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 章为什么非要取名啊!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温景珩还是活着。


    他以惊人的平静主持了晟帝的丧事,又以同样的平静举行了登基大典。


    成为了新君,成为了晟国名义上的掌权掌。


    当自己坐上那把见证过无数君主,满是无数算计与鲜血的龙椅上时,当文武百官跪地齐呼“陛下万岁”时。


    温景珩依旧平静,他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理智的按照流程进行登记大典,一半浮在半空,看着这一出“闹剧”。


    透过冕旒,温景珩对上无数对灼热癫狂的目光。


    忽的有些可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如果连人的情绪都可以被外物改变操控,那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或者说,他们认为真实存在的世界,其实是其他时空的一本话本,一款游戏。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以菲薄,嗣承大统。


    仰荷昊天眷佑,俯循兆民推戴,


    兹于甲子年正月初一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


    改元永安,取义


    永绥宗社


    安育黎元


    其以明年为永安元年。


    所有合行事宜,条例于后:


    一、大赦天下:


    除谋反大逆、弑亲恶逆、贪墨害民、故意杀人等十恶不赦之罪外,其余罪犯咸赦除之。


    二、蠲免赋税:


    天下百姓拖欠钱粮,悉予豁免;各州县受灾之地,再免三年徭役。


    三、旌表忠烈:


    凡殉国将士、死节之臣,各加追赠;其子孙量才录用。


    四、优恤孤寡:


    年七十以上鳏寡孤独者,每月给米三斗、钱五百文。


    於戏!


    新承宝命,惧德弗克;


    永怀先志,励精图治。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钦此。”


    永世长安。


    自此,续珩年尽,永安伊始。


    温景珩成了永安帝,又搬回了乾清宫,东宫被他亲手上了锁,留下十一把钥匙。


    十把埋进陵墓,每把都刻着相应的名字,最后一把被穿进银链,垂在心口处,像道未愈的伤。


    温景珩想,他得等他们回家。


    李望舒、张春花、玄清子和秦岚四人在宫中住下。


    她们是系住温景珩和人间的一条链,无论是谁,都不会想看这条链断。


    温景珩与他们说,自己会活着,但绝不会娶亲,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没人反对。


    在信仰之力的潜移默化下,与温景珩接触得越多,思想就仿佛被无形的引力牵引,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深刻的偏转。


    此刻,他们望向温景珩的眼神里,交织着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的情愫。


    既有粉丝见到心尖上的明星时,那种按捺不住的雀跃与痴迷,又带着信徒仰望神明时的敬畏与虔诚。


    这种混杂着狂热与尊崇的感觉,让每一次对视都变得格外复杂,既渴望靠近,又不敢轻易僭越。


    因而,就算知道温景珩的要求很没道理,但也没人跳出来反驳。


    但一个国家,储君乃重中之重,温景珩的情况又十分不稳定,没人知道他能撑多久。


    温景珩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本想在弟妹中挑一个当皇太弟或皇太妹,可去问了一圈,没有一个想当储君。


    像是那皇位是什么毒药,一碰就死。


    温景珩也逼他们。


    一家子,父皇走了,母妃们被困在深宫里,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天高地阔。长兄被重重枷锁捆着,连喘口气都由不得自己。


    但底下的弟妹们不一样。


    他们可以替父皇看看这盛世安稳,替母妃们踩踩宫外的泥土,替长兄尝尝随心所欲的滋味。


    要活得张扬,活得敞亮,像春日里的花一样使劲儿开,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尽情发光。


    甭管前路有多少坎儿,都得挺直腰杆往前闯,为了那些没能活出自我的人,也为了自己能真正为自己活一场。


    这样想着,温景珩转头就去盘点了下宗室子弟,结果悲催的发现,最优选好像还是自己那群皇弟皇妹。


    温景珩:“……”


    真的,他真的好久没有那么无语了。


    没办法,在国家和弟妹间,温景珩将永远选择前者。


    总也没有享受了一切,却什么也不用付出的道理。


    时间总也过了快,春天如约而至。


    一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温景珩手中恰好又没什么棘手的事,于是在御花园的亭子中,早早叫人备上了几种糕点。


    温景珩邀了弟妹们来园中赏花。


    好吧,其实就是忽悠(划掉),想找他们好好“谈谈”心罢了。


    温景珩心里跟明镜似的。


    若是把六人凑到一块儿谈,保准你推我让,谁也不肯要当储君,倒不如拆开了,一个一个慢慢聊。


    万一真有哪个被说动了,心里生了那份想坐上龙椅的念头呢?


    温景珩越想越觉得这世道透着股魔幻,实在不正常。


    别家的皇室,为了争那个皇位,明枪暗箭从来不断,父子反目、手足相残都稀松平常,仿佛为了权力,什么亲情道义都能抛到脑后。


    可到了他们家……


    温景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像头倔驴的二弟,慢慢补上后半句。


    偏生是另一番景象,反倒要他这个做兄长的来费尽心思想着“劝”人争一争,想想都觉得荒诞。


    温景珩深呼气,笑着想把温景琛扶起,还不忘顺便安抚人:“皇弟说得是哪儿的话,朕观于言行举止最为稳重……”


    抚……没抚动……


    温景珩:“???”


    温景珩不信邪,手中更加用力,可温景琛像是用502胶水将自己与地面粘在一块似的,一动未动。


    温景珩:“……”


    真的,他真的好久没有那么无语过了。


    温景珩选择祭出杀手锏,身形一个不稳,整个人踉跄几步,手指搭上石桌才堪堪站稳。


    眉头一簇,低低轻咳两声,眼瞧着就是身体极不好的样子。


    温景琛急了,立即和地面分手,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温景珩,“皇兄!快!叫太医!”


    指尖触上皇兄手腕的刹那,温景琛浑身一僵,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冷得像块浸在寒潭里的冰,顺着指腹直往骨头缝里钻。


    更让心惊的是,那手腕太过纤细,不过轻轻一握,五指便能环住整个腕骨,好像稍一用力,就能将这脆弱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