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她是暗卫gb

    婚宴散场已经是亥时。


    亥时的中京,万籁初寂,暮色沉凝。坊间的灯火次第熄灭,百姓早已陷入沉睡,唯有宁王府里还漾着胭脂色的光晕。


    宁王府的宴席已散,宾客陆陆续续的走了大半,剩下的便是喝醉了酒的人,由下人一个个送到马车上。


    裴知行静坐在席间,垂着眼。他喝醉了不吵不闹,只是大脑宕机,看起来蒙蒙的。


    谭祁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他喝醉了眼泪哗哗,一直扒拉着裴知行,把裴知行认成了谭桢,直唤他大哥。还拽着裴知行起身,说跟他一起回谭家。


    “大哥,走,今晚你别留在这里,我们回家去,回家。”谭祁醉得站都站不稳,拉着裴知行就要走。


    也就是裴知行现在脑袋是不清醒,要是在平时,早就不耐的将人推开了,他素来不喜与人太过亲近。


    眼看着谭祁拉着人就要走,一直沉默的奚九上前,不着痕迹的将裴知行拉了过来。


    “现在天色已晚,马车在外面候着了。世子,我们回吧。”奚九道。


    早在夜幕降临之时,宁王府内就点上了灯笼。烛影摇红,重重叠叠,落在奚九黝黑的眸底 ,漾开一层浅浅的暖意。


    这让奚九的锐利被削减几分,多了些平和。


    裴知行呆愣的看着奚九,有一瞬间觉得眼前人的眼眸剔透如琉璃,让他竟想抬手去触碰。


    事实上,裴知行也确实这样做的。他用修长的指尖去描摹奚九的眉眼,下一瞬却被奚九捉住手。


    “世子醉了,还是回吧。”奚九将裴知行的手拿下来,面不改色道。


    奚九没有放开裴知行,而是虚虚的握着他的手腕。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担心醉酒之后的裴知行站不稳,所以没有松开。


    但是奚九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而醉酒的裴知行更不知道。


    谭祁因为裴知行被拉走,醉酒后情绪动荡,他大声质问道:“奚九,你为什么拉着我大哥,难道你也要抢走我大哥?”


    奚九还没说话,一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谭桢早已换下大红婚袍,穿着常服显得人更加清俊。


    谭祁还在哭喊道:“为什么人人都要抢走我的大哥,我只有一个大哥。”


    宴厅里还有未走的宾客,以及开始收拾宴厅的下人,不少人都向谭祁看了过来,目光揶揄,这场景着实有些搞笑。


    谭桢顿感丢脸,直接捂住弟弟的嘴。谭祁还想说话,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谭祁愤怒的转头,看见是自己的真大哥,挣扎的力度小了下去。


    “抱歉,小弟喝醉了酒,徒惹诸位看了笑话。”谭桢温和的向各位宾客致歉。大家也只是摆摆手,一笑置之,说二位是兄弟情深。


    谭桢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奚九和裴知行,歉意道:“招待不周,竟不知世子醉了,我这便吩咐下人送世子去马车上。”


    裴知行似乎听懂了些,以为谭桢要把他和奚九分开,更加贴近奚九。奚九隔开要扶裴知行的下人,沉静道:“无需麻烦,世子虽有些酒意,但行走无碍。”


    谭桢见状也不再强求,只道:“夜晦目昏,那便让下人为二位掌灯照路。”


    奚九拱手道:“多谢大人。”


    ......


    宁王府门口的马车较之白日,少了许多,还剩零星几辆马车靠墙停着,静候主人出来。


    一时间,大街显得寂寥空荡。


    因为老侯爷早已离席,所以靖安侯府的马车已经不在这里。但这并非大事,宁王府准备了许多车马,只为了方便接送宾客。


    “二位大人小心脚下。”宁王府的奴仆恭敬的将脚凳放好。


    奚九半扶着裴知行上了马车,将人安置在软垫上以后,便准备出去。奚九要护着裴知行的安全,大多数都是坐在外面,与车夫一道。


    裴知行醉眼朦胧,整个人向奚九靠了过来,明显坐不稳。


    奚九扶着裴知行的肩,裴知行越发依赖她,侧脸蹭着奚九的手臂。奚九沉默半晌,没再松手,只对着外面的车夫道:“驾车吧。”


    “是。”车夫道。


    奚九坐在裴知行的身侧,她坐得端正,目视前方。裴知行则双眼微闭,头轻靠在奚九的肩上。


    寂静的深夜,密闭的车厢,裴知行靠得那样近,他的呼吸就在奚九的耳边。


    一起一伏。


    一起一伏。


    如柳叶轻轻拂过平静湖面,带起微小的波澜。


    奚九沉默着,她的目光默然的落在车厢的一角,脸上没什么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良久,奚九突然扶了一下裴知行的头,动作很轻微,睡着的人没醒。


    终于,温热的呼吸不再洒在奚九的耳侧。


    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宁王府与靖安侯府算不上远,一刻钟便到了靖安侯府。裴实早就等在了侯府外面,见到马车停了下来,在外面道:“世子,小的能上来吗?”


    车内传来女声,语气平直:“上来。”


    裴实了然,想来世子醉了,奚九才会坐在车厢内。裴实恭敬道:“是,奚九大人。”


    有裴实搀扶着裴知行,奚九便站在一步远的后面跟着,不再靠近。


    到了裴知行的院子,裴实将人扶进了屋内,剩下的便没有奚九的事情,她回了偏院。


    现已到了春末,夜晚没了寒意,不冷不热,倒也舒适。皎月高悬于空,将天地万物笼罩在那半明半昧的薄纱里。


    一路上万籁俱寂。


    偏院很少有住满人的时候,很多房间都空着,在夜里黑黢黢的。暗卫时常要出任务,十天半月不回来都是常事。


    等到从暗卫中脱颖而出,便会如奚九和卫褚这般守在主子身旁,不再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这是老侯爷的提拔,衷心的暗卫很多,但是有能力肩负侯府重担的极少。奚九和卫褚之流便是老侯爷挑选出的,日后能辅佐裴知行的侯府家臣。


    她会逐渐接触到侯府的核心。


    奚九沉默走在庭院中,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奚九高挑的身形。


    回去的路上,奚九还碰到了卫褚,今夜是他带着人巡逻侯府。


    卫褚和奚九在侯府中的地位相当,卫褚是侯府从小养大的,实力不容小觑。


    原本看到远处走来一个黑影,卫褚眼神警惕,走近后发现时奚九,神情便放松下来。身后的护卫向奚九拱手行礼,奚九向他们摆摆手,道:“你们继续巡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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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护卫井然有序的离开,这长廊尽头就只剩下了奚九和卫褚。


    “才从宁王府回来吗?”卫褚问道。


    “对。”奚九点头。


    卫褚是跟着老侯爷一道,所以早早就回了侯府。而奚九跟着世子,想来是世子在宁王府多留了一会儿。


    更深露重,两人话又不多,奚九便想着告辞。没曾想卫褚开了口:“最近侯府巡逻得加派人手,尤其是晚上。”


    侯府每夜必须有人巡逻,由奚九、卫褚,还有另外几个能力出众的暗卫,轮值带领着护卫巡逻。靖安侯府树大招风,自然有人动歪心思,连暗杀老侯爷的刺客都出现过好几波。


    奚九听出了他话中深意,问道:“是出了何事?”


    卫褚眉头蹙起道:“不算什么大事,但我觉得不太简单。”


    “你可知中京最近有商人离奇失踪了。”卫褚看向奚九,认真问道。


    奚九神色未动,平静道:“不知。”


    奚九说不知道,卫褚并没有多想。相较于奚九是十几岁才来的中京,卫褚则从小在中京长大,消息自然比奚九灵通不少。


    卫褚继续道:“失踪的人数不算多,隔着三两月走失一个。这些商人走南闯北,在中京也是暂留,流动性大,官府最开始没注意,只认为是没了消息,过几日便会出现。”


    “但是陆续有人报案,官府也开始探查此事。只是商人向来行踪不定,追查起来难度极大,再加上人数不多,所以一直没有结果。”


    “不过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虽然这事不归我们管。但这些时日,还是得在巡逻时加派人手,以免影响侯府。”


    “明白。”奚九颔首道,“确实应该提高警惕。”


    “但愿是我多想。”卫褚叹了一声。


    奚九沉思片刻,道:“卫兄并未多想。”


    “商人不比寻常百姓。他们走南闯北,熟悉各地道路、关卡、河流渡口、山脉险隘、城镇布局。他们所知晓的事物远超普通人十倍,百倍,因此卫兄觉得此事蹊跷是应该的。”


    两人就着廊下的灯光,低声交换了几句这几日巡逻应注意的事项,这些都是他们的职责所需。几句话说完,正事便算交代清楚了。


    夜更深了些,能听到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行了,现在更深露重,不耽误你歇息了。”卫褚退后一步。


    “无事,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奚九道。


    奚九与卫褚告辞,便回了偏院。推开门,满室清寂,点燃青灯,微微烛光驱散屋内的黑暗,在墙壁上投下奚九的影子。


    偏院的屋内没有水,要洗漱只能去院落后方,那里有口水井,还隔了间浴房出来,平日里偏院里的众人都在此处洗漱。


    奚九便拿了东西过去。


    奚九用冷水扑了脸,井水冰凉,洗去倦意,额发和鬓角处都湿漉漉地沾着水汽,衬得她的眉眼更加清润。


    简单洗漱后,奚九回了房。她推开自己房门,带着一身夜间的凉意踏进来,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屋内,只见那盏昏黄的青灯下,一人穿着单薄中衣坐在她的床沿。许是偏院的屋子狭小,那人身上的酒气飘荡在奚九鼻尖,还缠绕着熟悉的淡淡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