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日子到头了!林清竹的冰冷直觉!

作品:《让你代撩,没让你把圣女弄哭啊!

    林风很享受这种平静。


    每天扛着扫帚,在藏经阁前。


    把落叶扫成一堆,再慢悠悠地装进簸箕。


    听着内门弟子们压低声音。


    议论着“千面鬼影”又在哪个州哪个府露了马脚。


    追捕他的“前女友联盟”又闹出了什么新动静。


    林风心里就乐开了花。


    这感觉,爽!


    就像看着自己导演的一部大片,票房火爆。


    而自己这个导演兼主演,却深藏功与名。


    在电影院最后一排吃着爆米花。


    “完美。”


    林风靠在藏经阁外一棵千年古松下。


    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根。


    他甚至有点喜欢上“老王”这个身份了。


    没有KPI,没有996。


    每天上班就是扫扫地,摸摸鱼,听听八卦。


    宗门还管吃管住。


    简直是神仙日子。


    “等这波风头过去,就彻底退休。”


    林风美滋滋地盘算着。


    他连退休地点都想好了,就去北境一个叫“铁佛镇”的地方。


    那里民风彪悍,修士都懒得去。


    他用“李铁牛”的身份,买上几十亩灵田。


    再盖个大院子,娶个普普通通的媳妇,生一堆娃。


    从此江湖再无“情圣”,只有老实巴交的农扬主李铁牛。


    多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斑驳的光影。


    暖洋洋的,让人犯困。


    微风和煦,吹在脸上,痒痒的。


    林风眯着眼,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他想起了地球上的某个下午,也是这样好的天气。


    林风坐在大学的草坪上,旁边是抱着吉他的室友。


    那家伙正在磕磕巴巴地弹一首曲子,想在联谊会上一鸣惊人。


    想到这,林风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在自己布满补丁的膝盖上,轻轻敲击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段轻快、明亮,带着循环往复、层层递进美感的旋律。


    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这个世界的音乐,要么是宫商角徵羽,追求大气磅礴。


    要么是丝竹靡靡,追求意境幽远。


    而林风此刻敲击的旋律,其和声结构与推进方式。


    与这个世界的主流音律,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东西。


    他自己没注意。


    可有人注意到了。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头发胡子全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者。


    正背着手散步路过。


    他是天灵宗的太上长老之一,云乐子。


    这位长老修为深不可测,但一辈子不问宗门俗事。


    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音律。


    从上古神魔战扬流传下来的残缺战歌。


    到凡俗勾栏瓦舍里的市井小调。


    他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当那段陌生的旋律飘进他耳朵里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云乐子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什么曲子?


    结构如此精巧!


    简单的几个音节,通过不断的重复和叠加。


    竟然能营造出如此和谐又华丽的听感!


    这……这简直是大道至简的典范!


    他循着声音望去。


    看到了那个靠在树下,一脸惬意,手指还在膝盖上敲打的扫地杂役。


    老王。


    云乐子认识他,一个在藏经阁扫了十几年地的老头子。


    他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林风敲完了一小段,砸吧砸吧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个午觉。


    刚闭上眼,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老王。”


    林风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弹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老脸,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云乐子!


    林风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完犊子了!


    刚才得意忘形,竟然把《卡农》给敲出来了!


    他脸上却没露出半点破绽,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子。


    “啊?长……长老,您叫我?”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


    云乐子摆摆手,眼神里全是好奇和探究。


    “我问你,你刚才敲的那段曲子,叫什么名字?


    是从何处学来的?为何我从未听过?”


    一连三问。


    林风的脑子飞速运转。


    怎么办?


    说实话?


    说这是我家乡的一首名曲?


    那他妈不是直接自爆卡车?


    一个凡人老头,会一首连太上长老都没听过的曲子?


    这比一个杂役会写“惊鸿仙子”的诗还离谱!


    必须装傻!


    一秒钟内,林风就定下了策略。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又茫然的表情。


    “曲子?什么曲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膝盖。


    “哦……长老您是说我刚才瞎敲的啊?”


    “嗨,那哪儿算什么曲子啊。”


    林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就是小时候在村里,听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哼过的调子。


    俺觉得好听,就记住了。”


    “至于叫啥名……俺一个大老粗,哪里晓得哦。”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表情、语气,都完美符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头的形象。


    云乐子眉头微皱。


    一个乡下货郎哼的调子?


    他有点不信。


    这种精妙的和声进行,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凡俗货郎之口?


    但他看着林风那张真诚又愚笨的脸,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真是某个隐世高人游戏人间时。


    随口哼出来的调子,被这老头侥幸听了去。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云乐子摇摇头,没再追问。


    他觉得这事儿挺有趣,一个扫地老头,竟然还身怀如此别致的曲调。


    云乐子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了。


    林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小路尽头,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后背,已经湿透了。


    妈的。


    太险了。


    以后再也不能浪了。


    苟!


    必须往死里苟!


    ……


    天灵宗,圣女峰。


    林清竹正在静室中打坐。


    她的面前,悬浮着三枚玉简。


    一枚来自血神教,一枚来自万剑阁,还有一枚是天灵宗自己的情报汇总。


    三方势力联手后,情报如雪花般汇集而来。


    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虚无缥缈的“千面鬼影”。


    可查了这么久,那个“千面鬼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让林清竹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时,静室外的禁制被触动。


    “圣女,云乐长老求见。”侍女的声音传来。


    林清竹睁开眼。


    云乐子?


    这位长老一心沉醉于音律,从不参与宗门争斗,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请他进来。”


    很快,云乐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清竹丫头,还在为那个骗子的事烦心呢?”


    林清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老夫不通打打杀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乐子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过今天,倒是遇到一件趣事,说给你听听,给你解解闷。”


    “哦?”


    “咱们宗门啊,真是藏龙卧虎。”


    云乐子咂了口茶,一脸神秘。


    “今天路过藏经阁,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一个扫地的杂役,叫老王。竟然能用手指,敲出一段我闻所未闻的精妙曲子!”


    林清竹端着茶杯的手,没有任何动作。


    她静静地听着。


    “那曲子的结构,跟你我所知的任何音律都不同,


    简直是自成一派!我问他,他倒好,说是一个乡下货郎哼的!”


    云乐子说到这里,自己都乐了。


    “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凡人杂役,哼着前所未闻的曲子……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又要多一段‘扫地僧’的传说了。”


    云乐子只是当成一件趣闻。


    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了林清竹的脑海。


    凡人杂役。


    前所未闻的曲子。


    林清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那因为追查“千面鬼影”而变得有些迟钝的直觉,


    在这一刻,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锐利!


    她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那个雨夜。


    那个自称“展池”的男人,轻描淡写地吟出的那首诗。


    “惊鸿仙子落凡尘,回眸一笑天下春。”


    那首诗,意境高远,浑然天成,绝不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能写出来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骗子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透了人心,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眼神。


    诗。


    眼神。


    现在,又多了一首来自“凡人杂役”的、前所未闻的曲子。


    一个念头。


    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千面鬼影……


    一个纵横百年的独行大盗。


    这个解释,太完美了。


    完美到,像是有人故意递到她们面前的标准答案。


    会不会……


    会不会,他根本不是什么大盗?


    也不是什么天灵宗少主,魔教长老之子。


    他就是一个……


    用最卑微,最不起眼的凡人身份伪装起来的……


    更高明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