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得吃

作品:《【快穿】高岭之花当我的狗后

    日子如同灵隐峰上流淌的溪水,在修炼、听课、以及与燕肆“正经”双修的循环中悄然滑过十数日。郁耳体内的灵力溪流日渐充盈,对“千机引”的操控也越发熟练,修为稳稳地达到练气中期。


    l6666:“咳咳,熟练的意思不止是现在能钓到肥鱼了。”


    师尊最近有事,走之前嘱咐他白天可以去传功坪听课,郁耳也就去了,他做的不前不后,是一个恰巧不会被传课长老注意的位置,第一排空空如也,最后一排总是被叫去坐到第一排。他现在对此已经了如指掌了。


    周旁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怎么变过,和他一样,很聪明,平时大家对视一眼,差点相看而笑。


    上了几天课,几个人都看眼熟了,相处得十分融洽,郁耳偶尔也带糕点跟他们一起吃。


    这天,一个寸头师兄接过郁耳的核桃酥,边吃边说:“哎,最近山下好像有什么灯会吧,那个老三,你是不是要跟你道侣去啊?”


    被叫做老三的瘦挑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看上去又有点发自内心的得意。“哎呀,肯定是要去的。”


    寸头翻个白眼。他看向郁耳:“哎呀,师弟,你应该还是和我们一样,是草原上的一匹孤狼吧。”


    郁耳:“……额,应该吧。”


    灯会……在记忆里,好像是去过几次。但是那些记忆都太模糊,像是梦境,像是虚幻。他还真有点想去呢。


    月上柳梢时,院门被推开。燕肆回来了。


    他周身裹挟着一股尚未散尽的、浓重到近乎实质的血腥气和凛冽杀意。然而,当他踏入小院,目光触及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帮子看月亮的郁耳时,那股骇人的戾气如同潮水般瞬间收敛、沉淀。他走到郁耳面前,动作带着一种与周身气息截然相反的轻柔,将一盏做工精巧、绘着栩栩如生桃花的暖黄色花灯,递到了郁耳眼前。


    花灯的光晕柔和,瞬间驱散了院中些许寒意,也映亮了郁耳惊喜的脸庞。


    “哇!好漂亮的花灯!”郁耳立刻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桃花图案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他看了看花灯,又看了看燕肆,说他很喜欢。


    郁耳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盛满了灯火的暖意和期待:“师兄,山下有灯会!听说可热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燕肆看着那双被花灯照得盈亮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找不到人陪你去了吗?”他移开视线说。


    郁耳诚实地点头。


    燕肆:“……你不能骗我一下吗?说就是想和我去什么的。”他几乎要恼羞成怒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抽出绑在腰侧的剑。


    于是郁耳立马哄他:“啊,对,我就是想和你去。所以你就说去不去吧?”他对燕肆眨巴眨巴眼,捧起那盏花灯,“这个好漂亮,我舍不得带去放,要不我们去那边再买一个放吧?”


    燕肆闷声说:“哦。”


    l6666吃着小鱼干,连连摇头。


    马上宿主可以去报考幼师证了。


    山下城池,果然是人山人海,灯火辉煌。长街两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鱼龙曼衍,流光溢彩。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情侣的私语声交织成一片鼎沸的声浪,充满了尘世的喧嚣与暖意。


    郁耳像只撒欢的小鹿,拉着燕肆在人群中穿梭,兴奋地指着这个,看着那个。糖人、面塑、猜灯谜的摊子……一切都让他新奇不已。燕肆跟在他身侧,高大的身形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替他隔开拥挤的人潮,一边走一边问:“你要吃什么?那边糖葫芦的摊子又多了新玩意。现在能串橘子,葡萄,苹果。”


    “苹果!”


    两人吃着big版糖葫芦,郁耳咬开糖壳,一脸满足地嚼嚼嚼。


    “好吃呀,师兄。回去让胖叔蒸苹果给我吃。其实,我不太喜欢直接吃苹果,但是变着法子吃倒是很美味呢。”


    燕肆默默记住,嘴里却说:“挑嘴。”


    人实在太多了。一个扛着垛子的汉子莽撞地挤过,眼看就要将郁耳撞开。燕肆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郁耳的手腕将他护住。然而,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刹那,却又猛地顿住,僵硬地蜷缩回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所顾忌,开始犹豫不定。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却主动地、极其自然地握住了他刚刚蜷缩回去的手掌。


    燕肆浑身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郁耳正抬眼看他,脸上是灯火映照下的明媚笑容,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声音清亮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人太多了,师兄,这样牵着,就不怕分开了。”


    人群中声音嘈杂。燕肆却觉得万籁无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喉头苦涩。


    周遭鼎沸的人声、绚烂的灯火、飘香的食物……连同自己的心跳,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模糊,最终化为一片沉寂。


    世界颠倒万千,只有和眼前人眸光相似的暖色,交融旋转着落进他的眼里。


    燕肆失神地望着郁耳的侧脸。


    或许郁耳更愿意和君栢出来看灯会。只不过因为君栢现在不在这里,所以才选择了自己。


    君栢。


    这个名字横在二人之间,是道沟壑。


    少年正仰头望着夜空,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骤然炸开的璀璨烟花,随即又被漫天升起的、承载着无数祈愿的明灯点亮。


    “真好看啊!师兄,我们下次再来吧!”郁耳收回目光,带着满足的笑意偏过头看向燕肆。


    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在他回头的一瞬,眼睫微微一动,便滚落下眼泪来。可是无声流泪的人,表情却仍然冷漠,带着凶气,眉头紧蹙,眼底的深红色像残春,枯荷,一切将要死亡、枯萎的艳色。


    l6666:“???他哭什么?”


    郁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被惊愕和担忧取代。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燕肆的手,轻声说:“师兄,你今天受伤了?伤口……很痛吗?”


    伤口?


    燕肆的伤口,他人看不到听不了。此刻被郁耳柔软的眼眸伤害着,几乎流出血来。


    在心口。


    郁耳疑惑地问l6666,但更多像是在问自己。


    “我为什么会难过?”


    燕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不能刨开他的心,让郁耳看看自己的伤处。


    他刚觉得自己像个人,又被君栢的一句自作多情击得粉碎。


    郁耳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轻轻地、轻轻地印在了他脸颊滑落的泪痕上。那微凉的、带着点咸涩的泪水,被一个极其轻柔的吻拭去。


    燕肆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你……”郁耳退开一点,依旧握着他的手,仰着脸,清澈的眼眸直直望进他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底,声音很轻,却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喜欢我,是不是?”


    l6666:“?宿主你看出来了呀,经典小学鸡爱恋,我都憋老半天没说了。”


    燕肆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深黑的眸子里瞬间布满了防御性的戾气和冰寒。他死死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咙里苦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不吭声,就是默认。


    郁耳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浑身是刺的模样,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了距离。他微微歪着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觉得我不会喜欢你,对吗?” 不是疑问,是陈述。


    燕肆的眉头深深地皱起,他又想到那句轻飘飘的那句——自作多情。


    郁耳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无奈。他再次凑近,这一次,目标明确——他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燕肆紧抿的、带着泪痕咸涩的薄唇上。


    一个短暂、轻柔、却无比清晰的吻。


    “你看上去好难过,”郁耳退开一点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呼吸交融。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漫天灯火,也映着燕肆震惊到失神的瞳孔,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我都不舍得让你这么难过了。”


    他们的手,不知何时又紧紧地牵在了一起。掌心相贴的地方,细密的汗珠温热,黏腻,却固执地不愿松开。


    燕肆感受着唇上残留的、陌生又悸动的柔软触感,心跳如鼓他,猛地抽回被郁耳握着的手,却在下一秒,用更大的力道反手捧住了郁耳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笨拙和急切。


    “你可怜我?!”他声音嘶哑,带着被戳穿的狼狈和一种破罐破摔的戾气,深黑的眼眸里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郁耳被他捧着脸,被迫仰头,看着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非但没怕,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许吧,”郁耳眨了眨眼,笑容狡黠又坦荡,带着点诱哄的意味,“那你要我的可怜吗,师兄?”


    “……我要。”


    话音落下的瞬间,燕肆猛地低下头,狠狠地、毫无章法地吻住了郁耳的唇。


    这个吻,生涩、莽撞。他吮吸着,啃咬着,舌尖笨拙地试图撬开对方的齿关,亲得又凶又急,像条野狗。


    郁耳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唇瓣传来微微的刺痛。在燕肆终于因为换气而稍稍退开一丝缝隙时,他喘息着,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声音含混地评价道:


    “唔……好烂的吻技……”


    燕肆的动作猛地一顿,深黑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羞恼的杀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更加危险的火焰。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额头抵着郁耳的额头,鼻息灼热,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亲多了……自然就好了。”


    周旁都是黏在一起的爱侣,他们在其中,并不惹眼。因为爱意都是平等的,都是相同的,不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神仙的爱情和凡人的爱情一样轻柔,脆弱,坚硬,热烈。


    至少在这个花灯节,他们像凡人那样接吻。


    “……忘记放花灯了。都怪你,师兄,亲个嘴而已,有必要亲那么久吗?”


    “有必要。”


    “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


    现在燕肆道歉越来越熟练了。


    “话说,你有没有不正经的双修功法呀。”


    对方沉默了。


    郁耳明白,那就是有。他搓着小手问:“要不我们偷偷试试吧,师尊最近不在,不怕被听见诶。”


    燕肆先是脖子红,然后耳朵红,现在整个脸都红了。


    “……你……不知羞耻……我们才刚在一起一天!”


    这话好像之前在哪听过。


    郁耳挠挠头:“那过两天师尊来了,你又不高兴喽。”


    师尊还没来,燕肆已经不高兴了。“你为什么老是提到他?”


    活像是怨夫,感觉嫉妒得要疯了,又要气得流眼泪了。怪可怜的。


    郁耳盯着他看:“你就说试不试吧?”


    “……试。”


    直到日上竿头,l6666才从小黑屋里爬出来。它捂着耳朵,不想听到宿主的喃喃自语,它还小,还是个孩子。


    郁耳摊开手脚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薄红。他眼神有些发飘,望着头顶雕花的床幔,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第一次是个秒男,我还嘲笑他的来着。后来就完蛋了。”


    “他胸肌好软。”在一阵沉默后,郁耳忽然发言。


    “身材是不错。”郁耳又说。


    “小腹下边还有两颗红痣。怪性感的。”


    郁耳开始回味了。他回味着回味着,感觉身体也没什么难受的感觉,相反,比平时还要精神奕奕,简直像吃了大补丸。


    郁耳伸了个懒腰,灵力在经脉里欢快地流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一觉给他睡到筑基了。


    他先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表情奇怪地摸摸小腹。


    怪不得最后清洗的时候似乎没弄出来多少,原来是吸收了。


    “这个炉鼎体质,有点意思。”


    感觉能再鏖战三天啊。


    l6666看着宿主倍精神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还在睡的燕肆,陷入了沉思。


    ……谁睡谁的来着。为什么燕肆看上去倒是很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