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 章第89章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秦绯雀正和小白干饭,这是自小队成员被分开后,秦绯雀威逼利诱得来的。
裴渡川盘腿坐在蒲团上,半手掐指,念念有词,试图将结界破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指诀忽变,袖中罗盘迸出七点星芒。
“破秽!”
最后一个音节炸响的瞬间,一抹鲜血自嘴角流出。
身形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无信斜倚阑干,衣袂垂落如流云,足尖轻晃的弧度似檐角悬铃。
仰头观满天星河,嘴中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歌词。
酉时三刻,一阵古朴悠远的铜铃声自观星台为中心,如涟漪般向皇宫各处荡漾开去。
铃声似远似近,时而清越如泉,时而低回如叹,在朱墙碧瓦间萦绕不绝。
十一处殿门同时打开,发出整齐划一的“吱呀”声。
但见十一道月白身影踏着铃声徐步而出,绣金边的长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同色的披风将面容隐在阴影之下,唯有衣袖翻飞时,方能窥见其上用银线暗绣的星斗图案,在灯烛下若隐若现。
步履轻盈,像应和着天际初现的星辰。
月光洒在绣金的衣缘上,流转出淡淡清辉,恍若谪仙临世。
好好的神秘仙人图,却被四周响起的吐槽声打破。
唐不苦小声吐槽:“什么吗,还特意让换身衣裳。”
云然把长袖卷起,用桌台上随便拿取的发带捆住。
长袍长袖,太过麻烦,连有些中二。
糖安觉得那让他们换衣服的人有病,为什么他个熊猫也要穿啊?!
秦晏清默默把药粉瓶塞进袖上。
崔明志手握长剑,觉得这身虽好看,但若待会儿打斗时沾上血迹可就不美了。
众人各异,虽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离自己不远,且能听见声音。
但就是瞧不见人。
温景珩出言提醒:“这是秘境,只要我们在戍时到达观星台,秘境就能破。”
温景珩话音刚落,四周传来零零总总的回答声。
“知道了”、“多谢殿下告知”、“OK”、“晓得了”……
启昕立于东宫正门处,袖袍微动,声音清冷疏淡:“国师有令——戌时三刻,观星台汇合,过时不候。望诸位大人,莫要误了时辰。”
“啧。”唐不苦率先跳上墙头,也不管其他人看不看得见,随意一挥手,“拜拜,我先走一步。”
又是几道白色身影越上墙头,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温景珩缓步走出东宫,不急不慢的朝观星台而去。
很不可思议,第一个遇到困难的是唐薇。
唐薇:“……”
她不是来凑人数的吗?第一个针对的不应该是一看就很厉害的唐不苦等人吗?
只见,地面、墙面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
红的、黑的、灰的、白的……
打眼一扫,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叫人看着心里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唐薇:“!!!”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虫子啊!要死了要死了!
本想原路返回,换条前往观星台的路。
一转头。
唐薇彻底绷不住,发出惊恐的哀嚎声:“什么鬼啊!姐姐!救!命!啊!我要死了!”
只见本还一片空荡宫道上,不知何时,也已布满无数虫子。
活人微死。
唐薇抱头蹲地,试图麻痹自己。
唔唔唔,她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准时到达观星台了,不带那么玩得啊!
与她隔着一道宫墙的右边。
糖安正昏迷在地。
。
现代,A市
夜色如墨,别墅的落地窗外,霓虹璀璨。
灯火将奢华的客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糖安静静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赤着的双脚微微蜷缩,苍白近乎透明。
单薄的衬衫下,隐约可见青紫交错的淤痕,从手腕蔓延至脖颈,像是被暴力揉碎的花瓣。
糖安微微仰起脸,紫罗兰般的眼眸还残留一丝恍惚,尚未从记忆的断层中清醒。
可下一秒,潮水般的黑暗回忆汹涌而来。
像烙铁般烫进脑海,伴随着无数疼痛、屈辱与窒息般的压迫感。
“嗒、嗒、嗒——”
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身体猛地绷紧,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齿关死死咬住腮肉,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可即便如此,他的瞳孔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身体先于意识认出了这个脚步声的主人。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装,宽肩窄腰。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一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糖安,眼底是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
“003。”
他薄唇轻启,随意地招了招手,如同在召唤一只豢养的宠物,“过来。”
糖安的呼吸骤然停滞。
不要!
不要过去!
他在心里疯狂嘶吼,可双腿却违背意志,机械般地向前迈出一步。
身体记得。
记得每一次反抗后的惩罚,记得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时缺氧的痛苦,记得皮带抽在背上时火辣辣的灼烧感。
所以即使灵魂在尖叫,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依然会乖顺地走向恶魔。
。
刀剑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启昕松口气,好险,差点儿叫她们真走出去了,不然,国师大人设的秘境不就没用处了吗。
。
京城,崔府
朱漆大门被官差狠狠踹开,轰然倒地的巨响震碎了清晨的宁静。
"搜!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领头之人厉声喝令,腰间佩刀寒光凛冽。
崔明志被父母死死护在身后,母亲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腕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骨血里。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身着皂衣的官差如虎狼般冲进府中。
翻箱倒柜,砸瓷碎玉,将崔府百年尊严践踏成积粉。
“住手!”
他刚欲冲出,却被母亲猛地拽回。
转身对上的,是母亲满含泪水的双眼。
那里面盛着哀求,盛着绝望,更盛着令他浑身发冷的决绝。
“明志……别去……”
母亲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压得他再也迈不动步子。
院中乱作一团。
族中女眷的啜泣、幼童惊恐的哭喊、官差粗暴的呵斥,混杂着府外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
如同无数把钝刀,一下下凌迟着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