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割血买肉?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一顿早饭,吃得鸦雀无声。
回村的牛车是临时找的,车轮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扬起一阵阵的黄土。
纪修杰坐在车头,脊背挺得笔直。
周晚秋她们三个挤在后头,离他远远的。
越靠近村子,气氛就越不对劲。
还没进村口,就看见几个妇人聚在路边的大槐树下,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就是她!还有脸回来!”
“没良心的东西,大儿子都快病死了,她倒好,在外面逍遥快活!”
“还带了个野男人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赵静姝的火气当场就压不住了,周晚秋却先一步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她拉着纪雪清,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纪修杰付了车钱,也沉着脸跟了上去。
自家那破旧的院门虚掩着,可还没等推开,屋里就传出一阵呜咽喊疼的声音。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从自家院里探出头来。
一个跟原主向来不对付的张家婶子,第一个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冲着周晚秋就开了口。
“周晚秋!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宝都病成那样了,你这个当娘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一走这么多天,连个信儿都没有!”
“就是!成天就知道打骂孩子,现在孩子病了,就扔在家里不管不问!”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帮腔。
张家婶子的目光,跟黏在苍蝇纸上的苍蝇似的,在周晚秋身后的纪修杰身上刮了好几个来回。
她啧啧两声,那眼神,鄙夷又刻薄。
“哟,这是在哪儿勾搭上的?穿得人模狗样的,城里来的吧?”
“我说你怎么舍得从外头跑回来了,原来是把野男人都领回家里来了!真行啊你,周晚秋,脸都不要了!”
纪修杰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拧出墨来。
他往前踏出一步,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让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都小了半分。
他正要开口。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又狠又急,直接把所有人的议论都给扇没了!
一直躲在周晚秋身后,一声不吭的纪雪清,不知什么时候冲了出去。
她人还没周晚秋高,力气也小得可怜,可那两巴掌,却把张家婶子和另一个帮腔的女人都给打懵了。
那双通红的眼,死死钉在她们脸上。
“你们胡说!”
“那不是野男人!那是我爸爸!是纪修杰!”
这一嗓子,几乎要把把所有人的耳膜都给戳穿了!
她猛地扭过小小的身子,所有的怒火,像决了堤的洪水,全都冲向了捂着脸的张家婶子。
“我妈是我爸堂堂正正娶回家的!我爸爸是去打坏人、保卫国家的英雄!轮得到你们在我家门口嚼舌根?!”
“你们站在这里,张嘴闭嘴说我妈没良心,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我哥哥病了那么久,你们谁踏进过我家门槛?谁端来过一碗热汤?哪怕是一粒米,你们给过吗?!”
“你们什么都不是!就是一群见不得人好的东西,专爱往人家的伤口上捅刀子!”
小姑娘的嗓音又尖又细,喊到最后,几乎撕裂开来,带着血腥气。
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邻居,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指着鼻子骂,脸上都挂不住了。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都跟见了鬼一样,灰溜溜缩回了自家院子,砰地关上了门。
张家婶子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还想撒泼,可一对上纪修杰那双眼睛,剩下的话全都堵死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纪雪清那股子撑着她的劲儿一泄,小小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她刚才那股子拼命的狠劲儿,全是硬撑出来的。现在敌人都跑了,她反倒站不稳了。
周晚秋一把将她扶住,紧紧揽进了怀里。小姑娘的身子还在发抖,周晚秋能感觉到她心跳得厉害。
纪修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盯着自己的女儿,那个瘦弱的,他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女儿。
刚才她用尽全力维护着这个家,维护着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心疼,总之堵得慌。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晚秋没看他,只是轻轻拍了拍纪雪清不住颤抖的后背,然后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
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混杂着病人特有的酸腐气,瞬间扑面而来。
那味道钻进鼻子里,呛得人几欲作呕。
里屋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周梦云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冲了出来。
周梦云一见着周晚秋,那泪水便如同决了堤。
她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却又在三步开外的地方生生顿住,眼神里混杂着指控与畏惧。
“姑!你总算是回来了!”
她泣不成声,一根发颤的手指直直指向里屋,嗓音扭曲得几乎走了调。
“家里早就断了粮!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我跟大宝哥,我们实在是没辙了啊……”
话音未落,她便用袖子死死捂住脸,崩溃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大宝哥他、他看我饿得眼冒金星,就跑到镇上卫生所……拿命换了点钱和粮票回来,才没叫我俩饿死!可他自个儿落下那血亏的毛病,日日夜夜地烧,净说胡话!大夫说了,再这么下去,这人就废了!”
周梦云这番话,字字泣血,狠狠砸在纪修杰的心口上。
他转头看向周晚秋,眼神里全是质问。
周晚秋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把还在发抖的纪雪清往赵静姝那边推了推,这才冷冷地开了口。
“我走的时候,在炕席底下压了十块钱,还有十五斤的粮票。怎么,不够你们吃?”
周梦云的哭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悲戚盖了过去。
“姑,你怎么能这么说!那点钱和票,哪里够啊!家里什么都没有,油盐酱醋哪样不要钱?早就花光了!”
“是啊,妈。”
里屋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纪贵德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着确实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不怪梦云,是我看家里太久没见荤腥了,梦云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就想着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买了几回肉,所以才用得快了些。”
他低着头,一副愧疚又懂事的样子。