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么叫“另有任用”?
作品:《穿越后,汉东没人能压得住我!》 第二天,汉东省检察院会议室。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但没人敢再点上一根。
高育良坐在主位上。
“同志们,昨天我和瑞金书记通过电话,就丁义珍案的后续工作,进行了深入的沟通。”
高育良的语速很慢。
“瑞金书记指示,当前局面复杂,我们要……”
“相机行事。”
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一听这四个字,心里都咯噔一下。
“考虑到丁义珍外逃事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也暴露了我们内部存在的问题。”
高育良继续说着官样文章。
“为了更好地展开下一步工作,也为了消除一些不必要的猜疑,省委研究决定……”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
“将陈海同志,暂时调离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局长职位。”
“另有任用。”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陈海。
陈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腰背挺得更直了。
副局长吕梁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陈海。
“我宣布一下。”
检季昌明接过了话头,声音干涩。
“根据省委的决定,在陈海同志调离期间,反贪局的工作,由吕梁同志暂代主持。”
高育良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
“散会。”
会议结束,走廊里诡异地安静。
“季检!”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闷。
刚得到消息的陆亦可几步追上季昌明,直接拦在了他面前。
“季检,我有话要说!”
季昌明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下属,脸色沉了下来。
“亦可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没问题!”
陆亦可不管不顾,声音都拔高了。
“我就想问问,什么叫‘另有任用’?陈海局长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要调离他?”
“这调令说得不清不楚,这不就是变相的停职调查吗?!”
她的质问像连珠炮。
季昌明被她问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里人来人往,影响太坏。
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声音猛地提高。
“陆亦可!你还有脸问我?”
“我问你,丁义珍是怎么跑的?”
“你们一处负责二十四小时盯防!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你还有理了?”
“这是天大的失职!”
季昌明把责任的帽子,狠狠地扣了下去。
陆亦可气得脸都红了,毫不退让地顶了回去。
“是您说,没有省委的正式批文,就不能动他!让我们在外围等着!”
“现在丁义珍跑了!这个责任凭什么让我们一处来背?凭什么让陈局来背?!”
“你……”
季昌明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亦可,别说了。”
陈海的手按在了陆亦可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表情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老领导。
“季检,您别生气。”
“组织的决定,我坚决服从。”
他又转头对陆亦可说。
“亦可,这是工作,不是吵架。季检也是为了工作,你少说两句。”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主动打着圆场。
陆亦可看着陈海,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季昌明看着陈海坦荡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回到反贪局的办公室,陈海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收拾得很慢,很仔细。
吕梁站在门口,想进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尴尬。
“老吕,进来吧。”
陈海没回头,却知道他来了。
“陈局……”
吕梁搓着手,一脸的愧疚。
“这事儿……唉。”
“跟你没关系。”
陈海把一个半旧的保温杯放进纸箱。
“以后反贪局就交给你了,担子不轻,好好干。”
“陈局,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陈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是革命工作,在哪儿干不一样?走了。”
他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走出了自己奋斗了多年的办公室。
没有回头。
……
车子开进家属院,陈海抱着箱子走上楼。
推开家门,父亲陈岩石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这位满头银发的老革命,退休了也不闲着。
“回来啦?”
陈岩石从厨房探出头。
“今天怎么这么早?单位不管饭了?”
陈海把纸箱放在墙角,换了鞋。
“爸,以后我天天都能回来陪您吃饭了。”
陈岩石手里的锅铲停住了。
他慢慢转过身,扫了一眼墙角的那个纸箱。
“怎么回事?”
“我被调离岗位了。”陈海说得很平静。
“放屁!”
陈岩石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砸在灶台上。
滚烫的油溅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调离岗位?说得好听!”
老人家满是皱纹的脸涨得通红。
“这他妈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是李达康那个王八蛋干的,对不对!”
陈岩石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陈海沉默了。
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父亲。
“好啊!好一个李达康!”
陈岩石气得来回踱步。
“我算是看透他了!”
“是不是就因为你坚持要把丁义珍的案子移交最高检,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还是因为我这个老不死的,替大风厂那帮下岗工人说了几句公道话。”
“碍着他李大书记追求GDP,打造政治明星的光环了?!”
陈岩石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了那层冠冕堂皇的窗户纸。
“爸,您先消消气,别激动。”
陈海赶紧扶住父亲,给他倒了杯水。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李书记。”
陈海试图安慰他。
“丁义珍毕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的,我作为反贪局长,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责任?”
陈岩石把水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水都洒了出来。
“你有个屁的责任!”
老人家瞪着眼睛,口水都快喷到儿子脸上了。
“你那是按规矩办事!是他们瞻前顾后,贻误战机!”
“现在出了事,拿你这个办事的来顶缸?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陈海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规矩不是这个规矩。
陈岩石看着儿子那张故作轻松的脸,心疼得不行。
“儿啊,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把你调离,我问你,调去哪儿?”
陈岩石洞若观火。
“整个检察院系统,除了反贪局长,还有哪个位置是有实权的?”
“是能让你放开手脚干工作的?”
“没有了!”
他一拍大腿,声音里充满了悲愤。
“他这就是要把你挂起来!给你个闲差,让你有职无权,慢慢磨掉你的锐气!”
“这就是他李达康的心胸!比针尖还小!”
“丁义珍是他一手提拔的干部,是他的心腹!现在这颗雷爆了。”
“他不想着怎么挖出背后更大的老虎,反手一刀,先砍向了查案子的同志!”
“他这是要干什么?他这是要杀人立威,撇清自己的责任!”
“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谁敢动我李达康的人,这就是下场!”
陈岩石越说越气,最后指着窗外。
“我倒要看看,他李达康想把这潭水,搅成什么样子!”
陈海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