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买了苹果味的吗,什么,还有两盒?那很好了。
作品:《【快穿】高岭之花当我的狗后》 最近a市的天气不太好,日子往后,便愈发冷了,这些天还有黑沉沉的乌云压盖天空,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在夜晚,这种沉闷的天气会让人心情烦躁,回忆往事。温柏并不喜欢回忆从前,但是今天居然也想到了以前的光景。
很小的时候,温柏就见过那个男人。
老旧的居民楼下,男人站在离他家门口不远处的电线杆旁,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烟。烟雾缭绕中,他看见自己的母亲快步走过去,脚步是少有的轻快。
母亲脸上褪去了在父亲面前惯有的憔悴与疲惫,露出一种温柏从未见过的光彩。她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如同被点亮的星子,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羞涩的喜悦。
她停在那男人面前,仰着脸说着什么,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男人注意到了躲在门框阴影里的温柏,眼神里掠过一丝局促。母亲也像被这目光烫到,抿着唇,眼角也拉了下去。
“喊叔叔。”她有些尴尬地碰了碰温柏的手。温柏冷淡地看了看男人,说:“叔叔好。”他想咳嗽,烟味太呛人了。
男人好像也在尴尬,局促地灭了烟,想摸温柏的头,但看到对方抗拒的反应时,又收了回来。
母亲小声说:“小柏,你先回家,看看妹妹。”
温柏听话地回去了,他关门的时候,看见了男人牵起了母亲的手,而母亲脸上露出少女似的红晕。
关上门,他终于皱起眉头,开始咳嗽,想把嗓子里涌进的烟味,那阵痒意通通咳出。
但那像一根鱼刺,又如同一粒小小的核,就此扎根不出。
快升学的时候,辅导班老师临时有事,提前放学。父亲还在某个赌桌上奋战,母亲接到电话,急匆匆地开了家里那辆二手小轿车来接他。
那个时候,父亲赌博赚得更多。他们还有车呢。
温柏的五感比常人灵敏,他闻到那股廉价的皮革味几欲作呕。他还会晕车,长时间久坐就头晕目眩,感到反胃。
他坐在后座,闻着车上的皮革味,看向窗外。然而这并不是回家的路。母亲让他乖乖等着,自己下车有点事。
是什么事呢?
温柏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母亲下车的背影。
母亲先是快步走着,然后,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温柏隔着车窗看着,那一刻的母亲,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沉重枷锁,整个人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带着一种近乎雀跃的急切,跑进了那栋居民楼里。
温柏开了点窗户,他的目光注视那栋比自己家条件好很多的房子,眨了眨眼。
……那个男人住在这里吗?他歪着头,看见楼上有一个小小的窗被拉上帘子,看不清楚了。
半个小时后,母亲回来了。她的脸颊还有些未褪尽的潮红,发丝微乱,呼吸比平时急促一些。她拉开车门坐进来,将一个印着附近文具店logo的塑料袋递给后座的温柏,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稳:“喏,给你和妹妹买了点新文具,看看喜欢哪个。”
温柏接过袋子。熟悉的烟味残留在袋子上。
后来父亲赌博失败,可他染上瘾了。他开始抽很多很多烟,即使没钱买,也会捡烟屁股,蹲在门口,毫不在意地吞云吐雾。然后再去赌,再去输。
家里的车卖了。温柏并没有感到其他的不便,他可以自己走路上下学。只是父亲身上的酒味越发浓烈,母亲身上的烟味也是。
终于,一扬歇斯底里的争吵后,他们决定离婚。就在离婚手续办妥的前夕,父亲又一次醉醺醺地回来。他通红的眼睛扫过正在客厅默默收拾一地狼藉的母亲,或许是输了太多钱无处发泄,或许是酒精彻底烧毁了理智,又或许……是那些萦绕在妻子身上、挥之不去的陌生气味点燃了他最后的暴虐。
没有任何预兆,一个属于成年男人的、带着酒气和怒火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母亲瘦弱的肩膀上。
温柏的母亲不是只会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没有忍着剧痛,抓起手边的扫帚狠狠反击。
温柏冷静地关好了妹妹温阮的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他走出来,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父亲像一滩烂泥般醉倒在墙角昏睡过去。而母亲,头发散乱,额角破了一块,正靠着墙剧烈地喘息,脸色苍白得像纸,那双曾经亮如星辰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疲惫和濒死的灰败。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走出来的温柏时,那双眼睛里竟奇迹般地挤出一丝安抚的微光,艰难地弯了弯。
帮帮她。
他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地上摔裂了屏幕的旧手机。屏幕亮起,他拨通了通讯录里排在第一位的名字。
“叔叔,”他的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来接我妈妈吧。”
电话那头似乎愣住了,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你妈妈怎么了?你在哪里?”
温柏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母亲手边的矮柜上。
母亲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复杂万分——迷茫、恐惧、一丝被窥破秘密的羞耻、对未来的茫然,最后竟奇异地沉淀出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轻飘飘的、带着无尽疲惫和歉疚的叹息:
“对不起……”
那是温柏最后一次看见母亲。
“嗡——”
手机在掌心震动,将温柏从冰冷黏稠的回忆里猛地拽回现实。
是郁耳。
:“在?”
温柏指尖微动:“嗯。”
郁耳的消息很快又跳出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随意:“过几天你生日了?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然后敲下回复:
“什么都可以吗。”
几乎是立刻,郁耳的消息就顶了上来,带着一丝慵懒的、仿佛能穿透屏幕的似笑非笑:“你想要什么?”
温柏看着那行字,没有任何犹豫,指尖落下,敲出心底最直白、最滚烫的欲望:
“我想要你。”
郁耳差点在老板椅上跳下来。郁耳对消息指指点点:“你看看他,老六,本性不移啊,如果人骚可以起火,这边城市就要发生特大火灾了。”
l6666语气沧桑:“没那么小范围。”毕竟有两个人。“说白了,宿主你的回答呢……”
郁耳没有一丝犹豫:“当然是同意。”
于是温柏看见对方回道。
:“还有什么。”
温柏那天晚上紧急温习了一遍收藏的攻略。
生日当晚,温柏在温阮看好戏的眼神下离开了家门,她一脸八卦,一直问到底是和谁出去的,温柏想了想回答:“郁老板。”。温阮里面哦了一声,满眼赞赏。“是该好好感谢人家。”
郁耳的车停在小区旁,温柏穿着之前那件卫衣,搭了件厚外套出门,自然地拉开车门坐了下。车缓慢地启动。
车后座,郁耳靠着真皮座椅,侧头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点。温柏坐在他旁边,身姿挺拔,目光平视前方,深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两人之间隔着礼貌的距离,仿佛只是普通的资助人与被资助者。 车子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温柏忽然转过头,看向郁耳,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买了苹果味的。”
郁耳一愣,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疑惑地看向他:“什么苹果味的?”
温柏没说话,只是侧过身,拉开了他放在腿上的书包拉链。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或羞涩。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尚未拆封的小盒子,递到郁耳面前。
盒子上印着醒目的苹果图案,下面是一行小字: 果香润滑型。
郁耳: “…...”
l6666:“……这能播吗。”
温柏问:“你喜欢吗?”
郁耳战术性手撑下巴,眼神游移看窗外,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他喜欢不戴。
郁耳率先下车,温柏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直达顶层套房。刷卡,开门,厚重的门扉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套房内灯光柔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郁耳刚把外套脱下搭在衣帽架上,转过身,就看到温柏已经放下了书包,正低着头,专注地拆那个苹果味的包装盒。塑料薄膜被他修长的手指撕开,发出细微的“嘶啦”声。
郁耳有点想笑,他微微倾身,靠近温柏,指尖勾住了温柏卫衣帽子的抽绳带子,轻轻往下拉了拉,迫使温柏的头更低了一些,“路还不会走稳,就想着跑了?”
温柏的视线落在郁耳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唇上,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那笑中似乎是带了一点轻视的,又像单纯觉得有趣。总而言之没有任何危险意识,温柏想。
欠,草。
“接吻会不会?”
温柏的目光从郁耳的唇移到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坦诚地摇头:“我可以学。”
郁耳不再多言,勾着卫衣带子的手微微用力,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了温柏的下巴。
郁耳的吻落得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干燥的唇瓣,带着试探和引导的意味。
温柏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郁耳唇瓣的柔软和温热。郁耳的舌尖耐心地、轻柔地描摹着他的唇线,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麻痒。温柏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应,却不知该如何做,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陌生的亲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郁耳的吻技很娴熟,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在他口腔内攻城掠地,舔舐过敏感的齿列,缠绕住他的舌。
温柏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很早就接触了性。班里有个男生给了他一份碟片作为毕业礼物。他看着男女的肉体交缠,并不感兴趣。
而那样单纯、粗暴的性,是没有接吻的。
亲吻,这个词读起来都是柔软的,轻声的。
——他感觉很久之前藏在咽喉的那粒核正在生长,在青涩的接吻中溢出葱绿的枝丫,迅速地,蓬勃地,开放出一个个嫩粉色的花苞,在唇与唇的交接处,在柔软湿热的舌尖绽开了一朵白粉色的苹果花。
清甜的苹果香瞬间冲散了记忆里所有呛人的烟味,霸道地占据了温柏所有的感官。他被动地承受着这疾风骤雨般的亲吻,身体深处却像被点燃了一把野火。他生涩地模仿着、回应着,学习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他便反客为主,手臂紧紧箍住郁耳的腰身,将这个比他年长近十岁的男人更深地压向自己,唇舌间的纠缠变得越发激烈、色气。
两人纠缠着,踉跄着从门边跌跌撞撞地挪向卧室。后背陷入柔软床垫的瞬间,温柏一个翻身,将郁耳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低头咬住手里薄薄包装的锯齿处,微微用力,撕了开来。
一只温热的手掌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郁耳微微喘息着,声音有些沙哑:“等等。”
温柏的动作顿住,撑在郁耳身侧的手臂肌肉绷紧。他低头看着郁耳,眸色深得如同窗外化不开的浓黑夜幕,里面清晰地映着不解:“我学的不够好吗?” 他以为是自己吻技生涩,让对方不满意。
郁耳看着他眼中深沉的欲望,轻轻摇了摇头。他抬手,指腹擦过温柏湿润的唇角:“不是这个。我觉得……你还没有准备好。”
温柏:“我带了两盒套。”
郁耳:“……”你他妈的要死人吗。
l6666被关小黑屋喵喵叫。
“温柏!”郁耳有些无奈地拉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认真,“不是这个准备。”
郁耳盯着他,嗓音慵懒:“你是不是只把我当炮友啊?”
温柏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表情在他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上显得异常生动,清晰地传递出他内心的困惑。
不是吗。
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的疑惑模样,郁耳抬手,带着点泄愤似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推开了温柏那张俊美却写满不解的脸。
“啧,起来。”
温柏被推开,依言坐起身,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郁耳脸上,固执地等待着一个他能理解的答案。
郁耳也坐起来,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在哄一个不开窍的孩子:“温柏,你不喜欢我吗?”
温柏几乎是立刻回答:“喜欢。” 他黑沉的眼睛黏在郁耳的脸上下不来。
“对啊,两情相悦。”郁耳轻描淡写:“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当男朋友?谈个恋爱,光明正大的那种。”
“……”温柏彻底怔住了。
郁耳当然喜欢自己的脸,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称得上喜欢的呢。
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他以为,他和那些或真或假的绯闻里的人,是没什么不同的。
郁耳的心又软了下来。他凑近一点,带着一种年长者特有的、混杂着无奈和宠溺的语气,指尖轻轻点了点温柏挺直的鼻梁:
“你长得就是我的理想型,完美踩在我审美点上。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聪明得要命,有时候……”他顿了顿,看着少年微蹙的眉头和固执的眼神,低低笑了一声,“有时候还很可爱。我都这么大了,该玩的也玩过了,现在想收心,安安稳稳地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温柏,想跟你谈恋爱,这很正常啊。”
他说完,又凑过去,慢条斯理地在温柏微微抿着的唇上亲了一口。
真奇怪。
温柏感受着唇上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明明咽喉深处那朵由吻催生出的苹果花还在幽幽吐露着清甜的芬芳,那股顽固的、源于童年烟味的瘙痒感,却再次悄然攀爬上来,哽在喉头。
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话,在刚才那扬疾风骤雨般的亲吻和此刻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换中,被他遗忘在了汹涌的浪潮里。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便化作了一根无形的刺,卡在那里,带来持续的、微妙的痒意。
“……我哪里可爱了。”温柏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他无法理解“可爱”这个评价,这与他对自己冷酷、早熟、目标明确的认知格格不入。
“可爱啊,”郁耳眯起眼睛,声音不由得变轻,像窗外被雨打湿的风,“这两个字,是拆开来读的。”
温柏的目光专注地看他,看他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有的时候年龄的差距会自然而然浮现出来。比如现在。不知道对方在怀念什么时光,或者什么人,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样的经历中领悟一些只有成长之后才能明白的道理。
郁耳直视着他深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觉得一个人可爱,是觉得,他可以被爱,我愿意去爱他,我可以去爱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温柏看着郁耳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自己此刻有些怔忡的倒影。喉间那根无形的刺,那股顽固的瘙痒,似乎被这直白而滚烫的话语猛地灼烧了一下,蜷缩起来。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执拗的认真:
“那我觉得你可爱。”
郁耳把一旁撕了一半的包装袋丢到他脸上。“自己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