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 章劝,没劝动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他在无数的时空里,不知寻了多久才重新找回的珍宝,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出事!


    温景珩轻轻拍了拍温景琰的脊背,手下移,手背狠狠朝着温景琰的脖颈拍去。


    温景琰神情一呆,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在闭眼的最后一刻,眼中闪着浓烈的不甘。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原以为……原以为能靠自己留下他,却未曾想……


    将昏迷的温景琰安置在一旁。


    温景珩重新捡起砸落在地的匕首,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就朝着心脏刺去。


    “呲!”


    温景珩:“……”


    很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呢。


    温景珩睁开眼,没睁开……


    他被人打晕了。


    温景珩:“……”


    确定了,这个地方果真是被下了什么诅咒。


    启辰面无表情,却用与本人性格丝毫不符合的力道将温景珩抱起,轻柔的,像是手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轻轻一碰就碎了的琉璃盏。


    晟帝对手中暗卫下了死令,护着太子顺利登基,并确保他在二十四岁前活着。


    这命令,凌驾于皇权之上,重于世间一切。


    温景珩被启辰抱回了乾清宫。


    晟帝的尸体被国师带回了观星台,没人阻止。


    两则消息打得朝臣与宫妃一个措手不及。


    晟帝死了,被太子杀死的。


    太子想死,但被晟帝安排的后手给拦下了。


    晟国的天,终还是要变了。


    还来不及为晟帝的死亡而悲痛,就要开始急急忙忙的封锁消息,权利交接、安排国丧、安排登基大典。


    就在温景珩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成为注定的新帝,成为皇位唯一继承者。


    温景珩是在次日清晨才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双手好像被绑了,后颈还一阵阵的发痛。


    “殿下。”


    刚刚开机的脑子还有点迷糊,温景珩慢半拍的转头。


    骤然撞进两双关心的眸子中。


    是启昕和启辰。


    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双手,对着两人开口:“解开。”


    启辰直直盯着温景珩:“您答应属下,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温景珩回避对方灼灼视线,不开口。


    他无法答应,无法做出承诺。


    双方僵持片刻,最后还是启昕最先认了输,将捆住双手的绸缎给剪了下来。


    没办法,殿下若执意寻死,那他们是拦不住的,他总有千种办法让自己逃脱他们的视线,再者,生气已散,即使保着他不受伤害,可内里的亏空,却也是如何也补不回来的。


    温景珩撑着床,坐起了身。


    启辰想去扶他,却被他制止了。


    温景珩说:“我还没有那么废物。”


    启辰收回想要搀扶的手,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算是看着陪着温景珩长大的,如今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父子二人相残,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扬。


    温景珩想起昏迷前的事,开口询问:“崔娘娘和四弟可还好。”


    启辰回:“无事,但他们都很担心殿下。”


    启辰想打感情牌,可却被温景珩拒绝。


    温景珩垂下头,盯着绣龙纹的锦被:“我知道了,没事就好。”


    启辰还想说什么,却被启昕拽了出去。


    殿外,启辰不解启昕的做法,开口询问:“做什么?”


    启昕甩开手,对上启辰疑惑的目光:“殿下需要静静,你说的越多,越是会让殿下想走。”


    殿内。


    温景珩盯着虚空发起了呆。


    这次是真什么也没想,只是安静的放空思绪。


    可没让他安静多久。


    一个上午,温景珩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生茧子。


    短短的几个时辰内,来了四波说客。


    朝臣们最先踏碎清晨露珠。


    以赵太傅为首,六部尚书随行。


    他们以朝堂为重,抬出国家大义,试图用“国家需要你,百姓需要你”的说辞打动温景珩。


    “晟国需要明君!万民倚仗太子!”


    温景珩垂首,淡淡吐出句:“我愿献祭生命,护晟国百年无虞。”


    国士之若,撞碎所有劝进之言。


    满殿朱紫,哑然失色。


    第二波是后妃。


    以崔云舒为中心,一众妃嫔簇拥着,又牵出刘静姝,提及星河誓小队的过往,想打记忆牌。


    崔云舒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劝道:“想想他们,他们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活得灿烂。”


    “正因念极,才更该,黄泉相见。”温景珩的话,再次让这波人败下阵来。


    满室芳华,落泪无声。


    第三波是皇子皇女。


    大公主温明珍领着所有弟妹前来,说着温景琰不能没有兄长,更提及他们早已将他视作父亲。


    温景琰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眼里满是即将失去他的痛苦与悲伤,哭着喊:“哥哥!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


    “兄长!你怎忍心伤我们?!”


    “皇兄!你忍心再让我们尝一遍丧父之痛吗?!”


    “我亦这般,求过父皇。可我的阿爹,也未曾回头。”温景珩一句话,让这波人再次溃不成军。


    满殿悲泣,无人再言。


    最后一波是宗室。


    康佳长公主带着宗室里几位最有威望的老王爷、老公主赶来,以祖宗基业为由,直言先祖女皇断不会想看子嗣如此“无能”。


    鬓发染霜的康佳长公主握着温景珩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


    “女皇血脉,岂可自轻若此!”


    “列祖列宗在上,岂容你这般作贱自己!”


    温景珩慢慢将自己的手抽回,“待我魂归太庙,自会亲自向先祖,请罪。”


    四批人马,四次劝谏,皆铩羽而归。温景珩始终端坐如松,唯有袖中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几分心绪。


    太子一心求死。


    可先帝下令,皇位只能由皇太子继承。


    众人无法。


    劝不动,实在劝不动!


    在踏入乾清宫前,多数人不过抱着尽人事的态度。


    可当真正见到那位端坐如松的太子时,某种近乎偏执的念头突然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那轮明月若就此陨落,这世间便再不会有第二道这般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