引,萌叶好奇地趴在栏杆边看海。


    丰实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微风和阳光。


    凯撒的心却像被海风吹拂的船帆,鼓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看向独自站在船舷边、望着海平面出神的九重歌,夕阳给她清冷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布兰契。”他叫她的名字。


    九重歌闻声微微侧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落日余晖,看不出情绪。


    凯撒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突然伸出手,一只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则坚定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带向自己。


    同时也将她带向了船头更开阔、更无遮无拦的位置。


    海风瞬间更猛烈地吹拂起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但她并没有立刻推开他,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


    凯撒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夕阳的光辉洒满海面,也洒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片璀璨的金红和怀里的她。


    他低头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夕阳的碎金,漂亮得令人窒息。


    他回想起这些天——


    她答应和他来夏威夷。她默许他那些得寸进尺的靠近。


    她甚至……刚才同意让他帮忙涂防晒霜(虽然后来是他自己怂了)。


    现在,她也没有立刻推开他。


    这些细微的、纵容的迹象,像是一点点星火,在他心中燎原成一场大胆的猜想和近乎狂妄的希望。


    也许…… 也许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动于衷?


    也许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他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醉人的美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混合着期待、紧张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微微收紧了揽在她腰后的手,将她更拉近了自己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布兰契……”他再次低声唤她,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试探,“我……”


    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他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微凉的唇瓣。


    这是一个带着海风咸涩和阳光温度的吻,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在确认某种易碎的珍宝。


    九重歌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受惊的蝶翼。


    但她并没有躲避,也没有推开。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茫然的神色。


    她的默许和无措,像是最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凯撒心中压抑已久的所有渴望。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禁锢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撬开她的齿关,追逐纠缠,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些天所有的不确定和期盼都倾注其中。


    直到凯撒因为缺氧而微微喘息着松开她时,他的蓝眼睛里已经弥漫开浓重的、未餍.足.的渴望。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还想再次吻下去——


    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的再次靠近。


    九重歌微微偏开头,避开了他再次落下的唇。


    她的脸颊似乎染上了一层极淡的、不同于夕阳余晖的粉色,呼吸也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已经迅速恢复了清明。


    在凯撒错愕的目光中,她竟然……


    直接掏出了手机。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她微微蹙着眉。


    凯撒完全懵了,保持着想要亲吻的姿势僵在原地,看着她这匪夷所思的操作。


    几秒后,九重歌像是找到了答案,抬起头,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搜索引擎的结果页面,最顶端的一条清晰地写着:


    [接吻通常意味着双方确认了恋爱关系,是情侣间表达爱意的常见行为。]


    “我果然没记错。”她看着凯撒,“所以,米切尔,在正式交往之前,你不能再亲下去了。”


    凯撒:“……”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劈中了,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几秒钟的死寂后,凯撒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荒谬感,脱口而出:


    “那我们就特么的交往啊!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蓝眼睛里充满了“这根本不是问题”的急切。


    “这有什么难的?布兰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就行了?!”


    他抓住她的肩膀,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百分之两百的认真。


    九重歌看着他,那双刚刚被亲吻过的唇瓣还泛着水光,但说出来的话却冷静得像冰:


    “不行。”


    “为什么?!”凯撒简直要疯了,他无法理解,“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刚才你没有推开我!”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九重歌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对你的喜欢,可能……达不到你爱我的那种程度。”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凯撒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破碎。


    “谁管它公不公平!布兰契,我不需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只要你允许我爱你,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他的眼神炽热而偏执,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疯狂:“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也可以。哪怕你只是觉得我有趣、觉得我麻烦也可以!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只要能占据“九重歌的男朋友”这个位置,对他而言,就是此刻所能想象到的、最大的幸福和胜利。


    然而,九重歌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里没有犹豫,没有动摇,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和坚持。


    “不行,米切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能这样做。利用别人的深情来满足自己浅薄的喜好,这是很卑劣的行为。”


    “你值得被更认真地对待。而不是像我这样……连自己有多少感情都算不清楚的人。”


    忽然间,一种复杂至极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挫败,有不甘,有痛苦,但奇异地,竟然还有一丝……更深的迷恋和无可奈何的认命。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极其压抑的声音。


    然后,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却又带着点释然和疯狂的笑容。


    “哈……哈哈……”他笑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真是……败给你了。”


    “好啊,布兰契。”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像是立下誓言,“你不肯轻易答应是吧?你觉得你不够爱我是吧?”


    “行。那我就等着。”


    “等到你觉得公平的那一天为止。”


    “反正……”他凑近她,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她吗?


    清醒,冷静,甚至有些残忍的诚实,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却有着她自己一套坚不可摧的、奇怪的原则。


    正是这样的她,才让他如此着迷,如此无法放手。


    “那……那不交往也行,再亲一次,就一次。”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耍赖的光彩,试图钻逻辑的空子。


    “不交往也可以接吻的,对吧?你看那些一夜情,啊不是,那些……那些反正就是好多人。他们也不交往啊!”


    九重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试图理解他这个提议的合理性。


    凯撒见她没有立刻反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卖力地“推销”自己,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委屈巴巴的控诉:


    “我是自愿的,布兰契,我自愿让你亲!不需要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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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总行了吧?”


    九重歌摇摇头:“我不是不想负责,只是觉得……”


    凯撒凑近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可怜:


    “你不能就这么……亲完了就算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伤害有多大?我需要一点……一点安慰!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他试图用歪理邪说撼动她:“你看,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精神损失。出于人道主义补偿,你是不是应该再亲我一下,弥补一下?”


    九重歌彻底愣住了。在恋爱方面,藤原千花对她的评价是略通人性。于是她成功的被凯撒带到了沟里去。


    她看着凯撒那张写满了“我不管我就要”和“我委屈但我有理”的脸,CPU似乎因为处理这种前所未有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请求而过载了。


    还能……这样?原来……应该这么做吗?


    看着她这副陷入困惑、不再是全然拒绝的模样,凯撒的心脏狂跳起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趁热打铁,放软了声音,几乎是在她耳边诱哄般低语:


    “就一下,布兰契……轻轻的,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她看看凯撒那双写满了期待和一点点狡黠的蓝眼睛,迟疑地、极其缓慢地……


    微微点了点头。


    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但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凯撒瞬间就捕捉到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不再给她任何反悔或者继续思考的机会,猛地低头,再次精准地覆上了她的唇瓣。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轻柔的触碰。


    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宣告主权般的强势和深.入.。


    他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防止她有任何退缩的可能。


    舌头长.驱.直.入.,席卷着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纠缠着她的舌尖,吮.吸.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这个吻比刚才的那个更加炽热,更加缠.绵.,也更加令人……眩晕。


    九重歌完全背着突如其来的,猛烈至极的攻势吻的措手不及。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因缺氧和一种陌生的,席卷全身的酥.麻.感而使不上力气。


    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逻辑,所有的规则,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在这一刻被这个吻搅得彻底宕机。


    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以及唇舌间带来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强烈触感。


    海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两人细微的呼吸和轻微的水声交织。


    凯撒终于意犹未尽的,缓缓的松开了她。


    他们额头相抵,凯撒的呼吸.粗.重.,眼睛里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欲.望.与得逞后的巨大满足感。


    九重歌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平日里那份亲吻和镇定被吻得粉碎,只剩下一种罕见的懵懂的柔软。


    凯撒看着她这幅被自己吻的七荤八素的模样,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既得意又满足的笑容。


    “对,这才对嘛,我的布兰契……”他低声呢喃,“好朋友之间的‘安慰’……就该是这样的。”


    *


    回酒店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同。


    凯撒不再像来时那样聒噪地试图吸引九重歌的注意,而是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压都压不下去的、得意又满足的弧度,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而愉悦的气息。


    九重歌则比平时更加沉默,她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热带夜景,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的内斯,透过后视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若有若无的异常。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萦绕心头。


    凯撒大人和歌大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


    这种微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酒店。


    九重歌率先下车,淡淡地说了句“晚安”便径直走向电梯,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凯撒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上,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其得意的轻笑。


    内斯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凯撒回到套房,终于忍不住在凯撒准备进自己卧室前开口问道:


    “凯、凯撒大人……您和歌大人今天……是发生什么了吗?”


    凯撒脚步顿住,转过身。走廊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灿烂到近乎嚣张的笑容。


    “哦?你看出来了?”他蓝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语气里充满了炫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内斯那紧张又好奇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宣布:


    “就是和布兰契接吻了而已。两次。”


    “轰——!”


    内斯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接……接吻?


    两次?!


    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刺痛感。


    一股酸涩的情绪猛地涌上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吻了……歌大人……


    还是……两次……


    他看着凯撒那副得意洋洋、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表情,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暗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那是嫉妒。


    他嫉妒凯撒大人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靠近她,触碰她,甚至……亲吻她。


    他嫉妒得心脏发疼,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怎么?傻了?”凯撒似乎很满意内斯这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所以说,你还是太嫩了,内斯。”


    说完,他心情极佳地吹着口哨,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留下内斯一个人僵硬地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凯撒炫耀的话语和那灿烂的笑容,像循环播放的影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


    吻了两次……


    吻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在角落的破旧玩偶。


    心里那种酸涩的、带着刺痛感的悸动,名为嫉妒的情绪,正清晰地、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很难受。


    非常,非常的难受。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像个游魂一样,默默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凯撒的套房门口,背影消失在酒店走廊昏暗的光线里。


    内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九重歌的套房门外。


    他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距离和界限的门板,脑子里依旧混乱地回响着凯撒那句“接吻了而已。两次。”


    就在他不知所措,准备像个败犬一样悄悄离开时,房门却毫无预兆地从里面被打开了。


    九重歌站在门口,似乎正准备出门。


    她已经换下了白天的衣服,穿着一身舒适的丝质家居服,湿漉漉的白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沐浴后清新的香气。


    看到门外僵立的内斯,她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亚历克。”她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有事吗?”


    内斯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偷,猛地后退一步,脸颊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没、没有!我……我就是……路过!”


    九重歌看着他这副慌乱失措、眼神躲闪的样子,没有立刻说话。


    她微微偏头,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内斯在她的注视下更加无所适从,大脑一热,那个盘旋在心头、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的问题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歌、歌大人!您和凯撒大人……是、是在交往了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有什么资格问这个?!


    九重歌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


    “可是……凯撒大人说……你们……”内斯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亲、亲了……”


    “嗯。”九重歌点了点头,承认得十分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说那是‘好朋友之间的安慰’,他是自愿的之类的……”


    “好朋——?!”内斯瞬间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一刻,什么嫉妒、什么失落、什么卑微,全都被一股巨大的、为九重歌感到不值的愤怒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洞察感所取代!


    他太了解凯撒大人了!他一定是把九重歌给忽悠了!


    他看着九重歌那双平静无波、似乎真的相信了凯撒那套鬼话的眼睛,一股冲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告诉她,快告诉她凯撒大人是在骗她!那根本不是好朋友该做的事!


    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一种更隐秘、更卑劣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悄然缠绕住了他的理智。


    如果……如果歌大人认为那是“好朋友”之间可以做的事……


    那……我呢?


    这个想法像一道危险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内心的混乱与嫉妒,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悸动。


    我和歌大人……算不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