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个世界倒计时
作品:《【快穿】高岭之花当我的狗后》 图书馆里,暖气开得足,空气里浮动着旧书页和咖啡因的味道。郁耳正和同小组的几个人赶小组作业报告。组里有个叫艾利克斯的金发男生,性格阳光健谈,是那种典型的校园风云人物Beta。他凑过来看郁耳的作业,蓝眼睛里盛满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带着点超越学术的热度。“你写得真快啊,Yu,好厉害啊。”
郁耳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身体,拉开一点距离,脸上挂着疏离内敛的笑:“谢谢。”
报告提交后的小型庆祝聚会上,几杯低度果酒下肚,气氛轻松起来。艾利克斯借着酒意,在公寓楼下的路灯旁拦住了郁耳。月光和暖黄的光线交织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认真。
“Yu,”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紧张的兴奋,“在德鲁斯的日子,和你一起学习、讨论,甚至只是看你喂那些流浪猫……都让我觉得特别开心。你……很特别。我……喜欢你。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郁耳安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太大变化。他看着艾利克斯,目光掠过那双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邃的蓝眸,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双眼睛——颜色更浅,像凝结在冬日清晨玻璃上的薄霜,看似冰冷,深处却藏着只有他能捕捉到的、笨拙又执拗的温度。那才是独一无二的。
“艾利克斯,”郁耳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不容错辨的拒绝意味,“谢谢你的欣赏。你是个很棒的朋友和队友。但是,抱歉。”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家族有家规,现在不能谈恋爱。”
这听起来就很扯了。
郁长林:啊切——
艾利克斯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被拒绝的尴尬。“噢……好吧,Yu。抱歉打扰你。”他挠了挠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他能听出来这是借口。“那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郁耳点点头,笑容真诚了几分。看着艾利克斯有些蔫蔫离开的背影,郁耳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嗯,还是沈玥白的眼睛好看。
回到宿舍,郁耳点开嗡嗡作响的手机。置顶的“小白”头像依旧沉寂。倒是蔺言和燕姒青的消息跳得欢快。
蔺言:[图片](一张篮球扬上的抓拍,汗流浃背)郁耳!你啥时候回来?学校旁边开了家新的火锅店,蛮好吃的。
燕姒青:[探头探脑.jpg] 郁耳同学!德鲁斯有好看的Omega吗?[捂嘴笑.jpg] 论坛新瓜!速来吃!链接:[校园八卦集中营——惊!某A为追回前任O竟在宿舍楼下……]
郁耳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信息,嘴角弯了弯。蔺言还是那副精力过剩的哈士奇样,燕姒青的八卦雷达也依旧精准。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
郁耳:@蔺言 快了。@燕姒青 瓜已阅,精彩。这边Omega比你高……
发完信息,郁耳把手机扔到床上,对着窗外的沉沉夜色伸了个懒腰。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无聊感像潮水般涌来。课程、报告、喂猫、应付社交……日子按部就班,安全,却也像反复咀嚼的口香糖,彻底失去了味道。
“老六,”郁耳在脑海里唤道,“帮我托管一下。”
“得令!”l6666的声音带着点跃跃欲试,“宿主您就放一百个心,保证维持人设,按时上课喂猫,绝不ooc!您是要去……”
“打游戏。清静会儿。”郁耳说完,意识便如退潮般抽离,沉入了系统空间那片熟悉的、光怪陆离的数据海洋。把身体的掌控权彻底交给了尽职尽责的“代练”系统。
时间在l6666一丝不苟的“托管”中飞速流逝。德鲁斯的梧桐叶绿了又黄,郁耳的身体像一个设定精密的程序,行走在校园的固定路线上。直到邮箱里收到交换项目正式结束的通知,l6666才将宿主的意识从激烈的虚拟战扬中唤醒。
“宿主!醒醒!该收拾行李回家了!”
再次踏上京林大学的土地,初秋的风带着熟悉的、属于北方的干燥气息。郁耳拖着行李箱,走过林荫道,修剪整齐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却又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膜。
他推开教室后门,喧闹声瞬间涌入耳朵。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靠窗的位置。
沈玥白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校服,背脊挺得笔直,正垂眸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书。窗外的阳光落在他冷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而淡漠的轮廓。浅灰色的眼睫低垂着,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他没有抬头,没有侧目,甚至连翻书的指尖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仿佛门口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音,一个不值得浪费任何注意力的陌生人。
整个教室似乎因为他周身散发的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而安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嘈杂。郁耳能感觉到几道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在自己和沈玥白之间逡巡。
郁耳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温和内敛的样子,他沉默地走到那个空置已久的座位旁——沈玥白身边的位置。
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半分迟疑。
没有问候,没有眼神交汇。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窗外遥远的蝉鸣。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比德鲁斯到京林的万里之遥还要遥远冰冷。像两座沉默的冰山,隔着咫尺,却冻结了所有曾经流动的暖意。
郁耳摊开课本,目光落在字句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能清晰地闻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更加纯粹冷冽的雪松气息,比记忆中似乎更强烈了些,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疏离感。沈玥白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又如此冰冷地将他排斥在外。
l6666在他脑海里小声嘀咕:“宿主……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它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结冰了。
郁耳没回应,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边缘。他想,沈临的“眼睛”,大概无处不在。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郁耳沉默地收拾好东西,跟在同样沉默的沈玥白身后,相隔几步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回那间熟悉的宿舍楼。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明明灭灭,拉长又缩短两人的影子,始终没有交集。
刷卡,开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弹开。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郁耳刚踏进门口,甚至没来得及抬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一股气息骤然从背后袭来!
黑暗中,郁耳只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向后拽去,重重撞进一个坚硬而灼热的怀抱里。但是真正抱的时候,勒住他腰身的手却锢得很轻。
灼热的呼吸带着清冽的雪松味道,猛地喷薄在郁耳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沈玥白滚烫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沙哑地说:
“我想你。”
郁耳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他没有挣扎,反而抬起手,安抚性地、带着点戏谑意味地,像挠那只德鲁斯的白猫一样,用指尖轻轻挠了挠沈玥白紧绷的下颌线。
黑暗中,他清晰地感觉到沈玥白环抱着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那紧紧箍着他的手臂似乎又收得更紧了些,紧得让郁耳有些喘不过气。他甚至能听到对方骤然变得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我猜到了。”郁耳的声音很轻,带着了然的笑意,在这片紧密相贴的黑暗中响起。
沈玥白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郁耳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又让他魂牵梦萦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开口,声音依旧低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清醒:
“他有很多双眼睛。” 无需言明,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郁耳摸索着,找到沈玥白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手指灵巧地钻进对方微凉的指缝,紧紧地十指相扣,掌心相贴,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温度。
“我知道。”郁耳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沈玥白的鬓角,黑暗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我没有误会。”
沈玥白似乎因为这个承诺而松懈了一瞬,但那份压抑已久的渴望却如同开闸的洪水。他慢慢抬起头,黑暗中,郁耳能感觉到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正紧紧锁着自己,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热和某种危险的侵略性。
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眼睫垂下,唇微微张开,最终目标明确地寻向他的嘴唇。
郁耳心尖一跳,在最后关头抬起手,精准地抵住了沈玥白压下来的唇。
“过了过了。”郁耳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轻笑,指尖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柔软和热度,还有微微急促的呼吸。
沈玥白的动作骤然停住。黑暗中,他无声地看着郁耳,灰色眼珠蒙着一层被强行压抑的、浓重欲念的水汽,清冷的底色被搅乱,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色气。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无声的控诉和更深的渴求。
他甚至还微微张开了嘴,湿热的气息包裹住郁耳抵着他嘴唇的指尖,柔软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挑逗的意味,轻轻地、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郁耳的指腹。
郁耳:……
l6666在他脑海里爆发出尖锐到变形的警报:“啊啊啊啊啊啊——宿主!禁止!小黑屋警告!奖金!奖金啊啊啊——!!!”
郁耳只好勉强说:“停。”
沈玥白停了下来,很听话。即使郁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以及环抱着自己的手臂肌肉依旧紧绷如铁,那双在黑暗中凝视他的眼睛,也依旧翻涌着未褪的暗沉欲色。
短暂的、充满张力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我现在很会演戏。”沈玥白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一些,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于证明什么的急切,“我很快能扳倒沈临的。很快。” 仿佛在讨要一个肯定,一个承诺的保障。
郁耳的心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抬起另一只没被禁锢的手,带着安抚和奖励的意味,轻轻揉了揉沈玥白柔软的黑发。
“嗯,我知道。”郁耳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全然的信任。
沈玥白似乎因为这个抚摸而满足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终于得到主人安抚的大型猫科动物。但下一秒,他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依旧精准地捕捉着郁耳的眼睛,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宣告的意味:
“还有。”
郁耳:“嗯?”
沈玥白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我要过生日了。”
郁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个月后的中旬……那正是沈玥白的生日,也通常是他易感期波动的时间段。而现在……也是中旬。也就是说……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郁耳脱口而出:
“沈玥白,你不结巴了啊?” 那流畅、低沉、带着冷静力量的声音,哪里还有半分易感期时那种带着稚气笨拙的滞涩感?
沈玥白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动作很轻,但郁耳能感觉到。
“什么时候?”郁耳追问,心绪起伏。
沈玥白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回忆一个确切的时间点,然后给出了一个让郁耳心头微震的答案:
“一年前。”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你走了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