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舔个脸,吃不下滚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周梦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姑,我来看看你。听说姑父回来了,我这个当侄女的,怎么也得来认认门啊!”
她自来熟地在桌边坐下,目光在桌上那几样清汤寡水的菜色上飞快一扫,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
赵静姝当场就翻了个白眼,连筷子都懒得动了。
周梦云像是没看见,她拿起一双筷子,叹了口气,幽幽地开了口,话却是对着纪修杰说的。
“姑父,你常年不在家,是不知道我姑有多辛苦。你看咱们家吃的,这还是你在家呢,你要是不在,我们连这点菜叶子都见不着,天天都是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我跟贵德哥都瘦了一大圈了……”
她说着,还拿眼角去瞟周晚秋,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在告状,告周晚秋当着他纪修杰的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苛待家人。
纪贵德的脸当场就涨红了,端着碗的手都在发抖。
周晚秋刚要开口,旁边一直沉默吃饭的纪修杰,却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一桌子的人都停了动作。
周梦云也被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吃不下就滚。”
纪修杰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静,可那话里的冷意,却让屋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周梦云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纪修杰会是这个反应。
“姑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心疼我姑……”她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你心疼她?”纪修杰抬眼,那双在战场上见过生死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我怎么看着,你是舔着脸来我们家蹭饭,还嫌菜不好?”
“周晚秋是我纪修杰明媒正娶的媳妇,她是我孩子的妈。她养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她没有义务,再多养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侄女。”
“我们纪家,不欠你的。”
周梦云彻底傻了。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不近人情的男人,会这样旗帜鲜明地维护周晚秋。
她脑子一片空白,眼泪说来就来,转头就向周晚秋求助,哭得梨花带雨。
“姑……你看看姑父,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周晚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门亲,我不认了。”
她指着院门的方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现在就走。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周梦云的哭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在喉咙里。
部队招待所里,被周晚秋毫不留情踹在心口上的那一脚,那股子钻心的疼劲儿,好像又顺着骨头缝爬了上来。
她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哭了,手忙脚乱地从凳子上弹起来。
她惊恐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晚秋,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纪修杰,什么话都不敢再说,捂着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子。
世界终于清净了。
院门大敞着,灌进来的夜风吹得堂屋里的油灯火苗一阵摇晃。
一桌子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清脆声响。
一顿饭,总算是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
那一夜,纪修杰又睁着眼,在堂屋的硬板床上烙饼。
隔壁东屋,没有半点声响。
他这个家,好像成了座孤岛,而他,就是那个最不受欢迎的外来者。
第二天,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纪修杰就翻身坐了起来。
他没点灯,摸黑从墙角拿起一把砍柴的斧子,想了想,又回屋从自己行李里翻出一把在部队里用的短刀,别在了腰后。
院子里,周晚秋正在井边打水,辘轳转动的吱呀声在清晨里格外清晰。
她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纪修杰高大的身影站在堂屋门口。
“家里不能总吃素。”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冷空气里有些发涩,没看周晚秋,视线落在远处灰蒙蒙的山峦上。
“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点东西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主动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用他最熟悉的方式。
周晚秋打水的动作停了半秒。
她看了看他一身的装备,又收回视线,继续摇着辘轳。
“嗯。”
只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纪修杰却像是得了什么赦令,紧绷的脊背松了些,转身就大步朝院门口走去,背影带着几分仓皇。
等纪修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周晚秋才把满满一桶水提上来,倒进厨房的大水缸里。
纪贵安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站在堂屋门口,两只手绞着衣角,一脸忐忑地看着她。
周晚秋擦干手,一句话没说,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走。”
“啊?去哪儿?”纪贵安愣住了。
周晚秋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头也没回。
“去学校。”
“带我去看看你那个宿舍,到底是怎么个不好住法。”
去镇上的路不近,靠两条腿走到,天都该黑了。
周晚秋没打算委屈自己,领着纪贵安,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正蹲在院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见周晚秋,眼皮抬了抬。
老村长正蹲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杆子,烟锅里一明一灭。
“叔,借村里的牛车用用。”
老村长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
“去镇上?那可不近。牛饿了,嚼的草料都得比别家金贵点。”
周晚秋没接话,从篮子里摸出十个用麦秆细细捆好的鸡蛋,往他脚边的石阶上一放。
老村长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将烟杆往腰带里一别,利索起身。
“等着。”
牛车在饱经风霜的土路上呻吟着前行,木轮一次次陷入干裂的车辙,又被蛮横地拽出,每一次挣扎都掀起漫天黄尘,那股子混着牲口气味的土腥味,直往人肺里钻。
纪贵安像只受惊的鹌鹑,把自己缩进车板的角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死死抠着粗糙的木板边缘,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牛车刚捱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下,几个身影便从树后懒洋洋地晃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去路。
领头的王二赖嘴里斜叼着一根干草,视线在车板上一扫,落在纪贵安身上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陡然迸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光。
“哟,这不是纪家老三吗?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