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可不是需要你牵马的淑女。……

作品:《福尔摩斯小妹

    伊拉拉惊讶地看向那匹马。


    “你之前说,这是马歇尔零售商老板借给你的马。”她可没忘记莫里亚蒂的解释,“怎么会在你这里?”


    “在梅里顿陪了我这么久,有些舍不得分别。”


    莫里亚蒂温声回答,“辞职时就向老板买下了它。”


    伊拉拉:“……”


    行吧。


    不论放在哪个时代,马都不是便宜的物件。在当下购买一匹马,还是这样高大挺拔、性格温顺的好马,怎么也得五十英镑起价,别提它需要马厩、跑场和饲料,后续维护饲养的费用更是远甚马匹本身。


    试想一下,一名苦哈哈还得出差报账的小会计,离职期间掏出他一年多的工资买马。


    伊拉拉已经能想到马歇尔零售公司的老板当时会是什么表情了。


    不过,反正是莫里亚蒂掏钱,和伊拉拉没什么关系。她很高兴见到它。


    她伸手抚向马头,不自觉地放缓语气:“很久不见啦。”


    距离离开梅里顿过了几个月,时间不长,却发生了很多事。


    但马儿记性很好,哪怕伊拉拉·福尔摩斯完全换了打扮,她身上的气味没变。骏马依旧认出了伊拉拉,眨了眨透亮的眼睛,主动用头颅拱了拱伊拉拉的掌心。


    哎呦!


    瞬间伊拉拉就明白了莫里亚蒂的心情。


    这样通人性的动物,谁不会产生感情啊。换伊拉拉也会舍不得的,她心情大好,不等莫里亚蒂催促,灵巧地翻身上马。


    稳稳当当地坐在马鞍上,伊拉拉低头看向牵起缰绳的莫里亚蒂:“要去哪里?”


    “市中心。”莫里亚蒂说,“请允许我为你带路。”


    “……你要走过去?”


    这可不是梅里顿到内瑟菲尔德庄园的乡间小道,伦敦城再小,如此步行回市里,怕也是要天亮了!


    伊拉拉干脆利落俯身,朝着莫里亚蒂伸手。


    莫里亚蒂愕然抬眼:“你要——”


    “我可不是需要你牵马的淑女,也没那个耐心,”伊拉拉坦荡荡地说,“上来。”


    这是邀请他共骑。


    璀璨星光照亮了环境,辰星的见证下,詹姆斯·莫里亚蒂看向马上的姑娘。没有精致的衣裙,一身干脆利落的西装在夜色中勾勒出玲珑身段,帽檐遮盖住被盘起收好的长发,那修长的脖颈和挺拔的脊背一览无遗。


    她当然不是等待别人帮忙的淑女


    。


    漂亮昂贵的长裙对伊拉拉·福尔摩斯来说无异于枷锁镣铐眼前这身装扮才是她的戎装和盔甲。伊拉拉生来就是驾着马匹、朝着别人伸出手的骑士肆意嚣张的模样有多吸引人她比谁都清楚。


    见莫里亚蒂不动伊拉拉又挑衅般地开口:“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吗?”


    莫里亚蒂猛然回神。


    心跳在耳畔怦然作响但教授还是维持住了镇定的神情。


    是挑衅也是调情。伊拉拉一向如此。


    “你要是如此发出挑战”他忍俊不禁“可就彻底断了我的退路伊拉拉。”


    是吗?


    但伊拉拉也没错过莫里亚蒂红透的耳根。


    这幅强撑的样子可要比他坐在米尔沃顿的会客厅摆出一副反派魔王的姿态可爱的多。


    莫里亚蒂知道伊拉拉是故意逗她到底是维持住了平静的姿态大方握住伊拉拉的掌心借着她的力量他抓紧马鞍同样迅速翻身上马。


    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胯()下骏马也只是打了个响鼻。伊拉拉夹()紧马腹它无声会意朝着市中心迈开蹄子。


    坐在后方的莫里亚蒂双臂在半空中迟疑地悬停瞬间最终还是落在了伊拉拉纤细的腰际。


    骨节分明的手指环住了她的腰身夜风从伊拉拉的方向吹拂过来那淡淡的发香再次席卷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肺腑。


    沉浸在这发香之间


    途径工厂区而后又步入市中心。根据莫里亚蒂的提示伊拉拉勒停缰绳马匹停在了伦敦桥北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位列街道两侧与维多利亚时期建筑风格格格不入的罗马风石柱落入视野高大石柱横亘在街道中央隔着几条街区都能看得见。


    这是伦敦大火的纪念碑。


    莫里亚蒂先行下马他走到碑座前转身。


    “我得向你道歉”莫里亚蒂一声叹息“你的质问合情合理我承认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将你推的更远但若非如此我亲爱的伊拉拉你我甚至不会在梅里顿相遇。”


    “当然”伊拉拉很不客气“毕竟你最初想算计进来的是我的兄长。”


    詹姆斯·莫里亚蒂最初的计划中拿到这枚眼球吊坠的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但你始终是个惊喜伊拉拉”莫里亚蒂毫不吝啬地认同道“远比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做得更好


    。”


    “你是指成为一名**?”伊拉拉出言揶揄“比我兄长更擅长做一名坏人我的荣幸。”


    莫里亚蒂失笑出声。


    “更适合飞扬跋扈、毫无忌惮地施展自己的想法。”他认真纠正。


    还不是指成为一名**!委婉说辞罢了。


    顾问小姐是她的点子但旁人如何看待则不受伊拉拉·福尔摩斯控制。她人在白教堂区、帮助的也是白教堂区的人底层人民自然将她视为好人、英雄。但在政府眼中可就未必了


    除了迈克罗夫特外官员们看她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搅屎棍比米尔沃顿可恶得多。


    但伊拉拉感觉不坏。


    “这还得感谢你”她实话实说“某种程度上是你成就了顾问小姐詹姆斯。”


    他为格雷福斯布置了一盘棋局棋盘上本来应有的是迈克罗夫特的位置。而伊拉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成为不受规则束缚的车。


    伊拉拉紧跟着下马她拍了拍马肚皮。乖巧温顺的骏马并没有因为伊拉拉松开缰绳而惊惶而是静静伫立在原地用透亮的眼睛看向新主人和伊拉拉。


    “只是散步没必要特地来到这里。”伊拉拉看向莫里亚蒂身后的纪念碑。


    “显然你对我产生了信任危机。”


    莫里亚蒂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厚重镜片之后的蓝眼幽幽甚至摆出了几分委屈“所以我希望在坦白一些事后能让你好受一点。”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伊拉拉开口。


    “1666年九月初伦敦市内起火大火整整烧了四天将六分之一的伦敦烧为灰烬”莫里亚蒂没有回答反而娓娓道来“虽然几乎没有人口伤亡但伦敦政府四天之间烧出了当年八百倍于年收入损失。”


    莫里亚蒂说着抬手抚向纪念碑的底座。


    “为了纪念大火克里斯多夫·雷恩设计了这座纪念碑。”他说。


    又是火。


    可以说如果不是伊拉拉等人在不久前的夜晚阻止了格雷福斯癫狂的计划现在的伦敦恐怕比当初的损失更多。


    “谢谢你解释教授”伊拉拉挑眉“但大火不止是为伦敦带来了损失。”


    “也同时扑灭了肆虐的鼠疫。”莫里亚蒂笑着接道。


    中世纪的欧洲几乎没什么防


    疫和医疗措施,英国王室甚至因为凶猛瘟疫搬离了伦敦、前往牛津避难。大火几乎没有伤亡,但当年的鼠疫却杀**城内的六万居民,一直到这四天的火势杀光了所有传染源。


    甚至是,因为伦敦需要重建,居民得到了更多的工作,反而一定程度上拉动内需,让城内的住户生活得到改善。


    “这就是火,伊拉拉。”


    莫里亚蒂出言,“毁掉了伦敦,也给了伦敦一个崭新的开始。无情地涤荡一切,却也纯净地创造未来。”


    “这是格雷福斯的说法,”伊拉拉耸肩,“陈词滥调。”


    “但也是实话,我和他的分歧点在于火应该为自己所用,否则格雷福斯就是下场。”


    他说的是真的火——1666年燃烧整整四天的火,还是意有所指?


    反抗的希望也是火。


    追求自由之人,眼中点燃的亦是火光。


    甚至是——


    “现在,”莫里亚蒂的声音依旧温柔乖顺,“你我都掌握了火,不是吗。”


    镜架之后的蓝眼平静、冷锐,好似了解了一切。


    伊拉拉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坦白一部分,就是这一部分。


    于是她伸手,指尖触及到莫里亚蒂的胸口,继续上移。


    伦敦的夜风吹过来,气温略低,让伊拉拉的右手冰冰凉凉。她的指尖触及到教授的脖颈时,后者不自觉地瑟缩,却没有避开。


    那纤细的指节稍稍勾起,探进莫里亚蒂的衣领,从他严实的衬衣领口下方,勾出黑色的吊坠挂绳。


    栩栩如生的眼球吊坠落在伊拉拉的掌心之间。


    阿胡拉·马兹达是拜火教的主神,贤明、崇高,他知晓一切,掌握着真理,与象征着真理的火。


    拿到莫里亚蒂这枚吊坠时,伊拉拉在盒子外看到了波斯语。


    不是本地人所写,那字迹带着欧洲人的书写习惯,是人为加上的。


    格雷福斯说,三枚眼球吊坠足以让一个人倾听到火的意志,进而操控未来。


    但没人知道这个传说是从何而来。


    “盒子上的符号和文字,”伊拉拉低语,“是你写的,詹姆斯。”


    莫里亚蒂坦然承认:“是的。”


    伊拉拉:“那谣言是你散播的吗?”


    “严格来说,这是传说故事,”莫里亚蒂煞有介事地澄清,“是我,也不是我。”


    “说清楚。”


    “格雷福斯招揽过我,我不屑


    于他的说辞是他同我翻脸的原因之一”莫里亚蒂柔声开口“因此我知道了他的信仰和计划。”


    “然后就此大做文章。”伊拉拉了然。


    “比他先行一步拿到了另外两枚眼球吊坠而已。”莫里亚蒂莞尔“而我没想到的是传说在格雷福斯死后依旧有用就如米尔沃顿所言传说是真是假取决于人们信不信她伊拉拉。”


    他用的是“她”而非“它”。莫里亚蒂说的不是眼球吊坠而是顾问小姐。


    一切都是詹姆斯·莫里亚蒂散布的一个故事。


    格雷福斯沉溺于邪()教研究而莫里亚蒂在拿到另外两枚眼球吊坠后


    怪不得始终找不到任何眼球吊坠的线索整个故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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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造的!无法溯源是因为没有源头而但凡有野心的人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又怎会不加以利用?


    神话中的火神是人造的故事不也是人造的吗。


    至于眼球吊坠从何而来、什么成分又究竟有着怎样的真实故事都不重要了。


    “还得感谢格雷福斯”莫里亚蒂说“因为他的执着米尔沃顿才会对眼球吊坠感兴趣他同样需要这个传说而后我顺着这条线与之见面。”


    “你也是眼球吊坠的持有者哪怕躲在幕后他也不得已高看你一眼。”


    “还有你伊拉拉。”莫里亚蒂不忘补充。


    眼球吊坠的传言成真谁拥有它谁就能掌握火的真理。


    米尔沃顿信也好、不信也罢也不会轻易小瞧另外两名眼球吊坠的持有者、甚至是考虑拉拢一个联盟。


    真有他的。


    伊拉拉把玩着莫里亚蒂的吊坠栩栩如生的眼球好似在直视着她微垂的眼睛。


    从梅里顿开始詹姆斯·莫里亚蒂就几乎什么也没做。


    他不过是在吊坠的外盒上写下了几个字就在伦敦掀起如此之大的风浪自己行走期间却没沾上一丁半点的水珠和雨滴还白白落得这么多好处。


    “你给米尔沃顿也是这么说的吧。”伊拉拉平静质问。


    “当然不。”


    莫里亚蒂很是直接“如果有一样的机会你会选择与米尔沃顿合作而不是我么?”


    伊拉拉:“我可没兴趣同五十岁的老男人调情。”


    莫里亚蒂:“……”


    那张


    清隽面孔愣了愣,而后蓦然失笑出声。


    这是回敬当时在梅里顿,莫里亚蒂出言的玩笑话呢*。


    “毋须你信任我,”教授接着这个机会,慢条斯理地出言,“也毋须你和我站在同一阵营,但你得承认,伊拉拉,只要你仍在这条追逐火光的道路上前行,你我的未来注定拥有彼此。”


    他说的当然不是实际上的火。


    但伊拉拉明白莫里亚蒂的意思。


    小教授退后几步,眼球吊坠从伊拉拉的掌心抽离。但与此同时,他虔诚地朝着伊拉拉举起掌心,虚握住她的指尖。


    “至少你我的目标一致,不是吗?”莫里亚蒂反问,“我从未做过阻拦你选择的事情。甚至是……我愿意帮助你,伊拉拉,按照你的方式和道德标准。请不要因此对我生气。”


    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连这眼球吊坠的来历都告诉了伊拉拉!詹姆斯·莫里亚蒂做到了尽可能的坦诚。


    他秉性可恶,那是生来如此。而且伊拉拉也不得不承认,若非莫里亚蒂是这种人,他折射着漫天星空的蓝眼睛也不会如宝石般剔透明亮。


    那偶尔流露出的惊讶和无措也不会如此可爱了。


    “那就帮帮我。”


    伊拉拉从不与人客气,“暂且不管米尔沃顿,当下最要紧的是抓住肯尼斯。你有什么主意?说说看。”


    莫里亚蒂松了口气。


    不过是征询了他的意见,小教授却看起来很是高兴。


    “我正有此意,”他勾起嘴角,“想要引出肯尼斯,需要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


    “他不聪明,却也不傻。把海伦娜直接丢到家门口,怕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有诈。”伊拉拉侧了侧头。


    “但海伦娜亲自亲眼看到了肯尼斯杀**自己的母亲——就在肯尼斯自己的建筑公司。”


    米尔沃顿将这个情报给了他们,也给出了具体地点。


    肯尼斯的建筑公司距离白教堂区不远,更偏西北。可以说是选在了他的帮派地盘和米尔沃顿的别墅中间,联系双方都很是方便。


    “我与米尔沃顿谈论过肯尼斯的事情,”莫里亚蒂坦言,“就在你放火烧了妓()院之后。”


    “我可没烧妓()院。”伊拉拉不满地开口。


    但她也明白莫里亚蒂的意思。


    谣言扩散、进而编排成了传说,这就不是伊拉拉能够控制的了。火不是她放的,也没有烧毁詹妮斯夫人的宅子。


    但人们希望顾问小姐这么干,于是顾问小姐就成了拯救妇女、烧死老()鸨的英雄。


    莫里亚蒂笑了笑,没与伊拉拉争论,而是继续说下去:“我询问了米尔沃顿具体过程,这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而马上就是海伦娜母亲死后的第一百天。”


    伊拉拉迅速反应过来,她回忆起米尔沃顿指出的地图位置,周围街区刚好有个教堂。


    平白无故出现,自然没人相信。


    但要是前往墓园探望母亲呢?不只是整整一百天后不久,还刚过了万圣节。


    哎呀,这就有意思了。


    伊拉拉已然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她的目光往詹姆斯·莫里亚蒂身上一转:“你要帮忙?”


    “若有用到我的地方。”莫里亚蒂稍稍俯身,“任你指使,伊拉拉。”


    他的黑风衣在星光之下更显瘦削,白皙面孔上的笑容仿佛能包容一切。


    伊拉拉顿时有了坏主意。


    “你换身衣服陪着海伦娜怎么样?”她雀跃开口。


    “你的意思是……”


    “客串一下神职人员吧,”伊拉拉笑眯眯地提议,“我很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