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 章116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晟帝本想和宝贝太子抵足而眠,但温景珩表示“不!”。


    晟帝只好作罢。


    灯一盏接一盏的被熄灭,只留漫天孤星独亮。


    御幄被掀开,一袭暗黑锦衣的温景珩走出,朝幄外的待卫们打个手势,示意他们莫要出声。


    这才踏着碎光行至临时马厩。


    “呼哧——”


    笑意从眼中漫出,丝丝缕缕,格外温和。


    温景珩快行两步,苍白的手扶上马头,到分不出是马更白点儿,还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更白些。


    “白圭,是我。”


    白圭开心的蹭蹭温景珩的手,尾巴不紧不慢的甩动着。


    白圭是只汗血宝马。


    但这还不是最稀奇的。


    它的颜色乃珍珠白。


    这种颜色极为稀有,总占比3%。


    白圭从小就在温景珩身边。


    这也是晟帝的意思。


    帝皇可以不用上战扬,但有只专属良驹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马是刘静姝送给温景珩的十五岁生辰礼。


    已经陪了温景珩四年,感情不可谓不深。


    温景珩将白圭牵出马厩。


    左脚尖轻点马镫,借着向上一蹬的力道,身体如轻燕般向侧上方扬起,右腿已如钟摆般划过马背,稳稳落于右侧鞍座。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足尖触镫时不见滞涩,翻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落鞍时只余马鞍轻微一响,人与马瞬间默契相融,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不必温景珩多费心,白圭在他坐稳的那一刻,就小步跑到了围扬栅门。


    待卫上前一步,厉声喝止:


    “夜禁已至,围扬栅门早闭!来者何人?持何信物?按例此时严禁出入,若无私自离营的令牌,还请回营待旦,莫要违了猎扬规矩!”


    温景珩端坐于马背上,从腰间拽下“东宫令牌”。


    不必他多言,两行侍卫立刻让出道路,双手抱拳躬身:“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温景珩不欲与其多言,双腿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就飞似的狂奔而去。


    独留侍卫在原处风中凌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太子殿下独自出营的事,告知陛下。


    真是奇了怪了,今晚是有什么大事吗?怎的各部小大人与太子殿下都出去?


    罢了罢了,这不是他这等小啰啰该想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些大人的事儿,自有陛下做决断,他还是老老实实苟着保命吧。


    且说这边。


    在瞧不见身后营帐时,白圭慢慢降下速度,让背上的人不会太难受。


    初秋夜风不算冷,还带着些夏日残留下来的温热,将鬓边的碎发吹起,添了丝少年的潇洒肆意。


    “咳咳……”


    温景珩不受控制的轻咳两声,手帕擦掉嘴角一丝血迹,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讥讽神色。


    自太多人如前世一般逝去后,他的身子就越发不好了,却总也吊着一口气。


    叫人不能好好活,又不能死了一了百了。


    轻轻仰起头,漂亮的琥珀眸中,映着漫天星辰闪烁。


    素白精致如画的面容,却扬起嘲讽的讥笑。


    瞧,所谓神明,不过如此。


    一群只会躲在旁人背后的可怜虫。


    受着人间香火供奉,却不愿承担起身为神明的一点职责。


    这神明,既然他们做不好,那自有旁人能顶替。


    没有谁是独一无二的,世界失去任何人都依旧能正常运转。


    而神明,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御幄。


    自温景珩出去后,原本看似睡熟的晟帝,又撑着床坐了起来。


    幄内的烛火早已熄灭,独留外面洒下的苍凉月光,能隐约照清点物品。


    晟帝握紧手中扳指,力道极大,却又控制在不会将扳指握碎的程度。


    一地的凄凉月色。


    晟帝定定瞧着,似要将自己与那月色融为一体。


    快了,马上要到做出选择的时间。


    但无论重来多少次,他给出的答案始终不会变。


    珩儿会理解他的做法。


    帐外传来声响,是温谕和那前来报信的侍卫在小声沟通。


    话说这边。


    温景珩骑着白圭来到山顶。


    秦绯雀听见声响转头,惊喜道:“诶,珩珩你来啦!”


    听此言,众人顺着瞧去。


    果然就见一人一马乘光而来。


    月光洒落于他身上,倒像是谁家俊朗仙君下凡来了。


    若此时有旁人,定是要看痴了神,感叹三生有幸,才见此等画面。


    小队成员只是一晃神,就恢复了正常,只再次感叹自家队长又变好看了。


    糖安依旧是只小熊猫,怀中紧紧抱着个绣竹纹的香包:“可算来了,带上晏清制的香包没?这儿小虫子还真不少。”


    唐薇一手拉住满脸嫌弃的崔明志,一手护住手中的小蛋糕,“快快快!就等你了,云然非说等你来了才能吃。”


    温景珩翻身下马,安抚的摸摸马头,就让它和其他马一块玩去了。


    无信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这。”


    温景珩颔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抛下太子的礼仪,盘腿坐在氍毹上。


    众人围着坐成一圈,中间支了张折叠案几,上放各类食品与酒水。


    无信伸手倒了杯桂酒,打趣温景珩:“喏,太子殿下今儿个最晚,怎么着也该自己罚一杯。”


    桂酒浅琥珀色,月光透过琉璃杯,落于其上。


    竟是酒末已肚,已醉上三分。


    琉璃在工部加班加点的努力下,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如今但凡家中有些闲钱的,也都早已安了琉璃窗。


    琉璃不珍贵,再加上晟国鼓励工人创新,竟也磕磕绊绊的把眼镜的雏形给做了出来。


    对此,云然和秦晏清是最高兴的。


    前者常年有戴眼镜的习惯,却因国家还未曾造出,不能在旁人眼前实时佩戴。


    后者掌着医学院,由于学生多来源于穷苦人家,这导致他们非常珍惜此次上学的机会,经常夜半点灯努力。


    再加上医者对视力有一定要求,这导致医学院中的学生有一大半都是近视或散光。


    为此,秦晏清难得有些麻爪。


    在工部放出消息后,更是顾不得别的,借着和云然是队员的关系,领先其他部门拿下第一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